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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世界】夹沟村的夹沟风(二)

☆读悦空间☆   

平台总监:赵会宁

文字编辑:冯雪兰  

美工设计:冯雪兰

【作者简介】赵会宁,笔名巍巍子午。现就职与正宁县某中学,平素好阅读、喜文字,蕴乡土情怀,长于乡土散文及小小说写作。

夹沟村的夹沟风


暮春,一场雨突至。起初脚步曼妙,由山旮旯飘至河滩时,忽而碎步匆匆、气喘吁吁。夹沟村干瘪了十几天的土地裂开的皱纹柔和了许多,山不再灰头土脸,红豆崖润朗起来。一夜间,满山的荆棘里冒出了许多绿。几处向阳的坳洼处紧锁眉头的嫩芽突然睁开惺忪的睡眼,柳叶眉已颇具风韵了。山坳里,几方喝足了甘霖的麦子“噌噌”的生长,拔节的声音响彻山谷。晨曦中,崖畔高大柳树上的几只喜鹊在润湿的空气里梳理好羽毛,向着村头“叽叽叽喳喳”的叫起来。

媚儿娘迎着五更的鸡叫早早起床,浸润着迟来春雨的气息打开大门,把顺沟而来的第一缕清新迎进庭院。带露的杏儿从粉红的襁褓里探出了绿脑袋,闻得清新气息的桃子正铆足劲往外钻,一条缝里的风光也肥硕了庭院的憧憬。媚儿娘头顶的红帕子在院内、院外、村口不停地舞动着。十几年来,这舞动让夹沟村充满异样的风情。
今天的舞动更是格外,红豆崖的满坡沙棘似乎也铃儿、铛儿的要红了,媚儿娘眼里的风情无比的柔软。

正午时分,绕过红豆崖的山谷里传来野莺鸣叫般清脆歌声。不久,一团红色舞动着从山涧飘来。夹沟村里在这麦子的拔节声里弥漫着一股清新不俗,家家户户打开门窗,把嗅觉延伸到了那团舞动的红里。
“媚儿回来了!”
不知谁的一声大喊,山谷里回声四起,红豆崖的野沙棘绿了一大片。片片叶子脆色欲滴,椭圆里萃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活脱脱一处子。
媚儿娘三步并作两步行,头顶的帕子迎风起舞。她索性解下来,也在空中舞动起来。山坳里,染了炊烟的红在召唤;山路上,着了沙棘的红在回应,两红妖娆了夹沟村。
“娘的心尖子、肺叶子终于回来了!”媚儿一声清脆的“娘”,头顶的云突就散开了。媚儿娘噙着泪水拥住了这实实在在的心肺,她的眉眼弯成了一轮上弦月。

月上柳梢,眉儿娘的回忆在潺潺流水声里泛滥。
媚儿出生时正值黄昏,红豆崖的野沙棘果实累累,满坡挂满了耳坠和铃铛。在风里,铃铛几欲破裂,鲜红的汁儿似要溢出这吹弹可破的包围,把琼浆溢满山坡。耳坠里的汩汩泛滥,更活跃着午后的夹沟村。媚儿的父亲常在红豆崖出入,采摘来的红沙棘被媚儿娘酿成了酒,媚儿就是在这酒的浸润里孕育出生的。那一坡野沙棘是媚儿父亲的珍爱,也是媚儿娘的珍爱。媚儿嗅着沙棘花苏醒,闻着沙棘酒入眠,她的日子是沙棘绘成的诗。

可好日子不长,夹沟村十年九旱,粮食欠收,媚儿父亲不得不外出。这一去便是几年,媚儿早已出落成大姑娘,父亲的印象在她心中清晰又模糊,红豆崖便成了她最好的记忆。媚儿娘常眺望红豆崖,但她不敢去。
山旮旯里藏匿的风声早潜滋暗生了,她捂了自己的耳朵,又怕传到媚儿的耳朵,甚是忐忑,却笑在脸上,苦在心里。
风声里的夹沟村憋闷,媚儿娘头顶上的红帕子象是挑逗,撕扯便成了分分钟钟间的事情。

又是一场雨,麦穗卡在了襁褓里,探头目新的憧憬与脖子难抻的苦恼折磨着整片麦田。空气也开始变的燥热湿闷,夹沟村貌似蔫吧,柔风微拂,偶尔轻悬,躁动不安在山旮旯里蕴积着。
有关媚儿父亲的传闻开始游丝般在夹沟村的上空游走。
“媚儿父亲抛弃妻女,不回家了!”
“媚儿父亲有外遇了,在城里早安了新家!”
“去年,狗旺说他在城里看到一个背影酷似媚儿父亲的男人搂着一个长发女人逛街。”
“哼,现在有好戏看了,你让那狐狸精再得瑟!”
“一方红帕子想抖风流,结果自己的男人先风流了,呵呵!”
“哎,现在的人呐——”
各种传说起初星星点点,如开早的杨花飘忽在坳里,落在了几户人家的窗台、屋檐下,抑或门前桃树杏树上。午后、黄昏,槐树下、井台旁,多了三五聚头的女人。田间、地头,休息的间隙也不忘过丘趟河唠俗短俚长。一方头巾包裹里只留了翕动的嘴唇和精明的眼睛。三月的顺沟风说柔也大,时而会裏起黄土。女人怕刚被春雨柔润的沟壑再多起来,所以个个包紧了,唯不怕飞溅的唾沫携去唇上的水份而致唇裂如树皮。
杨花开盛了,风一吹,或点或片或絮便铺天而来。夹沟村的空中舞着杨花,地上翻卷着杨花,时而粘连成岭,污浊了碧青的小草,清澈的河水也被搅得肮脏一片。各种传言继续发酵,雨后的清新开始变得湿热沉闷。凡媚儿娘走过的地方都是风声。嘴边风、指尖风,还有唾沫飞溅的风裹挟了媚儿娘,也裹挟了夹沟村的沟沟坎坎。
媚儿娘窒息的想吐,可眼瞅媚儿清澈的眼神,她的眉眼上翘如月。夜深了,只听得红豆崖上有低声的呜咽。
媚儿娘头顶的红帕子被杨花漂洗的失了颜色,蔫了许多,但媚儿娘的腰杆却始终是直得。她的前突后翘是漂洗不平的。
媚儿的憧憬不变,红豆崖的沙棘叶如心状,已绿了整个山坡。


一日,从山涧开来一辆汽车,停在了红豆崖下。车内走出一位男子,手搭凉棚望向满山的沙棘。媚儿的小红帕在崖畔蝶舞。男子欣喜里双手做成号角,一声“媚儿——”飞向崖畔。蝶舞的帕子停滞了,惊奇的媚儿定睛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爹回来了?”
“爹——”
爹——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响彻山谷。
随后,又从车上走出一位长发女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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