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论道074

屠羊说拒赏

张远山

吴军攻入郢都，屠羊说追随楚昭王逃出郢都。后来楚昭王返回郢都，命令楚相奖赏追随者。

屠羊说对楚相说：“大王失去郢都，我失去屠羊之业；大王返回郢都，我返回屠羊之业。我的爵禄已经恢复，何须另外奖赏？”

昭王对楚相说：“强迫他接受！”

屠羊说对楚相说：“大王失去郢都，并非我的罪过，所以我不敢伏罪而逃出郢都；大王返回郢都，并非我的功劳，所以我不敢接受奖赏。”

昭王对楚相说：“让他来见我！”

屠羊说对楚相说：“楚国的王法规定，庶民必须立有可受重赏的大功，方能觐见大王。我的心智，不足以保存邦国；我的勇气，不足以赴死拒敌。吴军攻入郢都，我畏惧患难而逃避敌寇，并非特意追随大王。”

昭王对楚相说：“屠羊说身份卑贱，然而陈说义理的境界甚高，你可为我延聘于三公之位。”

屠羊说对楚相说：“我知道三公之位比屠羊之业尊贵，也知道万钟爵禄比屠羊之利丰厚。但我岂能贪图爵禄，而使吾王拥有妄施赏罚的恶名？我只愿返回我的屠羊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