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要旨
被诉责令改正决定书的程序是否合法，取决于应定性为行政命令还是行政处罚。《环境行政处罚办法》（环境保护部令第8号）第十二条将“责令停止生产或者使用”列为行政命令具体形式之一，本案中，荔城区环保局作出责令停止生产的决定，目的是制止环境违法行为，督促其回归合法状态，不具有惩罚性。故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属于行政命令，而非行政处罚。因此，行政处罚程序中要求告知、组织听证、陈述和申辩等程序要求并不适用于本案行政命令行为。故大桥头养殖场提出的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属行政处罚，应当适用行政处罚程序的申请再审理由，缺乏法律依据，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
裁判文书
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
行 政 裁 定 书
（2018）闽行申611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上诉人）莆田市荔城区大桥头畜禽养殖场。所在地：福建省莆田市荔城区西天尾镇南少林路民营工业小区。
负责人苏碧霞，场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池宇清、林旭东，福建之秀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莆田市荔城区环境保护局。所在地：福建省莆田市城厢区锦塘街20号。
法定代表人彭文胜，局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郑怀何、翁超凡，莆田市荔城区环境保护局工作人员。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莆田市环境保护局。所在地：福建省莆田市城厢区荔城大道2169号市机关大院1号楼。
法定代表人林秀峰，局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李佳，莆田市环境保护局工作人员。
委托诉讼代理人吴勇，福建理策律师事务所律师。
莆田市荔城区大桥头畜禽养殖场（以下简称大桥头养殖场）因与被申请人莆田市荔城区环境保护局（以下简称荔城区环保局）行政命令及被申请人莆田市环境保护局行政复议一案，不服莆田市中级人民法院（2018）闽03行终75号行政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大桥头养殖场申请再审请求：撤销一、二审判决，改判支持其一审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一）二审判决根据环境保护部《环境行政处罚办法》第十二条的规定，认定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荔环改〔2017〕11号《责令改正违法行为决定书》（以下简称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为行政命令，不属行政处罚，不适用行政处罚程序，属违背事实，误读法律，作出错误判决。1.环境保护部《环境行政处罚办法》不是荔城区环保局作出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的法律依据。2.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是行政处罚决定，不是行政命令，一、二审判决对本案定性及基础事实认定错误，有意规避了对荔城区环保局行政处罚程序是否合法的审查。3.环境保护部《环境行政处罚办法》中关于“责令停产”既是行政处罚又是行政命令，对同一法律事实的认定就存在法律冲突，且《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八条亦与该处罚办法第十二条规定存在法律冲突，因此本案不能适用《环境行政处罚办法》，二审判决依据该处罚办法将本案认定为行政命令明显错误。（二）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没有事实依据，二审判决认定大桥头养殖场违反“三同时”规定不能成立。（三）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程序违法，二审判决没有对本案行政处罚程序进行合法性审查。（四）莆田市环境保护局作出莆环行复〔2017〕2号《行政复议决定书》维持荔城区环保局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不具有行政执法合理性，二审判决没有对本案行政处罚的合理性进行审查。（五）大桥头养殖场符合法定环保要求。1.大桥头养殖场的项目经过依法审批完成“三同时”。2.大桥头养殖场项目已依法补办环评。3.大桥头养殖场提交的证据足以证实建设项目已经验收准予投入生产。
本院认为，针对焦点问题，作如下评判：
（一）关于被诉行政行为认定事实是否清楚问题。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第四十一条及《建设项目环境保护管理条例》第十六条、第二十三条的规定，建设项目中防治污染的设施，应当与主体工程同时设计、同时施工、同时投产使用。建设项目需要配套建设的环境保护设施经验收合格，该建设项目方可正式投入生产或者使用。本案中，大桥头养殖场从事生猪规模养殖，属于污染行业，但其未办理“三同时”验收手续即投入生产，违反了上述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荔城区环保局认定大桥头上述环境违法行为，有现场检查（勘察）笔录、现场检查照片等证据予以证实，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大桥头养殖场主张其符合法定环保要求，但其提供的原莆田县环境保护局于2002年4月16日出具的《证明》、临时排污许可证、排污费缴纳票据等证据不足以证明其已办理竣工验收手续，故该项申请再审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
（二）关于被诉行政行为程序是否合法问题。
行政行为性质不同，其行政程序亦有不同。被诉责令改正决定书的程序是否合法，取决于应定性为行政命令还是行政处罚。《环境行政处罚办法》（环境保护部令第8号）第十二条将“责令停止生产或者使用”列为行政命令具体形式之一，本案中，荔城区环保局作出责令停止生产的决定，目的是制止环境违法行为，督促其回归合法状态，不具有惩罚性。故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属于行政命令，而非行政处罚。因此，行政处罚程序中要求告知、组织听证、陈述和申辩等程序要求并不适用于本案行政命令行为。故大桥头养殖场提出的荔城区环保局作出的11号责令改正决定书属行政处罚，应当适用行政处罚程序的申请再审理由，缺乏法律依据，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
因此，荔城区环保局针对大桥头养殖场的上述环境违法行为，作出荔环改〔2017〕11号《责令改正违法行为决定书》，责令其立即停止生产并限期改正，证据确凿，适用法律、法规正确，符合法定程序。莆田市环境保护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复议法》的规定，对大桥头养殖场的行政复议申请进行受理、审查，在法定期限内作出莆环行复〔2017〕2号《行政复议决定书》并依法送达，程序合法，适用法律、法规正确，所作行政复议决定并无不当。一、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大桥头养殖场的申请再审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纳。
综上，大桥头养殖场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九十一条规定的情形。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一十六条第二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莆田市荔城区大桥头畜禽养殖场的再审申请。
审 判 长 林锦斌
审 判 员 张 挺
代理审判员 周晓芳
二〇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书 记 员 林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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