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岁男性，最初表现为眩晕，口服小剂量泼尼松后缓解。3个月后，患者出现眩晕、双眼复视、构音障碍、吞咽困难和耳鸣。 其诉难以张颌，符合牙关紧闭（视频），并且6个月时间体重减轻了18-23kg（身体质量指数[BMI，计算方法为体重（kg）除以身高（m）的平方]为23）。查体提示构音障碍、自发性垂直眼球震颤、双侧上睑下垂、面部无力、面部感觉缺损、牙关紧闭和步态不稳。
最初的脑MRI可见单侧，无强化FLAIR高信号，累及背侧延髓脑桥交界处（图 1）。脑脊液有8条额外的寡克隆带。考虑多发性硬化可能，治疗包括短期静脉注射甲基强的松龙 （IVMP）和富马酸二甲酯。患者注意到皮质类固醇激素治疗后有短暂改善，但随后神经系统功能下降。复查脑MRI可见双侧脑干病变进展（图2），因此转至作者所在医院。神经特异性抗体检测结果显示血清（滴度1:3840）和脑脊液（滴度1:64）Kelch样蛋白11（KLHL11）-IgG阳性。患者重新开始IVMP治疗（每天1g，持续5天）。阴囊超声检查发现睾丸肿块，符合退化的生殖细胞肿瘤。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提示睾丸外肿瘤阴性结果。开始使用利妥昔单抗。肉毒杆菌毒素注射用于治疗痉挛性牙关紧闭。考虑到患者牙关紧闭，故行经皮内镜胃造瘘。
患者后出现进行性呼吸困难，导致反应迟钝。动脉血气分析提示高碳酸血症性呼吸衰竭（pH值为7.0；二氧化碳分压＞100mmHg，同时通过双水平气道正压以70%的氧气支持）。胸部CT未见明显异常。床旁肺活量和呼吸压力检查均正常，提示非神经肌肉性无力。肌电图和超声无膈神经病变或膈肌病变的证据。
由于牙关紧闭导致双水平气道正压不理想，改行气管切开和夜间机械通气。再次启动IVMP（每天1g，持续5天）。患者还接受了6轮血浆置换。间歇性高碳酸血症在白天小睡时仍可观察到，伴有呼吸暂停和Biot呼吸模式（共济失调性呼吸伴中枢性呼吸暂停）。患者被诊断为获得性中央肺泡通气不足。
在开始静脉注射环磷酰胺（1000mg）后，脑MRI结果、复视和步态不稳逐渐改善；然而，患者在睡眠中仍然依赖通气支持，直至放置膈肌起搏器。然后，其可停止通气支持。
KLHL11是一种与副肿瘤性菱脑炎、睾丸生殖细胞肿瘤（或退化性肿瘤）和难治性病程相关的肿瘤神经抗体。一项基于人群的流行病学研究显示，其患病率估计为每10万男性2.79例。据我们所知，本例为与KLHL11自身免疫相关的牙关紧闭和睡眠相关中枢性低通气（也称为Ondine’s curse综合征：Ondine的诅咒，指由中枢神经系统受损导致的睡眠时自主呼吸停止的症状，1962年首次命名，其名称来源于欧洲传统神话，女神Ondine通常在夜间惩罚罪人）的首次描述。同样的，这也是KLHL11-IgG相关的从中脑延伸至延髓的对称性背侧脑干病变的首例报道。先前报道的KLHL11菱脑炎的脑干病变包括肥大性橄榄核变性和/或腹侧脑干病变。本例病变可能影响了脑桥（呼吸调节中枢和长呼吸中枢[pneumotaxic and apneustic centers]）和延髓（呼吸中枢，包括前Botzinger复合体）呼吸中枢，导致入睡和Biot（共济失调性）呼吸时难以开始自主吸气努力（inspiratory effor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