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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本真是让人坚持
■文 | 老杨
中国人对诺贝尔文学奖的关注程度非常高，这是因为中国人靠文学奖敲开诺贝尔奖的大门。2012年莫言获奖，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这些年诺贝尔文学奖评奖中总有一个“陪跑者”，日本作家村上春树。
中国人对日本民族的情结很深，但这完全不影响中国文艺青年对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热爱，也包括得过奖的莫言。
村上比莫言大六岁。
我对诺贝尔文学奖不太熟悉，或说没拿这个奖当个什么奖。
因为文学作品的评选太主观了，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种族、不同历史杂合在一起没法说哪个好哪个坏，就像外国蔬菜沙拉和东北的蘸酱菜一样，没法比较。
再之，语言的翻译是个大问题，特别是中国的语言文字，想让外国人完全明白那是痴人说梦。别说外国人，就是中国各地区的语言也没法完全翻译明白。中国汉字字形的表义性使得中国的文学作品让外国人理解其中的内涵完全不可能，它的一些意义不但有依附语言声音的表义，还有文字结构本身的图象表义。
诺贝尔文学奖的最大意义是文学的人本主义。从文学的本身讲人本主义是文学大概念下的一个小概念，但现代西方文学理论把它当成文学的全部。
我们可以看看中国文学的发展，几千年的中国文化赋予了文学一个最大的特性——文以载道。
文是载体，要讲的本质是道。道是什么？几千年了中国人自己都说不好说，“道可道，非常道”。但我们还清楚地知道，“道法自然”。自然是什么？中国人认为是天、地、人。所以对于中国人来讲文学的人本主义只是文学要表述意义的一个部分并不是全部。
以古希腊文明为基础，以工业革命为动力构建的现代西方文化体系下强调的人学，是为了摆脱神学，而在西方人眼中鬼神通吃的中国人的构架体系中完全没有神这一概念。
《诗经》、《易经》是古老的，用现代科学的理念说那时不发达、不开化，可在这两部经典中完全没有神的影子，换言之那时我们就摆脱了神，并已最大化地追求了人。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西方人学强调的自由、民主、法制，同样给西方人自己带来了无限的迷茫，反映在文学作品中就是西方文学中的人本主义思想。
以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为例：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是诺贝尔文学奖中争议最少的作品（1954年），一个年迈的老人孤独地在海上打鱼，在数日一无所获后打了一条大鱼，但在回航的路上被鲨鱼追杀，到了岸上只剩下了一副鱼骨架子。
老人是一个成功者还是失败者？这是作品留给读者的思考，也是作品的意义所在。
一个人在不同心境下读有不同的答案，一个人在自己不同的时间里读有不同的答案，不同人读有不同的答案。
老人是个成功者，因为老人战胜了汹涌的大海、凶残的鲨鱼，所以老人是成功者；
老人是失败者，因为最终他还是一无所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自由、民主、法制给不了老人答案，也给不了读者答案，老人到底是个成功者还是失败者？老人与海，一个老人为什么孤独地生活在海上，因为大海这一背景离开了所有人为的因素，这样老人成功与失败才那么难以断定，如果有了美国二战后的自由、民主、法制人文背景，老人的命运答案将不言自明。
其实海明威自己早就有了答案，《别了，武器》和《丧钟为谁而鸣》是最好的回答。
文学要表现的东西叫无奈，对政治的无奈、对人性的无奈、对发生的无奈。
文学家叫它双层结构。无奈真的有那么无奈吗？不是，无奈给我们留下的是面对和思考。
中国文学作品在真实社会构架下留给我们的是道，是面对、是解决。
《水浒传》中宋江很无奈，要不要出人头地，要不要做贼，要不要招安。作品给了我们很明确的答案，招安即亡。毛主席说它革命不彻底，这就是《水浒传》的意义。
中国人比外国人聪明，在解决没法解决的问题时会有不同的说法，但都很明确。
《水浒传》中最经典的人物林冲怎么办？受招安吧，他就不是英雄，不受招安吧，以林冲的性格他又能怎么办？不好讲、不好说，但古人给我们留下了不同的小说版本，一说林冲在宋江受招安后饮酒而亡，以死抗拒招安。二说林冲受了招安，征方腊归来的路上病故。把两种事实都留下了，怎么样？算是高明，读者你来断，两选一，看你喜欢了。
莫言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是件好事。莫言做为一名山东的小说家，他的作品是中国当代小说不可或缺的部分。山东的莫言，陕西的贾平凹、陈忠实、路遥，河北的王蒙，河南的刘震云，浙江的余华，福建的苏童，江苏的格非、曹文轩构成了当代中国小说完整的脊梁，也是中华民族龙的脊梁。
大多数人知道莫言是从《红高梁》开始的，《红高梁》电影成就了张艺谋、成就了巩莉、成就了中国电影。但电影艺术与小说不同，电影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年轻的艺术形式，是人类艺术史上唯一一个知道生日的艺术。它与人类的其他艺术形式不同，它并不是文化艺术自身的产物，而是工业革命的产物，是从诞生之日起就以谋利为目的的艺术，所以电影批评家说它从诞生之日起就带上一身的机油味和铜臭味。
这两种味道在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成为了中国文学创作所追求的目标，这是中国现代文学的最大悲哀。
莫言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在上个世纪末被摆上各地新华书店的书架，很扎眼，还让好多腼腆的人不敢正视。四个大字占了全书封面大约三分之二的位置，大大的乳字和大大的臀字，让当时好多人不敢在这本书前驻足，怕人说不正经。也有好多老年人看了这个封面之后即开口大骂，说这个社会怎么了？
《蛙》是以计划生育为题材的小说，能让西方人有兴趣。《蛙》这篇小说有西方人的人本精神，但缺少了中国的道。
怎么看计划生育政策，现在的争论也很大，但基本认为是错了。
今年诺贝尔文学奖计划是昨天就公布。今年不仅有“万年陪跑王”村上春树依然坚持陪跑，同时也有北岛、阎连科两位中国作家榜上有名。据美联社发自斯德哥尔摩的报道称，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表示今年的评选结果将于10月13日揭晓。
因为诺贝尔奖的评选是秘密的，所以每年的评奖都给博彩公司创造了赚钱的机会。
今年，几大博彩公司早已公布得主赔率榜。没曾想，在过去10多年都是这份赔率榜常客的“万年陪跑王”村上春树竟又上榜了，而且还是以最低赔率占据榜首。村上春树年年入围，但年年都未获奖，于是有人戏称，“现在村上春树位列预测榜单之首不是新闻，不在榜首反而是新闻了，如果获奖那是最大的新闻”“这些年他在榜单上目测了多少人获奖，只留下他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村上春树不但是诺贝尔奖的长跑者，也是生活中真实的长跑者，文学创作的长跑者。他靠长跑戒掉了大烟，是常人无法做到的；每年一部新作更是一般作家无法比及的。
关于跑步，村上的执念是：就算累，就算用爬，都得想办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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