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退出院子,退得那么慢,其间还有多次停顿,如同一种哽咽。”
上午吃完早餐,手机里看见读库搬迁的消息,就想起余秀华的这首诗。
最早从席殊书屋开始接触读库,杂志式的小册子,很多看不懂,看不懂就觉得可能是在严肃的思考,装帧也很好,朴素的样子。于是就买了一些,床头翻着,如果文字精彩的话,会在静谧的夜里哔哔啵啵的脆响,美好的阅读。
后来有了智能手机,足足看了几亿字的网络小说,关上手机,大致就是打怪升级的文字游戏。人就是这样,原本自以为的庄重,严肃的思考啊什么的,其实很廉价地就会被大长腿勾引。
逐渐地,读书已经成为手机里叶公好龙式的喜爱。很多女施主把读书当成了某种可以镶嵌在朋友圈的素材,然后在朋友圈这样的平行空间里,人们都纷纷开始写诗和练书法。
就像天气好的时候,中产阶级们成群结队去古镇旅游,举着相机,吃着小吃,然后跟朋友们说你喜欢这种地方,慢生活,阳光午后之类的,但是心里明了,只需要一辆旅游大巴车的周转,你就转换成城市繁华的养分:CBD精英、庄严的行政人员、忙碌的生意人、精明的会计、疲惫的医生、熬夜的设计师……唯一的相同,下班回家,一个人坐地铁会点起手机的篝火抵御孤独,或者在等红灯的时候坐在驾驶室里面无表情的发呆。
打开一本纸质书阅读,真的很难了。
经济社会,读书已经非常边缘,因为我们都是每个月都要付账单的人。如果让一个理智的成年人重新抓周,两个选择,一边是书,一边是美钞,单选题。
在这里我表个态,我选美钞。
马未都出过一套书,以枕上篇,车上篇,厕上篇命名,他是老派人,过去读书人来看,这三个地方恰是读书好时光。
当然,指的是纸质书。床头暖灯下读一本书的快乐记忆渐行渐远,柔和而宁静中,一合书本,欠身关灯,沉入黑甜的睡中。
形容安畅的睡眠是黑甜很精准,好的睡眠一定是巧克力一样的粘稠,少年人累了,中年人笃定了,老年人宽怀了,都有机会得到。
或者是积习,会在床头放一本书,然后兴致勃勃地翻着手机,临睡了,拿起书来翻几页,权当隔靴挠痒的解索,或者心理按摩,好像一天的最后,没有沦陷在手机里,和睡眠接壤的边境就不会显得浮泛。
前几天出差,照例也带了一本书,机场等的时候装模作样的拿出来看,然后一群小娘皮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走了过去,抬望眼,有些还穿着渔网丝袜,有些露着大面积的真理,我像一个犯规的鸬鹚一样不为人知地吞咽了几口,合上了博尔赫斯。
大致来说,对于阅读,人们需要的是心理按摩,而不是正骨推拿。所以,我在读库挑了几本书,哪怕心里知道,它们可能会没拆封放在书架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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