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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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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天,朋友圈里有人发了一首电吉他手吴琳摇滚版的86年电视剧《西游记》的开头曲,里面还有《西游记》的其它曲子,算是电声吉他合奏。

吴琳86年生人,玩电合声的,主要是给电声乐声的合成器、效果器代言。他曾是起点乐队的队长,起点乐队成立的时候都是2007年了,那时,摇滚在中国大陆上已经很少见了。

2008年之后如果说中国大陆上还有摇滚,玩得最好的就算是李志了。不过李志也是个70后,他的摇滚就更像乡村民谣加爵士乐。

吴琳这曲摇滚版的《西游记》听起来很有味道,什么味道呢?唐朝的味道。大家可以听一听。

前些天,有朋友给我留言,让我聊聊八十年代。

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并且不同年代的人对八十年代的感觉也不一样。我所能代表的是65-75后对八十年代的印象。

可以说,“八十年代”越来越在华语世界成为了一个专有名词,它只代表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那是一个感觉有蒸汽向上蒸的年代。

那个年代没有正能量,好像遍地都是刺头儿,年轻人个个都不务正业,他们游手好闲,读诗、听摇滚、“挂马子”。

当时,“挂马子”是个挺下流的词,现在感觉是个挺文雅的词。

“挂马子”不是单纯地带着女朋友,更不是纯情的谈恋爱,也不像现在年轻人约炮那么生理。而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保护。

这是我的“马子”,你们动一动,我就拼命。

这个感觉就是摇滚。激烈、刺激、放荡,但又不失理想和责任。

2

摇滚兴起于二十世纪的美国,最早是一种纯音乐形式。

可美国摇滚乐的发展几乎是和美国越战一个步伐,从1955年到1975年,从小众到大众到高潮,而在这个过程中摇滚乐在美国代表反战,并且是反战的最强音。

今天,我们不是笑话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嘛,说堪比西贡时刻。无论越战20年,还是阿富汗战争20年,最终的结果是美国人否定了自己发动的战争。

当然,任何战争都是没有正义性,但能否定自己发动的战争,是非常不容易的。在反越战的过程中摇滚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这样,就让摇滚本身就带有了价值观——和平,就和所以大型、上档次的庆祝活动都要放鸽子一样。

当然,摇滚所代表的原始价值观还是自由,反传统是摇滚乐的灵魂。

一个时代到处都是摇滚的时候,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反传统的时代。因为摇滚追求的是和平,所以,这个时候一定不是一个革命的时代,而是一个改革的时代。

有一个很深的误解,那就是大多数人认为,喜欢摇滚的人都很激进,但事实不是这样。

那只是一群相对传统的激进派,而在革命与改革上,喜欢摇滚的人是改革派,是相对保守的。

道理很简单,这些人靠音乐的疯狂把自己身体内的疯狂劲儿给泄了,不要看摇滚乐手或爱好者都打扮得很激进,那只是样子,背后都有不一样的温柔。

3

中国摇滚乐兴起于八十年代,因为八十年代后中国才有音乐,之前只有革命歌曲,连民歌、小调都没有了。

所以,中国摇滚乐反传统反的不是中国古典传统,反的是非常非常近的传统。

老崔算是中国摇滚第一人,而他的摇滚里用了唢呐、小号、笛子,等于是回归了传统,有点追求《百鸟朝凤》的那个感觉。包括到了九十年代,唐朝乐队所表达出的情绪还是怀古。

这一点有点像中国古代文人的咏史怀古诗,“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表现是折戟沉沙的大场面,其实心痛的还是“二乔”。这就是摇滚。

1979年冬天,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四名大一学生万星(鼓手)、李世超(贝司)、马晓艺(主唱)和王昕波(队长)成立了“万李马王”乐队,这是中国的第一次摇滚乐队。

1986年5月9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办的庆祝“国际和平年”、《让世界充满爱》百名歌星公益演唱会上,崔健作为这百名歌手之一,背着吉他,身穿旧军装,挽着一高一低的裤脚,首次在公众舞台唱出摇滚歌曲《一无所有》。

当时大家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这种音乐形式,社会上出现两极分化的评价:有人把这种“乱七八糟”的音乐贬得一文不值,有人则激动地表示看到了一种新音乐的诞生。

后来1986年被称为中国摇滚诞生的元年,1986年应该是八十年代最高光的一年。

1986年彩色电视连续剧《西游记》播出,唱响了时代最强音——敢问路在何方,同时,电视剧的开篇音乐《云宫迅音》更是让无数人魂牵梦绕。

我们当年拍《西游记》主要是受了日本的刺激,日本拍了不同版本的《西游记》,央视1982年就筹备拍《西游记》,而当时日本的流行音乐都是电子音乐,是卡西欧、雅马哈电子琴的世界。《西游记》片头曲《云宫迅音》完全采取了日本式的电子音乐,营造出的那种空灵感让全国人都醉了,有上天的感觉。

1986年,吉他手吴琳刚出生。

现在很多人说,对于摇滚而言,那个一个崔健时代。

其实不然,老崔只是那个时代最中国风的摇滚代表。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崔的标识度就高,自然容易被认可。到了今天,老崔说,别和我说50后、60后、70后、80后,我们都是一代人。

我那个时候还真不是很喜欢老崔,那时候是没听太懂,现在懂了,觉得老崔是神。

我当时最喜欢的一支摇滚乐队是呼吸,主唱蔚华那种高亢的女声音让你无法拒绝前行。


伸出双手,给我力量,为我驱散这悲伤。


在远方,在山岗,总有纯净的土壤,


敞开窗口,走向太阳,对着天空放声唱。

现在看,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时代。

4

怎么说呢?

那是一个懂得爱的年代,大家知道怎么爱。

那个年代的爱首先是自由的。那就是我想爱就爱,比如说摇滚,他喜欢重金属、他喜欢美国乡村民摇。没关系,可以个喜欢个的,没有人强迫你站队。更不可能对和自己喜爱不同的人进行人身攻击或批斗。

因为,刚刚走出站队、批斗的年代,大家反的传统就是站队、批斗的传统。

大家刚刚知道什么是真爱,那种出自人性的爱,你爱你的,我爱我的。就像那个年代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个抱个的,不要往两边看。

那是一个知道要为爱负责的年代。

最简单的就是,一个柴火妞要给你当马子,可你并不喜欢她,可她往死里喜欢你,天天都要挂你裤腰带上。没办法,你就要带着她、保护她、为她拼命,因为她是你的“马子”,你要为她负责。

无法想象,现在的人睡了人家姑娘,还要把人送进监狱,这不是没人性,连兽性都没有,就是一堆排泄物。

我是个摇滚迷,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从我们家总能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招来满胡同的骂声,我会在那嘈杂的混响中陶醉。

八十年代、摇滚,过去的回响,现在感觉更像希望之光。

在远方,在山岗,

总有纯净的土壤。

敞开窗口,走向太阳,

对着天空放声唱。

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窦唯的《Don't Break My Heart》,别让我伤心或忘掉悲伤,收录在希望之光专辑里,这是我当年买的第一张黑胶唱片。

太阳忍受着悲伤

带给人间这希望之光

我们飞向遥远方

去寻找美丽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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