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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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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4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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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东菜场有个大饼摊,开了很多年,摊主缙云人,那地方火烧饼天下闻名,所以在很多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缙云烧饼的招牌,和兰州拉面,沙县小吃一样遍布各地。

和现在商业综合体里面的连锁餐饮相比,他们所有的设计就是来到一个城市,然后去当地广告部喷绘一张招牌——模板几乎都是现成的,红底黄字,一目了然,大家都一样。然后各自按照手艺在城市里扎下根来。

这类小吃大多在菜场附近,记得蔡澜还是谁说过,一个城市最地道的吃的,菜场附近出现的几率比较高,做的都是居民生意,开久了就成为周边的街坊,带着浓浓的人情味儿。

人情味儿这个词原本无比美好,真正的中庸和谐呈现,现在很稀罕了。

所以现在是一圈小吃摊的人们成了邻里,傍晚去买的时候,刚过饭点,也不甚忙,三三两两地围着聊天,一般都是以从事行业相互称呼:

“烧饼啊,晚上打老K啊?”

“好啊!几个人啊,都有谁啊~”

“喏,鸡蛋饼在,糖炒栗在,再把甘蔗叫上就好了啊~”

“算命来不来,跟你打老K老是不会嬴,不要你来了!”

七嘴八舌商量好参加金融会议的董事成员,烧饼笑呵呵地靠在铁皮桶上说:

“哈哈!好,晚上我就不做生意了,打老K去~”

这种圈子聊天一般都会有一两个闲人,退休老汉,早上就来这里上班,天黑了回家,往往是最忙的人,帮卖甘蔗的拿袋子,帮火烧板换零钱,闲下来就坐在中央说着这一带街巷的新鲜事,哪家昨天带回来一个妖艳女子,谁家前天跑得不够快被城管收了青菜之类。偶尔也梗起脖子说着朝政,指点江山。

他们也排外,相同行业的竞争对手就混不到一起,那天看他们聊得热闹的时候,另外一位卖水果的大婶孤独地守在不远处摊子旁边,默不作声,因为那个圈子里已经有一个卖水果的了。

火烧饼似乎源于金华一带,大多做火烧饼摊子上都能做小小的金华酥饼。算不得正餐,其实也很难算小吃,因为三四点一个落肚,到了饭点却不会饿了,过去算是茶点,赵珩说这是南方人吃着玩的食物。

“这种烧饼是以油和面,在炉中烧时,皮子鼓胀起来,形成一个硬壳子。馅很少,有薄薄的一层梅干菜和极肥的肥肉末……烧饼外壳虽硬,但里面却是酥脆的。配上梅干菜馅同嚼,确是越嚼越香,咸中有甜。梅干菜配以肥肉末是有道理的,梅干菜本身最吃油,无油则显不出梅菜之香,而肥肉末经梅干菜吸了油脂,也就一点不腻了,真可谓相得益彰。”

南方的小吃原本讲究口感的趣味,食物在咀嚼的时候各种变化,获得别样的细腻滋味。不像北方直来直去,甜就是贯彻的甜,辣就是到底的辣,或者把麻花做得大一点。

火烧饼的烤炙过程是一门手艺,捏好烧饼后软软地摊在手上,拍点清水,然后在炭火的炉子里望一眼,迅速找好方位,手一伸把烧饼贴在炉壁上,要干净利落,稍微犹豫一番,不但烧饼贴不住,手可能也会灼伤。

出炉的时候也小心,一把宽头的火钳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把烧饼从边缘铲下来,这时候要拿捏好火钳的力道,实际掌握的不好,烧饼就掉到炭火里去。

临海灵江老桥下,去往老临海师范的小巷子里,多年前开着一家小铺子,门口置放一个巨大铁皮桶做火烧饼,店主记得也是金华人,常规两块钱一枚,加料五块已经很丰厚,拿到手上沉甸甸。趁热吃的时候,咬开一个缺口,热气就从里面冒出来,带着肥肉炙烤后的香味,和梅干菜混和在一起,略加一些糖和新鲜的葱,确实鲜美过瘾。吃过一个就很扎实。

假如打包带回,在袋子里闷了一会儿,烧饼就会变软,水蒸气反哺回来让酥脆的烧饼变得绵软,咽下去绵口,别有一番滋味,也是好吃。

说烧饼不能不说武大郎烧饼,其实大郎卖的是炊饼,是一种蒸制的面食,类似馒头,用的是发酵面,刷油盐香粉,洒芝麻上笼屉蒸熟,却是无馅。讲究一点的炊饼要在面上划个十字刀,开花馒头。不晓得是不是大郎在馒头上划惯了十字,不好好对待金莲的馒头,导致了后来一些悲伤的故事。

时代在飞速前进,五块钱的烧饼现在差不多属于基本款了,有些摊子在传统的肥肉末和梅干菜中,加入了一些新的材料,味精也加的很多,吃后会很觉得口渴。再者火烧饼带着炙烤的火气,现在人们虚火旺,就渐渐很少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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