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神
文/东方之鹰
我因为帮朋友处理桩棘手的事情，朋友为了表示感谢，就邀我去歌厅嗨皮，几次下来，也算春风得意。从开始的拘谨到慢慢热衷那种声色场合，我开始为自己的适应能力感到惊讶。
在那里，我很快结识了一个热辣健谈的女子，她成熟得体的谈笑，声情并茂的歌声，以及她那特有的温柔很快令我倾倒。花间场合遇上如此高雅的丽人，难免心动，她的一颦一笑，常使我产生万千可怕的念头。和她在一起，生活中平添了许多快乐。
我开始试探性地约她出去玩，她很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邀请。在柔媚日暖的环境里，我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豪情壮志，节奏进行的很快。中午，我请她吃了饭。席上，她反客为主，给我斟酒夹菜。她的微笑甜蜜温柔，她的眼神暧昧轻佻。借着醉意，我鼓起勇气说去开间房休息一下，准备好左脸挨揍了，我想好了，只要她打我，我就说喝醉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莞尔一笑，拿眼刮了我一下，好像预料之中，咯咯笑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的，走吧！”
这下倒出乎我的意料，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有点顾忌。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提出去偏僻点的地方，她也不反对，我的勇气逐渐大了起来。这样我们走到了一个偏远冷清的家庭宾馆，我实在不好意思进去说开房，她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我紧跟着走向前台，主人们还正吃饭，女老板大概知道或者早已司空见惯，说要不要空调房、住一晚还是钟点房？我一下子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喷了辣椒水，硬着头皮说我们只是休息会，谈点业务，三四点还要去上班，要多少钱？那时候我想只要她说出钱，哪怕是高一些，我也会立刻掏出来。恨不得一下子钻进屋里，把门关上，别让风吹进来！
看着我如临大敌的尴尬，她悠闲地笑了笑说：空调房，哪里还受得了苦？女老板没有立即回答，旁边一个十岁左右、身体瘦弱的小男孩慌忙放下饭碗，走了过来，他要主动帮家做事。
在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种可怕而复杂的信息，他早已看出来这绝不是夫妻谈话。
他家生意看来不好，有客户上门，绝不想因为一言一语一个动作的疏忽而放走了财神。他妈妈身体看来行动不利索，旁边的轮椅上那个人会不会是他爸爸呢？总之他很谨慎的说先到楼上看看吧，五十元一间。见到我身边的女人，他犹豫了一下，赶紧说：要不这样吧，你们晚上不在这住，就四十吧，需要什么叫我一下，马上给你们送过去。
他一定还是个学生，他家里看来很困难，唯一的收入也可能就是几间整理的很干净但确实又有点陈旧的“客房”，也只是见不得“人”多才肯住的那种，一切都在不言中。
也许他经历了什么故事，才让他以如此幼小的年龄便懂得了贫穷，一点生意对于他是那样的份量。可是一个社会底层生活的我，竟然坠入这样一种暧昧的情感，明明知道良宵纵然千般好，明朝终究成路人，只是一个必须结局的故事。
沉思中我许久都透不过气来，那些大爷们挥手在歌厅酒吧的豪气，那些在美女面前压倒一切的自我表现，那些不顾妻子家庭的感受，那些没有尺度纵情欢乐的放纵，那些对父母都顾不得过问的大爷们，甚至借钱、骗钱狂欢的场景，像电影镜头一样，从我脑海中一一划过……
尺度！这个词浮现的时候，我问自己，我真的比那个孩子更懂得人生吗？
这个眼神就这样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扎根在我的身体里，终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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