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俗世百姓的两个身体

深深的沉睡的水

希梅内斯 (西班牙)

深深的沉睡的水，你不再要什么光荣，
你已经不屑于给人娱乐，成为瀑布；
夜晚，月亮的眼睛抚爱着你的时候，
你的全身便充满了白银的思想……

痛苦的静止的水，洁净而沉默，
你已经蔑视闹闹嚷嚷胜利的荣耀；
白天，甜蜜而温暖的阳光射透你的时候
你的全身便充满了黄金的思想……

你是那么美丽，那么深沉，我的灵魂也一样；
痛苦向着你的宁静而来．来思念，
而正在你安详的平和的岸边，绽发出
最最纯净的翅膀和花朵的典范。

王央乐译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俗世百姓的两个身体

陀氏与托翁的区别就是心理描写，甚至搞不清楚陀氏为此是自己的心灵忐忑，还是仅此于文字。人生不一定非要如此乏味，陀氏一生都对赌博式的人生尝试尝试再尝试，这种挖掘可以去阅读《罪与罚》，肯定没有托翁给出的辽阔雪原。

世界充满着谎言与寂寞，谎言一般别人的，寂寞属于自己的。开始是《罪与罚》男主的啰里啰嗦，深入骨髓的剖析，罪恶触碰之后，肉体与灵魂分割开来，本身男主为什么要杀放债的老太婆就是个选择题。

阅读令自己更加嫌弃自己，文字也可能自惭形秽，无意思虑曾经打死过一只老鼠，很年轻娇小的那种，它只是顺便从胆小如鼠的我身边经过，意外是人比它胆子更小，手里拿著的一块青石刚好落下，瞬间覆盖了踏弱小的身躯。

故事从来不一定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因为陀氏本来就不想好好讲完这个故事，按照他自己是上帝信徒的说法，我也很恐慌，生逢信仰危机金钱物质至上带来的一切，既蛊惑人心，又把灵魂坠入深渊。不过，没人在乎。

并不太赞同把陀氏的读本，当作预防犯罪的教科书，当然罪恶展开之后的心灵挣扎，读不读书都有可能，读书毕竟是件安静的事情，读书的人，读很多书的人，时间都被读书占满的人，除非他是呆子，抑或多多少少会抑止与生俱来恶的起伏。

无论何时何地，书里书外，一个人的新生涅槃都不是容易的。首先是生存，大多数懦弱的人忍辱负重，另外的便是弱肉强食，这时候仅仅活着是不够的，便有点矫情。所以陀氏的冰凉，从男主慢慢铺开，直至围观的每个人。

从很年轻开始阅读刘小枫《诗化哲学》一样，许多渐行渐远，包括《沉重的肉身》，以及《这一代的怕和爱》，印象中高度近视的刘教授一直神秘在云端。断断续续解读陀氏的各色人等，没有比刘教授更能洞悉陀氏，而且是不吝笔墨，偏心的那种。

先读哪一本都不重要，关键是重新开始阅读陀氏，《白痴》也好，《卡拉马左夫兄弟》以及《罪与罚》也罢，刘小枫说读之后，“要写好小说，先得念好哲学”。尼采也是晚年才遇见陀氏的《地下室手记》，阅读类似艳遇，有许多意外。

生活的新生，乃至生命的新生，其实蕴含诸多不定的变数，文学只不过是疗伤的方法之一。塞萨尔·艾拉的中篇《鬼魂的盛宴》，发散性的叙述，年轻的姑娘受鬼魂相邀，午夜十二点从楼顶一纵而下。

枯燥的开始，与陀氏一样，也是为了抚平情节，因为所有的人皆是悲剧。《鬼魂的盛宴》结尾，就是姑娘飞跃的一幕，烟花鞭炮，倒像是为了皮囊终于解脱的庆贺。拉美小说自言自语，相继博尔赫斯神秘，死亡在最后一刻，没有阴霾，反而有了个体心底优美的如释重负。

读过陀氏，很长一段时间，是不能碰其他能称之为小说之类东西，令人入迷的痛苦，会反反复复使阅读的那段文字闲暇，悠长寂寥，不知所措。除了宗教因素，陀氏也拿不准，爱是否能成为救赎与解脱的最后那根稻草。

经常想想不明白的那些人和事，杞人忧天般，触碰到陀氏的书都累，只是生活比我们会思索，不分青红皂白地裹夹而行。

【绘画：nebojsa despotovic 】

前篇回溯

▷不正经读书：囫囵吞枣无用书单201907

▷总有一天，一棵像苍白面孔的树

▷恍若啰里啰嗦中的自我放逐

▷欲念与灵魂，空荡荡的上路

▷谁家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飞去、晚云留

▷《绿皮书》：颜色分辨对我们的蛊惑

▷音乐：风吹过夏天的似水流年

▷副高控制高温下，自作多情的阳春歌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互相把对方催眠了

▷《海上钢琴师》：到处漂流无处躲藏的孤独

▷石黑一雄：叙述者与阅读者的穆赫兰道

▷桃花流水鳜鱼肥

▷黑塞小说，藏有一面找寻自我的镜子

▷原来人生也可如此放纵燃烧

▷多少汴京好风光？

▷东邪西毒与道士下山的虚妄

▷我爱你，与你无关

▷别人悲欣交集影视单｜声色浮生201907（宫崎骏的夏天）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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