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见到的每一个最爱的生命都感觉是你》
“皮球”,中华田园犬,“土狗界”义犬。
虽非名贵品种,也未精心训练,
但它仁义、恋家、通人气、聪明伶俐、忠诚护主,
深得我们全家老少喜爱,
陪伴着我们姐弟四家的孩子(溪、鸽、瑶、柳)自由快乐地成长。
在好友芬家的狗窝,
女儿溪从三只小狗里相中了它,黄毛,白蹄。
她把它抱回了家。
从此,它就成了我们的家庭成员,
老妈说它是沉默的朋友。
它小时候胖乎乎的,像个皮球一样,
也是为了纪念之前死去的一个小黑狗“球球”,
因此取名“皮球”。
皮球一岁时很讨厌,
总拽人裤腿和舔脚脖子,
像个淘气顽皮的小孩子,
挠墙、挠沙发,
从邻居家(我大弟家)不断的叼回鞋垫、拖鞋、抹布。
我们强忍着。
两年以后它突然懂事了,
不淘气了,也听话了。
皮球小时候得了几次病,险些死了。
那年春天,很多狗死于瘟疫。
皮球也打蔫儿了,不吃不喝。
为了救活皮球,
我硬着头皮和兽医学怎么给小狗打针。
毕竟天天抱它上兽药店不方便,我还要上班。
我记得买的是挺贵的“犬霸”,还有链霉素。
我把针剂瓶用剪子敲掉一块,
然后抽进注射器里,往上推出空气,
然后提起皮球脖子后的肉扎进去,
它只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反应。
等我下班回来它趴在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皮球,我要救活你!
接着又给它打了一针,它也真坚强,
过了半天时间它就站起来了,
孩子们乐坏了,
溪用注射器把链霉素喂它嘴里。
它喝了,是甜的,没有反抗。
见好以后,再给它打针可费劲了,
像个不听话的孩子钻床底下就是不出来。
打针时得俩人按住它,
商量它:“皮球,我们不是害你,是救你,
打几针你的病就好了”。
我在准备最后一针时,说啥找不到它了,
找了一个多小时,发现它躲到耳房的柜子里了。
那次我上班因为它迟到了。
多年以后它仍然记得敲药瓶的声音,
医生来家里在给家人打点滴时,只要
听到“啪”一声玻璃瓶碎掉的声响,
就以为要给它打针,滋溜一下钻进床底。
还有一次,它和别的狗打架,
浑身是伤地回来了,
踩的地上都是血,
爪子上的伤口不断地流血。
溪哭着给她爸打电话,
她爸放下手里的活儿去找兽医,兽医不来,
告诉买云南白药止血,
她爸骑摩托车又去买一瓶云南白药,
溪把那粒保险子塞橘子瓣里给它吃了止住了血。
皮球起初胆子很小,不敢出门。
前院邻居家有四条恶狗,爱劫道,
皮球从惧怕到敢于大摇大摆地从它们面前走过,
也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它经常瘸一条腿回来,
耳朵也常被咬掉一块儿。
这些小伤不用我们管。
回家后自己舔舔伤口,
三条腿蹦着走路,
几天后又满血复活,再次冲入它的江湖。
它越来越勇敢了,
且在“狗圈儿”里趟出了一条血路。
它哪儿都敢去, 也能按时回家,
偶尔贪玩不回家,
晚上睡觉前只要站在大门口喊两声“皮球!皮球!”
它就乐癫癫儿地摇晃着脖子上的铃铛跑回来。
溪她爸每天骑摩托车回家,
刚到离家几百米的路口,
它就摇着尾巴乐颠颠地跑上前迎接。
偶尔有几条狗追着摩托车叫,
皮球立马如同勇士,冲上前,
张开大嘴,左踢右咬,驱逐恶狗,护卫主人。
它越来越能听懂我们的话了,
“皮球,走啊”,它撒着欢跟我们出门;
“皮球,别出去!”它不情愿的停下来。
但有时它也故意不听,
撒欢地跑很远,越喊越跑。
左邻右舍都喜欢皮球,
皮球也知道谁对它好,
它的回报就是和谁撒娇。
皮球生小狗时变得很凶,
谁也不敢靠近,
只有我们家人蹲在跟前时,
它知道我们想看它的孩子,
就从窝里出来让我们看,
我们怎么摸它的孩子它都不担心,毫不设防。
我家搬进楼房那天,它趴在平房门口,
眼巴巴的看着搬家的车离去,
它的睛神让人心酸。
它每天在老爸家吃完东西就回平房守着,
一直守了两个月,之后它一直在老爸老妈家。
我们把它带楼上去,
它不喜欢楼房的地热,
每次呆不上半天就回老爸家了。
我家小区有集市,
它随老爸来赶集,返回时准溜号,
趁楼栋门开着时它就上楼等着我们下班,
或者就在门口边玩边等。
我们都纳闷儿它怎么就记住了我家的楼层和门口。
我们搬走后,它忠实地陪着老爸老妈 ,
老妈住院时,它在医院外面守着。
老妈说:“我得出院了,皮球都盼着我回家呢。”
老爸去树林耧柴禾,它趴在推车跟前看着推车,
老爸往回推车推不动时,它先回来报信叫人。
老爸住的平房烟囱不好,经常憋烟,
有一天早上老爸还没醒,
皮球闻到烟味冲到炕上叫醒了老爸,
是皮球救他一命,我们越来喜欢皮球了。
侄女鸽和瑶有一阵练小提琴和二胡,
吱吱呀呀的,皮球很是受不了那动静,
烦躁的逃出屋。
老爸晚上去公园去看扭秧歌,
公园锣鼓喧天噪音很大,
对于皮球来说应该是很难忍受的,
但它还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老爸。
它是怎么忍受公园里那么高的分贝的呢。
妹妹说,等我有钱了,买个别墅,把皮球接来。
溪有些嫉妒:“你只想着皮球啊?”
“皮球来了,你们就都来了啊。”
女儿溪上大学的头一天,
它自己又上楼来了,
难道它知道溪要走了吗?
难道它是来送溪的吗?
简直太神奇了!
它给我们送来了惊喜、温暖和感动,
我下意识地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一瞬间。
2008年,侄女瑶要离开农场去外地求学。
我给一起长大的四个孩子拍照,
皮球数次冲入镜头,
欢笑声冲淡了离别的气氛,
也留下了珍贵的纪念。
2014年正月,
我和孩子们说:“走啊,找皮球玩去啊!”
孩子们很兴奋,
我们到老爸家叫出了皮球,皮球更兴奋,
它在我们前面跑跑停停,
在雪地里尽情的撒欢、打滚。
同年夏天,老爸打电话告诉我,皮球病了,
我和女儿要出门,没有去看它,
我让老爸带它去找兽医打针。
老爸后来告诉我们,
皮球这次打针很乖,没有挣扎反抗,
它知道是在救它。
我们回来时却再没有看到皮球,
它没有死于疾病,而是死于车祸。
我也很后悔出门之前没有去看它,
又很庆幸春节期间带孩子们和它一起玩耍,
留下了照片可以纪念。
孩子们哭得很伤心。
在外地的瑶说:“皮球死得太惨了,它得多疼啊。”
外甥女柳从哈尔滨特意回来看皮球的,
没想到皮球死了,哭了一阵儿又一阵儿。
女儿溪说:“它去陪我姥去了,要不然它为啥不躲啊?”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作 者 简 介
作者:张玉梅 高级会计师,从事财务工作30年。退休后,换个活法,投笔弃算盘。登上另一个舞台,用心感受生活的悲欢,用笔书写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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