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青 | 与书

星星草

冯润青专栏

与书

从小时候开始，我便喜欢书。犹记得我的第一本书是一本小画册。这个得书的经过，我在小文《最难将忘童时书》里，有过记录。我想说的是，我与书的缘分，由来已久。

慢慢积累了一些书，没地方摆放，家里地板、床头柜、电视机边、沙发上，随处都是书。有一段时间，很想拥有一个独立的书房。在我们终于有能力置换一套新房子时，我的要求是要有一个独立的书房和一个园子。

老蒋在生活中，对我颇多“指责”和“恶声恶气”，但对我的这些“无理要求”，却尽数予我意足。新书房做了一整面的书橱，从地面到顶，白色的柜体，玻璃门，一格一格的，一列一列的。

搬家时，需要先整理旧家的物品。又因为拆迁，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我从科室拿回二十来个装大输液的纸箱子，最先将家里散落各处的书籍，一本本擦拭，再一一码到盒子里。

我开始以为，一箱子大输液，我能轻松地搬来搬去，一箱子书，体积和重量，应该也适合我。我没想指望老蒋，他曾屡屡嫌弃地说，要将我随处丢的那些书给烧毁，就像他说，要将我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拔掉一样。虽然家里每次来客人，他都会将人带去小花园，非常热情地指点那些花和草给客人欣赏；对于我的书写，也一样口是心非，一待我有新文字出来，往往他转发的力度比我大。曾经有一个平台发文章的有偿奖励是按照阅读量计算稿费，那稿费真是微乎其微，我也仅仅因为是家门口的平台，重在参与。老蒋却在同学群里发起红包求同学们帮忙转发。当我得知稿费根本不抵红包，有些啼笑皆非。老蒋却理直气壮地回，哪是这么算！

话说回来，老蒋每次似真似假地要嚯嚯我的书和花草时，我自觉地在需要劳动力时，尽量自己动手，不去指派他。他太懒了，比我还懒。

我把那些书，整理一番，竟然装了二十几个纸箱子，一箱子一箱子叠放到一面墙边。那些装了书的纸箱可真重啊，比一箱大输液重多了，我挪动得非常艰难，何况楼上楼下地搬动，根本不是我力所能及。

后来搬家时，还是老蒋发动了我的弟弟他的兄弟，说先搬那些书，直接搬上新书房。

新家最先整理好的，自然是那些书，一本本地摆进书柜，没想到，几乎全部占满了柜格。透过玻璃，看着书们昂首挺胸地住进大套房，心里便有踏实、稳妥、富有的感觉。虽然其中很多书并没有看。

新书房真的让我心满意足。爱臭美的闺蜜们来我家时，也一定会在书柜前拍几张照片。美人与书，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虽然书柜已满，买书的冲动还是时常有。到异地交流学习时，初到新环境，人事皆生疏，又兼性格缺陷，不擅长打开陌生局面。方向感记忆力都不好，也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去了周边一两个景点，余下的时间，都宅在宿舍看书。网购成全了我坐屋子里便能买到东西的便利。我陆陆续续在网上买回书籍，两个月后，宿舍那张有些长的窄桌，已集了一大排书。

刚转岗从事宣传报道那会子，也会纠缠于文体与文体之间，我以为那些板正的文字会将原本笨拙的散文随笔的笔调带偏了，怕是难以回到正轨。在异乡，工作相对闲，下班后一个人时间又充足，倒是看了几本书。一边看书、一边在书角记录的习惯一直保留着，这样边读边记录，发现书写的能力不说上进，却也没有丢掉。于是把其中几本书边角上的记录整理出来，组成读后感，拿去投稿，文字再次出现在报刊上。这是另一层喜悦。而且发现，再次书写文字，因为新闻报道要求简练、不出错别字，每每再面对新文字，自动检测，似乎又有些不一样的收获。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除了喜欢书，当然也喜欢花花草草，更当然，也喜欢小动物，比如猫啊狗啊。我觉得，一个完美的家庭应该有书房，有园子，有猫有狗。我曾经设想过退休后的生活，便是带带孙辈，看看书，养养花，有一只猫一只狗。

朋友非云是行动派，还没到退休，她就养了一只猫，时常在朋友圈“晒”猫。猫这种生物，实在是够可爱的。它在蹑手蹑脚地走，它在伸懒腰，它在阳光下酣睡……另一生，做只猫吧，大约很不错。又一想，不行啊，猫不会写字。即便它聪明敏捷，体验了“猫生”的欢乐，然后无法记录，这也是一种痛苦。

到底有些想多了。即便作为人，那些雪花一样的文字，又有什么意义呢，不一样随着生命一起淹没吗。甚至有的文字比生命还要短。多么悲凉和无奈。

但我还是固执地认为，没有阅读和记录的乐趣，还是不要去选择“猫生”吧，或者别的类如“鸟生”、“花生”。我就是这样，兴趣点并不能维持太久，痴迷书本是算我生命里最长情之一了。

有过一个梦，而且这个梦几次出现，虽然场景有些差异，但大致情境是一样的。我在山里有一间树枝做成的房子，树枝的缝隙大且多，透光、透风。然而房子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书，有纸和笔。梦里也是香甜的。

配图：网络  / 编辑：闺门多暇

冯润青，安徽省岳西县人，安徽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安徽文学》《演讲与口才》《博爱》等杂志，著有散文集《零碎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