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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利丨红叶如歌

        我是个平时不太爱出门的人,每天都是在家与单位的两点一线之间,除了上班之外,基本上就是与书为伴;为了让我到室外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不至于与大自然隔绝,妻子经常用各种理由诱我出门,但很少能够如她所愿;这不,昨天妻子回到家又跟我说;韶山的枫叶红了,很多邻居,朋友都去看了,我们也去看看吧?都在这个地方生活几十年了,周围的山山水水还没好好玩过呢!听她这么一说,我知道她是在埋怨我平时很少陪她,不懂得与她一起寻找分享生活中的美好;想到这里我也心动了,就说好,明天我就陪你去浪漫一回。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妻子就出发了,许是很少出门,很少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缘故,刚一打开车窗,一股凉风瞬间让我精神为之一振,真的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夜里的一场小雨不但让花草树木增加些许清爽的模样,也让人感觉到了秋天的一丝寒意。

      自古以来,人们对红叶都有一种特别的喜爱,赋予它很多美好的寓意,比如思念,比如成熟,比如爱情……而韶山的红叶给我的感受则是另一种意韵;一种魅力;一种气魄。

       从我家小区到韶山有三十多公里,沿渑池县南韩公路蜿蜒行至段村境内后,我的视野就被一种红色冲击震撼着。忽而是一株热情奔放的红,在青灰色的公路边摇曳生姿;忽而是一丛温润含蓄的红,在斧削刀劈的石壁间娴静婉约,忽而是一片红黄相间的妖娆,喧闹着整整一面山坡,忽而又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招摇着风情无限。

       曾经看过一幅霜染枫林的《秋意》图:高高的枫树,静静掩住一园幽寂,树后重门深掩,看不尽的寂寥,仿佛写尽秋之清寂和肃杀。然而看了韶山的红叶,你才会发现,秋天在这里是那么浪漫而热烈。

       公路如飘带般盘旋在山间,红叶恰似流动的音符,散落在山峦起伏的旋律里。走进这旋律,头顶是红叶的絮语,脚下是红叶的轻歌,整座山林便是红叶的合唱。冷艳的深红,温厚的暖红,柔和的浅红,娇艳的鲜红,间或点缀着红黄相间、黄中隐青;透过秋日淡淡的暖阳,喧喧闹闹,挤挤艾艾,就像满山熊熊的火焰,又像天边燃烧的云霓。有人说,红叶如酒,那么韶山红叶该是一坛尘封的女儿红吧,无须细品,只要看一看,闻一闻,便已经让人深深的醉了。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在韶山看红叶,一定要耐心地从一枚红叶看到一树红叶,再由一树红叶远眺到满山红叶,如此,才能把秋的婀娜,山的浑厚,还有红叶的静美缓缓尽收眼底。

      极目远眺,目光忽然被一种温柔的起伏的曲线所切割,被一种浓烈的斑斓的色彩所迷惑,也忽然明白“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不过是诗人随口拈来的词句。

       俯视对面山麓,大片层林呈现绿、黄、红三色,尤以红色最为耀眼,而越是山高的地方,红叶便红的越浓烈,越深邃。于是,我渐渐悟出红叶的风采:在大自然中,绿色显示着生命的强盛,黄色沉淀着生命的底蕴,而红色则是经霜的生命昂然燃烧的另一种激情。

       捡一枚凋零的红叶于掌心,它脉络清晰,酡红如醉。仿佛兀自沉浸在岁月的诗行里,尽力绽放着秋天最后的一抹温暖。季节就是季节,代谢就是代谢,不必留恋,也无需伤感。也许最美的红叶不仅在于它经霜的素红,更在于那一份坦然离去的从容和洒脱吧。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秋风起了,芦苇 白了,野菊花丛丛簇簇的开着,红叶如痴如醉的红着,大自然氤氲着山野的灵气,捧呈出醉人的秋色,年年岁岁,却只有飞鸟寂寞的驻足,惆怅的远去。我这个异乡游子的心绪亦如这满山枫叶的景致,嫣红如醉,思念如秋。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想起王维《辛夷坞》中的芙蓉花,独自在清幽的山谷静静的开,静静的落,既使无人喝彩也依然独自精彩,用鲜活的生命痕迹温润着山谷的寂寞,便感觉那些纷纷起又落的思绪也属于眼前这些红叶。

      半天的游玩,有了许许多多的感触,看着妻子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微微气喘的与我牵手携行在曲折狭长的山路,一股暖流涌遍我全身;这不正是那幅执子之手的画面嘛!妻子以前满头乌发里,不知何时有了几丝白发,这让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细细品悟,夫妻之间不也恰如这深秋红叶嘛!从一树青葱到历经风雨后的漫山红遍,相依相拥,栉风沐雨,慢慢老去;于如斯的岁月里看落霞与孤鹜齐飞;赏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何尝不是人生最本真,最质朴的感动与美丽!

       读懂了红叶的深情与执着,包容与平和,相融与满足;耳畔也仿佛回响起那首动人的 歌谣——满山那个红叶啊似彩霞……

作 者 简 介

李胜利,现供职于河南能源义煤公司常村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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