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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的乡童(一):打宝、打缸、打铜帽

本文作者:马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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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是宏盘村的小孩子,有着滚满土的童年,充满了“野”性。我们在拔好猪菜、割完草、写齐作业、哄睡弟妹——干完该干的营生后,我们就撒了野啦!在家院里,在校园里、在田野里、在泥里、在水里、在饲养院、在场面里、在队房里,在宏盘村的任何地方,都是乐园,都有我们疯耍的身影。在我们玩乐世界里有我们的玩耍项目,有我们快乐的游戏规则。

回到我们的童年,一起耍吧!

打宝

男孩子的游戏。用两张32开的纸,对折十字交叉,编成方块“宝”。规则是两个男孩伸手出“石头、剪子、包子、盖子、锥子”,边出边喊“猜东猜”。输的人放宝在地上,赢的人用宝将其打翻,归了赢的人。

宏盘村的男孩儿人人喜欢打宝,衣服兜里经常装着宝,随时随地开打,不论大小孩,不分对手,严格按规则打宝。如有发现对方宝中垫硬片,就算作弊,赢走的宝也要退回来。

打宝的男孩,谁手里没有十来个宝都觉得丢人,有的男孩打宝时故意把兜里宝都掏出来,捏在手里显摆,赢得多了更得意。有的男孩赢回家的宝就是多,放在炕上的大纸盒里,满满的,的确让人羡慕。

打宝就像大人赌博一样,输了自己编的宝想赢回来,打得上瘾。打起宝近乎疯狂。在学校里下课就打,让老师没收了,扯练习本编宝,甚至扯课本编宝,偷偷地打,回家了顾不上写家庭作业就开打。

我和一队的板根放了学回家打宝,打到晚上天黑了看不见也不收手。开始我一直赢他的宝,放下一个打翻一个,把他手里宝全赢了,非常得意。可他不让走,又找纸编宝,扯他妈夹鞋样的书纸编宝,编一个打输一个。书扯完了,又扯自己的练习本编宝,又打输完练习本。我几次要走不和他打了,他不放,又继续扯课本编宝打,还是输给我,课本扯到了明天要学的课文,他还要扯。也许老天看他可怜,他编的最后一个宝居然打翻了我的宝,他开始反败为胜了,越打越勇,他把输了的宝全部赢了回去,又把我的宝也赢走了,这才罢休。

他把赢回来的宝拆开,把练习本的纸钉好,把课本书页粘上,没耽误明天上课学习、做练习题。

我打宝一度不能自拔。为了增加宝的个数,到处收留纸编宝:烂书纸、水泥袋牛皮纸、烟盒纸、写完的练习本、甚至是人们擦过屁股的纸,凡是能编宝的纸我都要。好赖纸编出一大摞宝,极大地满足我的占有欲。

其实,我没赢其他男孩多少宝,输的多。我也渴望赢更多的宝,希望有个更厉害的宝做“利器”,一打就赢的那种宝。我发现了我家两扇小窗户上挂着两张牛皮纸窗帘,能编个大宝,乘家里大人不在,扯下来就编了一个又厚又硬的大宝,拿出去和伙伴们显摆炫耀。

我用这个大宝和一个闫家大男孩开打,我本以为我的“利器”打下就能一下子赢他,没想到我没赢他的小宝,轮他打我的大宝,人家从侧面一扇,就把我的大宝掀翻了,赢走我的大宝。我几乎要哭,乞求人家还给我,还跑到他们家告他妈,也无济于事。有本事再赢回来,可我始终没能赢回我的大宝。

输了牛皮纸窗帘编的宝,挨了骂也阻止不了我继续找纸编宝打宝。尽管有时甩得胳膊大膀肿疼,端不起吃饭的碗,拿不起笔写不成字,也不放过打宝较量的机会。

打宝伴随着宏盘村的男孩子们快乐成长,一代又一代的男孩子爱宝如命,纸宝是我们交流、切磋童年的开心“法宝”。

不服的宏盘老顽童们,再来打几“宝”!

打缸

我们在村里的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我们是聪明的。我们的男孩子善于利用村里一切资源进行玩耍。我们能把石头玩出各种名堂,打缸就是我们玩石头的游戏项目。

打缸最简单玩法就是,在远处立一块大一点的扁石块,几个男孩子一人拿一块小石块,站在一条线外抛出手里的石块打倒远处的那块大石块。石头就叫“缸”,规则是:一人打一次,打一轮,没打倒缸的人从画线的地方背打倒缸的人走到大石块前,并负责立起缸。

这种打缸玩法,两个人就能玩,马路上,房后头,操场上,院子里,学校外,到处都是场地,只要找到合适称手的石块,立刻玩起,有的伙伴打得特别准,回回都能打倒远处的石块,享受着没打倒石块伙伴的“伺候”;有的伙伴常常打不倒,背人次数多了还要耍赖不背人家,他们就追逐打闹,最后不欢而散。

