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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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晓初脱贫攻坚长篇小说《远山奇迹》连载33
第五章
第一节 修建毛细血管通村通组路（下）
李利民副县长坐在病床边，把椅子拉离病床很近，他双手握着老父亲的手，慢慢地向老人讲述在东岭县在高山村开展的工作，以及开展工作取得的成效。父亲听着听着，不停吃力地点头。老人虽然趟在病床上，但他现在好像自己还坐在基建厅厅长的位置，在听下属给他汇报工作进展一样。
“利民，你明天必须回东岭县去，那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只要那里的老百姓一天没有脱贫，你的工作就不算完成任务。任务完不成，你就不能回省城来。”老人让李利民把他的病床摇了起来，摇成一把巨型椅子，老人认真地说道，好像就不是在和自己儿子说话，而是在给下属安排工作。
李利民副县长看着严肃的父亲，一个劲地点头说道：“好的，爸爸，我会认真做好东岭县扶贫工作的，一定不会忘记您给我从小的革命教育，我会认真履行一个共产党员初心，力争做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
第二早上，老母亲早早地赶到医院，来轮换守了一晚上的李利民，父亲吃力地用右手作赶走的手势，对李利民说道：“你回东岭县去吧，老二，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医院里有你妈陪着，再说必要时还有医院里的特护，你一定要像你大哥和三弟一样，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
李利民副县长赶到东岭县县委，他要去找县委书记陈道汇报通村通组公路建设之事，还转达了交通运输厅分管脱贫攻坚工作的端木副厅长的工作安排。
陈道书记听完李利民副县长的汇报，亦是风风火火，再说脱贫工作时间之紧任务之重，也容不得半点懈怠，否则将无法按期完成上级下达的脱贫攻坚任务。他立即召集交通运输局、国土资源局、环保局三家领导到他的办公室，开个简短的工作安排会议。要求以交通运输局为牵头单位，各单位抽调相关人员组成高山村通村通组公路建设前期筹备工作小组，组长由县委常委、分管脱贫攻坚工作的副县长李利民担任，全权负责这次筹备工作。交通运输局负责通村通组公路初步勘查设计工作，国土资源局负责公路建设需用土地的报备工作，环保局负责公路建设的环境初步评价。
“高山村通村通组公路建设项目，又是李利民副县长为我们东岭县做的一件大好事，是涉及到我们东岭县是否能按期脱贫摘帽的重大问题，希望各单位要高度重视此项工作，发扬老区革命精神，克服困难，力争在两周内完成高山村通村通组公路建设项目的预算报告，李副县长好拿起预算去他们单位交通运输厅争取项目。”县委书记陈道铿锵有力地安排道。
第二天，高山村来了三辆越野车和一群穿桔黄色工装的队伍，他们是来向李利民副县长报到的。
他们活跃在高山村通村公路和每条通组公路上。
第10天，李利民带着一份高山村通村通组公路建设项目预算，来到了交通运输厅端木副厅长的办公室。
“5公里通村公路建成6.5米宽的沥青混凝土公路，需要投资500万元，50公里通组公路建成5.5米宽的水泥路，需要投资4000万元，李副处长，你又狮子大开口啦，不过念你是为了高山村人民群众早日脱贫而开的这个'狮子口’，我们只能是满足你啦，哈哈。”端木副厅长看了建设里程和公路建设预算后，对李利民副县长调侃地说道。
端木副厅长告诉李利民，他已口头向厅长汇报此事，厅长一听说是东岭县修建的脱贫路，表示大力支持。现在就等你这份预算报告，再拿到厅党委会上过一道会，就可以实施了。
一个星期后，高山村又迎来了十几台施工机械和上百人穿着桔红色工装的施工队伍。
高山村通村通组公路建设项目边设计边施工，设计好一段，施工一段，在两个月内完成路基施工任务，要赶在高山村金银花种植专业合作社间植的优质辣椒出来之前，能够让中型货车开到各村民组。
高山村主任、高山村金银花种植专业合作社主任杨同光、副主任周小刚、杨龙看到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他们似乎看到了高山村金银花种植专业合作社的前景，看到了高山村的希望。
突然，杨同光主任裤兜里的手机骤响，是施工队工头来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工头紧张焦急的声音：“杨主任，不好了，有村民在通村公路进入国道公路的岔道口路段，挡在挖掘机前面，阻止施工，你快过来看一下吧。”
杨同光主任一挂上电话，叫上周小刚骑着摩托车送他赶往村民闹事现场。在去工地的途中，他也向李利民副县长汇报了此事。李利民叫他先赶过去稳定现场秩序，他和刘伟随后赶过去。
