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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方丨楼前的杨树


      我总觉得自己有点痴,往往会对一些毫不相干旳事情煞费苦心。就说楼前的杨树吧 ,我也会常常站在阳台上莫名其妙地,呆呆地看上一会儿,想上一会儿。
        忽然就想起了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我与楼前的杨树也是“相看两不厌”旳,可我有李白的孤独与寂寞吗?我是否也想到大自然的怀抱里去寻找安慰呢?我说不清,但我对楼前的白杨树更多的是喜爱。是它,引起了我的一些联想和思考。
         春天来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抹鹅黄,我有些惊喜,那是杨树生出的嫩芽。习惯了冬天铅灰色的沉重,此时不由得感到了些许轻松。过不了几天,鹅黄变成了嫩绿,在微风中,在春阳里,闪烁着逼人的亮光,晃得人有点晕。我沉醉在这春的气息里,心也变轻松了,年轻了。

        夏天到了,浓密的杨树叶子遮住了大半个阳台,挡住了骄阳的毒焰,给我带来了一些阴凉。不由想起二十几年前刚搬来的时候。那时,楼前的杨树还小,不到两层楼高。我住在五楼,每到下午,西斜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射进大半个屋子,酷热让人无处躲藏。这么多年过去了,杨树长过了楼顶,阳光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欺负人。现在,我坐在客厅里,满眼是葱茏的绿意,满耳是生命的律动。当阳光透过叶的缝隙照过来,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幅动态的剪影,颇有些诗意。
         望着杨树挺拔、伟岸的身躯,想起了茅盾先生对杨树的礼赞。诚如先生所言,杨树是树中的伟丈夫,“象征了我们民族解放斗争中所不可缺的朴质,坚强,力求上进的精神。”但我以为,杨树又是树中的“好女子”。在薄阴的天气里,或是云开雨霁时,万物顿觉增彩生辉,亭亭的杨树身着一袭青衣,在雨水的滋润下,在光照里,在晨风中,素面朝天,款款地站在人们面前,她是那样的年青、靓丽、阳光,她的天生丽质会让所谓的佳丽黯然失色,即使“六宫粉黛”也会“无颜色”的。

         夜风轻吹,杨树叶子发出窸窣的声响,“切切如私语”。我的耳畔仿佛传来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那优美而凄婉的旋律。那舒缓深情、如泣如诉的旋律,就像浅浅的溪水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我的心瞬间变得柔和、滋润。心的烦恼,工作中的困难,生活里的不愉快,即便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也都会在这心灵的倾诉里融去。
         “万类霜天竞自由”。大约世间万物在生命行将结束的时候,都会因生命的短暂而倍加珍惜,倍加努力。楼前的杨树似乎也感到了生命的来日无多,所以要赶在生命的凋零之前,尽情展示自己生命的魅力和光彩。它满身金灿灿的叶子,在秋阳里,在秋风中,欢呼着,跳跃着,发出生命的最强音!一个灿烂辉煌的世界展现在我面前,使我惊叹,使我陶醉,催我奋起。从这里,我们体会到的是一种分外珍重美好而短暂的事物的感情,是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要感谢楼前的杨树,它给了我心中的慰藉,使我受到思想上的启迪。世间万物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但和谐相处,共存共荣,共同珍视生命的价值与可贵,让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永远充满和谐与美好,则是永恒的主题。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李东方,义马市东区办事处石佛村人。1965年参加教育工作。中小学髙级教师,省特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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