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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锡纯运用山药的经验

​张锡纯为近代名医,其善于总结临床,汇集中西,在遣方用药上更具独特之处。其师于古法而又不拘泥于古,更善于创新。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对山药的药性多有阐明。他认为"山药色白入肺,味甘归脾,液浓益肾,能滋润血脉,固摄气化,宁嗽定喘,强志育神,性平可以常服多服",主张生用为宜。"山药之汁晶莹透彻,粘而且滑,纯是蛋白之质,故人服之大有补益。然必生煮服之,其蛋白之质始全;若炒焦后入煎剂,其蛋白之质已涸,虽服亦何益哉'。

1 滋胃阴治虚痨

阴虚劳热多由久病体衰、饮食减少及耗伤精气而致。临床虽有肾阴虚、肺阴虚的不同,但总以脾土损伤、精微不化为之根本。"人之脾胃属土,即一身之坤也,故亦能资生一身。脾胃健壮,多能消化饮食,则全身自然健壮,何曾见有多饮多食,而病痨擦者哉","故阴虚之甚者,其周身血脉津液,皆就枯涸。必用浆汁最多之药,滋脏腑之阴,即以溉周身之液"。治疗上多用生山药以培牌土、养胃阴,以山药"味甘归脾,液浓益肾"、"能补肺补肾兼补脾胃"。其治阴虚痨擦 10余方中,主用山药的有9首。资生汤用山药以滋胃阴",使"胃汁充足,自能纳食"配白术"健脾之阳",使"脾土健壮,自能助胃";十全育真汤用山药'以壮真阴之渊源",配黄芪以"益水之源"、知母以"滋肺中津液","俾阴阳不至偏胜,即肺脏调和,而生水之功益普也";参麦汤用山药以"其收涩也能助人参以补气其粘滞也能助麦门冬以滋液",牛蒡子"体滑气香"、"能降肺气之逆,用之以避山药之壅滞、平逆气。

2 益肺肾止喘嗽

咳嗽、喘证由于肺气上逆、升降失衡而发,其关乎于肺,但又不独在于肺。"阳虚则元气不能自摄, 阴虚而肝肾又不能纳气,故作喘也","有肺阴虚者,其人因肺中虚热熏蒸,时时痒而作嗽……宜滋补肺阴,兼清火理痰之品。有肾阴虚者,其人因肾虚不能纳气,时时咳逆上气甚或喘促,宜填补下焦真阴,兼用收降之品"。脾以升为顺,胃以降为常,如胃气有时不下行而转上逆, 并迫肺气亦上逆即可作喘'。 而山药"补肾兼能补肺, 且饶有收敛之力,其治喘之功最弘也","疗肺虚之咳逆,肾虚之喘促,山药最 良"。其治虚喘 3方中,参赭镇气汤以山药滋补肺纳气汤以山药、熟地黄滋肾阴,固肾气,则元阳自能潜藏,以山茱萸、龙骨补肝敛肾,疏泄肾气使之下行,抑冲气之上逆;滋培汤中配代赭石、陈皮、牛蒡子以疏其壅滞,降胃气之上逆,更"为养肺止嗽之要品";且牛蒡子"体滑气香,能润肺又能利肺,与山药、玄参并用,大能止嗽定喘,以成安肺之功",共取"清痰降气 使逆气转而下行,即能引药力速于下达","则喘与嗽不治自愈矣"。

3 滋阴固下止痢

久痢滑脱,气阴两伤,当以滋补脾土,益气固脱, 行扶正祛邪之法。"痢证,多因先有积热。后又感凉而得","诚以寒火凝结下焦"而致,且"滞下久 则阴分必亏"、"痢久而清阳下陷"。山药"可滋脏腑之真阴,且下痢久则气化不固,山药之益气,更能固下焦之气化也",且"脾肾双补,在上能清,在下能固, 利小便而止大便"。在治疗下痢 7方中,有 6方以山药为主,既达到滋阴固下之用,又制升清阳药品之热。配白芍药泻上焦虚热、利小便;牛蒡子通大便, 使凝结之寒火自二便而泻;加生黄芪、柴胡以升清阳,而生山药之滋肾阴,固下焦,又使用药不失于热;配甘草、白芍药"甘苦化合味近人参,即功近人参","能益脾胃","能滋阴分",以成滋阴益气之功。而" 山药虽饶有补力,而性略迟钝……必俟诸药之凉者、热者、通者、利者,将痢邪消融迨尽,而后大发其补性,以从容培养于诸药之后","故虽病之初期,痢邪尤盛之时,重用山药亦无留邪之患"。

