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

我年轻人的血性受到你的讥嘲
身后的雾幔被我统统抛掉
我浑身被梦境包裹
你倒想看一看，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by 波洛克

这些面孔幽灵一般闪现

作者｜菩提花花

 

摇滚里面，“Suede”是一个永远也绕不开的词汇，可能内陆也并无想象中的摇滚。欢喜山羊皮乐队，大概源于那些漂亮的皮囊，当然布雷特·安德森白皙的英伦男子面庞，有一时期不断闪烁在读过翻过的某本书背面，感觉类似庞德那首著名的《巴黎地铁站》。

 

比较投契杜运燮的译诗，“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所以不愿去站台装模作样地离别，当然山羊皮乐队之所以悠长盘桓在暂歇的某刻，主要还是因为布雷特·安德森的灵魂主唱，"病态的妖艳和嚣张的凄美"，甚至超越了庞德诗意描摹的萧索。高楼大厦，亭台水榭，都在高速行进里消逝不见。

 

《漆黑清晨》是布雷特·安德森的首部回忆录，它戛然而止于乐队出名之前。“我能明白我的早年生活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大差不离的是新生的儿子，开始成为安德森的新缪斯，音乐灵感出现细微的变化，并催生了这本自传，此时或者更早，他开始反思人生，甚至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同。

 

十来年前的魔都与北京，重新组合的Suede的巡演，安德森中性妖媚的唱腔依旧，这个迷人又骚气的男子，不知蛊惑了多少不羁的灵魂。开始有点怀念列侬时代的甲壳虫，英伦的东西，总是各行其是地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无论在何种情绪里，音乐总能找到它们特立独行的同类。

 

青春惘然极其短暂，英式摇滚令人着迷的地方，远离了世俗的油腻。至于什么人生道路的选择，安德森也说过自己爱的选择，美丽病态的面容还是敌不过世人对其神秘双性恋的好奇。周六清晨醒来差一刻钟五点整，再次返回梦魇，里外都是漆黑一片，差点生无可恋。

 

兔年以后，安德森，就将迎来56岁的生日，男人最妖的时段。光阴是多么的奇妙啊，它赋予这个男人毫无赘肉的身材，性感姣好。《Beautiful ones》是我听羊皮的第一首，妖娆剔透的声线里，隐藏着对俗世羁旅绝望的悲欣交集。

 

多少年之前，曾经从路边陈旧的嘈杂中，分辨出童安格《爱与哀愁》的无助，彼时灵魂和皮囊已经伤痕累累，再也对死水微澜的远方，提不起任何兴趣。甚至这时候，想不起回忆中是否漂浮着安德森，他绝美鼻梁的侧影和惨白消瘦的脸颊。

 

这和以后无数次重新遇见安德森不一样，销魂慵懒迷幻，音乐到底表达了什么？音乐其实表达的就是音乐，但是聆听Boogie Woogie的节奏摇滚，千篇一律的情绪，倒是因此烦躁不安起来。诸如此类的烦躁渐渐堕落，多的累积毫无胜算，末了索性安静下来，前路杳杳，音乐有时候麻醉了每一天。

 

立春暖阳下散步，很容易从《Beautiful ones》轻快的调调中，找到稍纵即逝的欢乐，这种欢乐被安德森妖孽般性别模棱两可地吟唱循环往复，我试着抓住点什么，很牢的那根绳子，虚幻为树荫，春光无限好呀，春光无限好地陷入了神经质的悲伤。

 

不过《漆黑清晨》，安德森说过自己舞台上的假面，这些古怪的念头，有可能源自贫困的童年，无聊伴随着谁，当不得不遵守成年人一系列的规则时，安德森已经走在中产阶级的某个地方，可能音乐就此当了金钱的小妾也说不定。

 

破败幽暗的英格兰小镇、垃圾场废墟的童年乐园，这是书的前半部分所展露出安德森的边缘情绪，清晨我们醒来之前，天色漆黑，诸如加缪写下《局外人》的时候只有26岁，《So young》追求的梦想和叛逆，实际上疏离于生活之外。

 

大抵男人心中的天使和救赎，往往不会一成不变。沉浸在音乐和文字涂鸦里，我一般会迷失很久，囫囵吞枣地阅读，如此，会在完全与兴趣没有关联的其他地方，凝视着雾霾透出的一丝光亮发呆，一天一天，这样也罢。

本篇绘画：anthony cuda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