一赶到现场，杨同光主任的心立即凉了大半截。在现场闹事的不是别人，正是村会计胡立升的姐夫，亦是杨同光的本家叔叔杨玉森，于情于理，和自己本家叔叔协调解决问题，按理说应该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但是就因为他这个本家叔叔和高山村党支部书记胡应礼攀上姻亲，得到了胡应礼的特殊照顾，虽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仍然被评上“低保”户。谁知李利民副县长一驻扎到高山村来，非要清理什么“低保”工作中的“错保”“漏保”问题，最后让他忍痛吐出6万多元，“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每年拿出百分十去给胡应礼送礼的钱都不能扣除，真是打掉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加上胡应礼一伙死党的怂恿，他更加恨透了李利民和杨同光。
这一次杨玉森到工地上闹事，又是受到村会计胡立升的鼓动。说什么上级来高山村修建通村公路是有土地赔偿款，如果被占地农户得不到赔偿，就是被某些干部把土地补偿款给私分了，这本来是村委会的内部机密，他是冒着违反工作纪律的风险来告之此事，千万不要说是他说的。
“叔，您这是怎么啦？施工队是给咱们修路，是让咱们早日走好路呀。”杨同光主任上前扶着杨玉森说道。
杨玉森用力掉开杨同光主任，用极为难听的语言对杨同光说道：“你这个王八羔子，手都是往外面拐的，不要假惺惺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上级拨来修路的钱是有占用土地赔偿款的，而你们却把这笔钱给截留了，你们不是很大公无私吗？当时逼我退还'低保’金，求你们让我少交10%，你们都不同意，我看你们今天怎么给广大村民一个交待。”
杨同光主任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用极为愤怒的口吻问道：“叔叔，你是听谁说，修通村公路哪里有土地赔偿这等事，全是造谣，您能说这事是谁说的吗？我当面锣对面鼓地和他对质。”
“你这个龟儿子，不用去管这事是谁说的，反正有这事就是了。”杨玉森很不耐烦地说道。
这时，李利民副县长和刘伟也赶到现场。
李利民副县长上前和颜悦色地和坐在地上的杨玉森说道：“老人家，你提到的这个问题，我们很好解决嘛，既然今天发生这事，这就说明我们的一些事务公开工作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村民产生这样的误会。这次虽然是修建高山村通村通组公路，但是上面拨下的资金一分钱都没有到高山村委会的账上，所有资金全部放在县交通运输局，就是村干部想乱动国家资金也没有机会呀。这样，杨叔，你在村里再找两名热心公益的群众，你们三人组成高山村村委会工作监督小组，对村委会的工作进行监督，可以随时来查这次公路建设情况，若需要到县里哪个部门调查，我安排脱贫攻坚工作队队员刘伟开车送你们去。”
听李利民副县长这么一说，杨玉森也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他对李利民和杨同光的矛盾也并不是不可调和的敌我矛盾。当时评为“低保”户时，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很多人家比自己还贫穷，甚至有些人家舀米不上锅的人家，都没有被评上。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婆是村党支部书记胡应礼的堂姑姑，利用这层关系给评上的。事后，他在村里总是低着头走路，反而他的老婆却以此为荣，有了高山村党支部书记胡应礼的“皇亲国戚”身份，才有这个“低保”户资格。反正每个季度能有两千多块钱打到农村商业银行存折上，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杨玉森从挖掘机前面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走了出来，并十分愧疚地说道：“李副县长，我相信你，自从你到高山村来，为我们高山村人民群众做了很多好事，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这次到这里来闹事，也是被人蛊惑的，我一时糊涂就过来闹了，至于成立什么工作监督小组，我看就算了吧。”
在现场的李利民副县长和杨同光主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李利民拍了拍杨玉森的肩膀信任地说道：“杨叔，这个小组必须成立，你来任这个监督小组的组长，这事就这么定了。即使你不去监督我们的工作，我也会定期邀请你们到村委会来，听村委会的工作汇报的。”
现场恢复了施工秩序，这时一个人躲在围观人群后面看热闹，开始还满脸得意洋洋，此时非常失望，脸也变成了苦瓜脸，比死了亲姥姥死了亲爹还难看，这个人不是村支部书记胡应礼的死党、村会计胡立升还会是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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