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共和国的早晨

（喜闻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设立的雄安新区，遂弄一组与城市发展相关文章以贺：第一篇是我第一次到北京写的散文《共和国的早晨》，第二篇是前几年写的随笔《老北京，新北京》，第三篇是转载文章《今天庆祝雄安新区的时候，我们还欠梁思成一声道歉！》，第四篇是游记《荷兰的创造力》，以期引发大家的思考与讨论。《共和国的早晨》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写的一篇散文，具体时间已不记得了。只记得这篇文章曾发表在报纸副刊上，与朋友吃饭时他还举杯说：为共和国的早晨干杯！此文还被收入我出的第一本书《记者的世界》。）

        今年暑假，我去了一趟北京，第一次来到我们共和国的首都。

        爱玩的朋友曾给我介绍京城的名胜古迹：故宫、长城、颐和园；贪吃的朋友跑我谈起全聚德的烤鸭、东来顺的涮羊肉；喜欢买东西的朋友建议我务必逛逛王府井大街；我的同学小吴却告诉我，该去看看天安门广场上的升旗仪式，每天早晨，我们共和国的国旗和东方的太阳同时冉冉升起。

        我决定去看看天安门前的升旗仪式。天安门广场还在沉睡，长安街还在梦乡。穿过朦胧的晨曦，我来到了广场的旗杆下。旗杆位于广场的正前方，与天安门隔着金水桥和长安街。旗杆圈着石栏，外面还转着铁栅栏……旗杆旁边怎么竖着一尊铁塔？哦，原来是一位魁梧的解放军战士。他告诉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卫士守护着旗杆，他们国旗班担负着国旗的警卫和升降任务。我问他如何确定升旗的时间，他说根据气象台每天的预报。他问我从哪里来，我说来自湛江，南方的一个港城。

       谈话间，来了两位打扮入时的姑娘。接着又来了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人，他肩挎行李包，脸上淌着汗珠。我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他是从大西北来京出差的干部。刚从火车站赶来。那两位姑娘告诉我，她们是度假来京旅游的上海大学生，也是来看升旗。旗杆旁围拢着越来越多的人。有步行来的，有骑车来的，不远处还停着几辆小汽车；有中年人，有老年人，更多的是青年人；还有几位军人，那几位服饰奇异艳丽的妇女想必是少数民族的，使我也掏出我的宝贝相机，我想，今天一定会拍下最美最有意义的画面。

        长安街已有稀落的车辆行人，广场上的照相个体户已摆好摊档，朝霞已染红天边。人们开始频频看表，离升旗还有两分钟、一分钟……三十秒、十秒……就象等待一枚运载火箭点火升空。不！是在期待一个伟大民族的崛起。

“来啦！”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一面红旗飘出天安门，飘上金水桥，飘过长安街向这边过来。细看，那是三个解放军战士，三个威武的升旗兵，迈着齐刷刷的脚步走过来，中间的一个举着红旗——正是我们共和国的五星红旗。

敬礼！升旗兵与护旗兵举行庄严的交接仪式，升旗兵登上旗杆的石栏，升旗兵系上了旗子的绳索，升旗兵按动了升旗的电钮。

        国旗开始升起，正好，太阳也开始出现。

        敬礼！升旗兵面向天安门致敬，向我们共和国的象征——国旗致敬，向我们共和国的缔造者——毛泽东主席的画像致敬。

        国旗徐徐地升起，太阳冉冉地升起，映红了广场，映红了神州。

这时，我的血开始沸腾，我的心开始颤动，心底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像是目睹五星红旗升起在国际体坛上的振奋？像是伫立在圆明园遗址前的感慨？像是登上万里长城时的自豪？似乎不全是，似乎都是。

        国旗怎么升得这样慢？仿佛经历了整个世纪。此时，我想起广场另一侧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八幅浮雕：虎门销烟、太平天国、武昌枪声、“五四”风云、五卅怒潮、南昌起义、抗日烽火和胜利渡江。中国人民经过多少艰难卓绝的斗争，才换来这面象征自由解放、繁荣昌盛的国旗，先烈们的热血染红了这面旗。

       四周怎么这样寂静？人们似乎屏住了呼吸。我听到一个远远传来的声音，一个历史的回音：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共和国的国旗第一次在这里升起。三十多年过去了，国旗迎来了一万个早晨。历史的回音轰鸣不绝于耳：那是“四·五”运动的喧哗声，那是国庆大阅兵的脚步声，那里都市乡村、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人们到处在谈论一个个新名词：新长征、改革开放、振兴中华……

        国旗终于升起来了，高高飘扬；太阳终于出来了，万道霞光，照亮了东方，照亮了世界。

        升旗兵列队操步回去了，虔诚的朝觐者却久久不愿离去。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每天早晨有那么多人来看升国旗。这时我忽然发现忘了拍照。不用了，这个妙语如珠、难以忘怀的早晨将会永远留在我心里。

附：

雄安新区是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设立的新区，位于河北省雄县、容城、安新3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