记得我们三年级时,几个同学逃课跑到校园墙外打缸,被班主任逮住了,抓回教室,几个同学像犯罪似的,头顶石块,站在讲台上,接受同学们的嬉笑“审判”。

打缸还有一种更有趣的玩法——打“讨吃子”。这个游戏需要的人比较多。找一块宽敞的场地,在场面、饲养院、野滩宽的地方都可以。

首先垒一块缸,立起来也行,摞在一起也可以,把它定位成“讨吃子”的“头”,在头的左右两侧立起两块缸为“耳朵”,在头的后面立起一块缸为“头发”,在头的前面立起上下两块缸分别为“老官”和“鼻子”。所有的缸都对应一个人,每个人抛出石块,打中哪个就认那一名称,谁要打中了“讨吃子”的“头”,谁就是讨吃子,打中的人就停下,没打中的缸人继续打,直到缸全部被打倒后开始“讨吃子”背老官,并受“惩罚”:打倒“讨吃子”的人,去背打倒“老官”的人,两个打倒“耳朵”石块的人去揪“讨吃子”的耳朵,打倒“头发”石块的人去揪“讨吃子”的头发,打倒“鼻子”石块的人去揪“讨吃子”的鼻子,“讨吃子”背着“老官”“游街”,其他人边揪边跟着走。

打讨吃子游戏就这样一轮一轮地玩,我们在玩的过程中谁都怕打准“讨吃子”头,怕当讨吃子,都想打倒“老官”石块,当“老官”让“讨吃子”背。当讨吃子和老官被打倒后,其他人只能去打“头发”、“耳朵”、“鼻子”。伙伴们在玩耍中既团结又竞争,遵守游戏规则,玩得不亦乐乎。

打缸还有顶跪跳步玩法,跳一步打倒一缸,一直打倒最后一块缸,打不倒缸又落下腿的输,就得去背全打倒缸的人。玩起来,难度比较大,总是顶跪站不稳。

打缸是农村男孩子特有玩石头游戏,石头在宏盘村孩子手中成了有灵魂的玩具,变得生动起来了。

打铜帽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到的铜帽,也就是子弹壳。宏盘村里每年八一民兵打靶是不允许小孩子们去观看的,一般情况是捡不到子弹壳的,但一些男孩子就是有许多铜帽。

那时我们并不会用子弹壳去搞“创作”,做“坦克”“飞机”之类的弹壳模型,我们只会玩输赢。两个人或几个人把各自手里的铜帽向墙上扔去,铜帽反弹到地上,看谁的铜帽弹出去的远。互相一比,弹远的铜帽主人先拿起来铜帽向近的铜帽砸去,砸中了就赢回了这颗铜帽,否则被砸的铜帽主人拿起自己的铜帽砸弹出去的铜帽,这样轮回地扔铜帽砸铜帽,玩输赢,玩得上瘾。最后赢回来一大堆砸瘪了口的铜帽,给人家的墙面砸出了许多窟窿,甚至砸掉了泥皮。

打铜帽就像玩打宝,有的家伙衣兜里经常装着沉甸甸的铜帽,随时遇到对手就玩,赢了就得意地扒拉着砸得“伤痕累累”的铜帽。有的男孩儿家里的确有一大堆铜帽,有赢别人的,有保存完整没砸过还带卡子的,真羡慕人家有那么多铜帽,特别是那些好铜帽更让人眼馋。

打铜帽和打宝一样,想赢得有“技术”,当然技术是“打”出来的,要会“瞄准”。拿起铜帽时,要判断对方铜帽的距离远近,自己是站起来还是蹲下,往出扔铜帽时正抛还是侧抛,有的家伙还要闭眼“吊线”。这些家伙打得多了,都有自己的一套砸准的办法。我的确佩服我们四队姓孟的同学,他技艺“高超”,一砸就准,百分之九十能赢。对了,就数他家里的铜帽多呢!

打铜帽是由砸小石子演变来的,起初宏盘村的男孩子从野地捡回了许多白色的小石子,弹着玩,像弹玻璃球一样玩,可后来捡回来的石子越来越大了,手指弹不动。不知谁家男孩发明了新玩法,把石子扔到墙上弹下来互砸,玩输赢,慢慢地小石子换成了铜帽。

打铜帽不像打宝,可以自己编宝,弄不来铜帽就没法玩,所以,玩打铜帽的孩子并不多,再说了,技术不行,赢不到铜帽的。渐渐地玩打铜帽的男孩少了。再后来,有的男孩不知从哪儿搞来“长滚珠”(车轴承里的钢珠),用它代替了铜帽玩。玩了一阵子,就偃旗息鼓了。可能是玩到“资源”枯竭了呗,打铜帽没能成为宏盘村男孩子们的主流游戏。

打铜帽虽没有传奇的童话,但也是宏盘村童贪玩世界里的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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