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起云消

■菩提之恶花

那年去山中，山不高，竹却很多，浓浓的绿瞬间延綿成胸中满腔的欣喜。想是一个万籁俱寂的早晨，已在俗世里浸染多时的心却难耐这一片静谧，悄然伫立在山坳的开阔处。

几乎没有人声，鸟儿似乎也没有醒来，风过处，带来片片竹叶的沙沙声。抬头望去，山的轮廓慢慢在渐起的鸟鸣声中清晰了，或有淡淡薄雾轻拢漫抹在山顶，飘飘渺渺，似有无限的话语，在寂寞中不曾说起。

踯躇在山中盘旋的小道，不觉来到晨雾笼罩的山顶，湿湿的草叶润湿了脚上的布鞋，在艰难的行进中，贪婪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青青草香，这是多么难得的芬芳。

山顶终于被踩在足下，下面还有浩如烟海的竹林，它们在晨风中荡漾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翠绿。不远处有块巨石，比人略高，攀援而上时，触摸着斑斑驳驳的石纹，苍白的忧郁隐约闪现在心头。

四周的雾似乎已经散尽，太阳仍藏在层云后面，灰色的天空被层云涂抹得均匀一致，好像没有尽头的毛玻璃。就在这云霭之下，万物似醒非醒，一切都在等待中。

不知何时，已经闔目坐下，期待着打破沉寂的一瞬，默默地让清风流过身边。心境也许已在等待中透明，渐渐呆滞的头颅早已渴望回归自然，没有比穿越心灵的阴霾更困难。

盘腿而坐的四肢因为麻木彻底放松，紧闭的黑暗里眼睑阵阵灼热，睁开双眼，一轮红日悬挂前方，周围清澈澄净，雾状层云消失殆尽。

云起云消，尽在不远处。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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