4 滋润敛冲止吐

"从来呕吐之证,多因胃气冲气并而上逆","吐血之证,多由于胃气挟冲气上逆;妞血之证,多由于胃气、冲气上逆,并迫肺气亦上逆"。冲脉"上隶阳明,下连少阴。少阴肾虚,其气不能闭藏以收摄冲气,则冲气易于上干。阳明胃虚,其气不能下行以安镇冲气,则冲气亦易于上干"。山药 味甘归脾,液浓益肾","能补肺补肾兼补脾胃","在上大能补肺生津……在下大能补肾敛冲,则冲气得养,自安其位",用以滋肾气、养胃气、安肺气。用代赭石、半夏以镇冲气,降胃气,胃气降则肺气降顺,金火下行。配白芍药、牡蛎以固下焦之气化,收敛上逆之冲气,并借生山药' 稠粘留滞之力,可以略存胃腑,以待药力之施行",倍用之即可达到补养脾胃、安肾敛冲之用,又制半夏之辛燥,除其更伤阴血之虑。

5 补脾胃止泄泻

泄泻日久,多致脾之气阴两虚,且易兼湿邪留恋,单一的滋补、渗利均显不宜。而山药"能滋阴又能利湿,能滑润又能收涩。是以能补肺补肾兼补脾胃",其"气味甘温,又能固下焦气化",故滋而不腻,补而能消,且"脾肾双补,在上能清,在下能固,利小便而止大便","阴虚小便不利者服之,又能利小便"。 配车前子以其"能利小便,而性兼滋阴,可为补肾之佐使,又能助山药以止大便也";配白术"健脾之阳",使"脾土健壮,自能助胃";配鸡内金"能助健补脾胃",又能"流通补药之滞";配甘草之甘缓,"能逗留滑石,不至速于淡渗",使其清凉淡渗之性"由胃输脾,由脾达肺,水精四布,循三焦而下通膀胱则烦热除 小便利, 而滑泻止矣"。且"山药汁本稠粘,若更以之作粥,则稠粘之力愈增,大有留恋肠胃之功也",使" 肾阴足,而小便自利,大便自无溏泻之患"。

6 固肾阴治淋浊

淋之所生 或"纵欲太过而失于调摄",或"妄言采补,则相火动无所泄,或"因劳而成",使肾之蛰藏不固,精气滑脱,真阴耗散,内热暗生,滞三焦之气化,"阴亏热炽,熏蒸膀胱,久而成淋"。山药"能滋下焦真阴,其气味甘温,又能固下焦气化","阴虚小便不利者,服山药可利小便。气虚小便不摄者,服山药可摄小便。盖山药为滋阴之良药,又为固肾之良药,以治淋证之淋涩频数,诚为有一无二之妙品",以其滋补真阴,兼有收摄之功用以为主而达治淋止数之效。配以龙骨、牡蛎"以固其滑脱而兼能化其凝滞",佐白芍药"以利小便而兼能滋阴清热","善引诸药之力至膀胱"。

7 益气阴治消渴

"消渴一证……起于中焦而极于上、下。……迨至腾病累及于脾,致脾气不能散精达肺则津液少,不能通调水道则小便无节,是以渴而多饮多搜也"。 山药"能补肺补肾兼补脾胃",且"其汁浆稠粘,能滋下焦真阴,其气味甘温,又能固下焦气化","其能补脾固肾, 以止小便频数;而所含之蛋白质,又能滋补脏……且白色入肺,能润肺生水,即以止渴也",故为主而重用。配以黄芪、葛根以升元气"助脾气上升,还其散精达肺之旧也",黄芪又"能大补肺气,以益肾水之源",知母"能滋肺中津液",又滋阴清热。生地黄" 能助肾中之真阴,上潮以润肺",使阳升阴应,"生水之功益普也",且能助山茱萸"以封固肾关"。脾健运则清阳之气升,散津于肺,津液充足,自能不渴;固下焦之气化,使肾关封固,则水饮不能急于下趋而溺减。

综观《医学衷中参西录》全书,辨证论治,选药立方,扶正固本,治本求源是张锡纯学术思想具体体现之一而他所提出的山药性平味甘,"能补肺补肾兼补脾胃","在滋补药中诚为无上之品","可以常服多服"之说,及临床上主张重用生用,煮粥急用,食疗使用,将寻常服食之物,视为滋补救急之品,"甚勿以为寻常服食之物而忽之",更有其独到之处,发前世所未言,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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