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深不可测的古老追逐
在欢乐中向外渗漏
感觉灵敏的肉欲，迷醉
在真正歌唱的水晶中

by 阿尔托

生命的意义

《消失的13级台阶》属于图书馆上周所获，意外的是超出我对推理小说的期待，当然图书馆由于市民热线反映延长了图书的借阅期限，一个借书证也可以借四本图书，加上还书期限2个月，对于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图书馆，其单薄的馆藏图书是个考验，我望着有点萧索的书架，开始为自己囫囵吞枣快马加鞭的阅读速度担忧起来。

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位监狱管教官南乡和一个还在假释期的杀人凶手纯一，他们共同帮助另一名死刑犯树原亮洗脱罪名的故事，当然前期的铺垫，有意无意埋下的伏笔，一名一暗的线索，都使得阅读者不知不觉被写作者扑朔迷离的节奏所吸引。

几乎要被执行死刑的树原亮，遇见了极力帮助证明他无罪的南乡和纯一，纯一因为过失杀人入狱，表现良好得到了南乡的关注，恰好纯一假释后显得中规中矩，南乡便有意和纯一一起接受了律师的有偿雇佣，开始为树原亮洗刷杀人罪名。

由于车祸躺在路口的树原亮，身上揣着死者的钱包，距离凶案现场不远，其他死者家里的存折古董等等统统不见踪影，树原亮因此作为嫌疑人被捕，但车祸造成了他脑袋重创丧失了失忆，根本记不起车祸发生前后的事情，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曾“走在台阶上”。

有意思的是两个联手找寻真相的人，都曾经亲手结束过别人的生命，纯一用私刑惩罚了恶人，并且对其中真正的缘由保持了沉默，管教南乡因为职业按照法律的判决结束了两个死刑犯性命，即便如此，道德的负疚感并没有消失，他甚至开始厌恶起自己所从事决定别人生死的职业，并准备辞职不干。

意外伤人致死却始终拒绝忏悔的纯一，其实隐藏着保护女友的执拗，被恶人欺辱却不能用法律讨回公道，私刑是小说家的唯一选择，现实里基本截然相反，因此纯一和家人都因为他自己貌似误杀了路人（实为有意杀掉恶人）的行为而被贴上耻辱的标签。

回溯纯一杀人案中的死者佐村恭介，即是纯一有意杀死的恶人，十年前外出旅游的纯一和女友，途中结识了佐村恭介，不料他心怀叵测伺机强奸了女友并刺伤了纯一，令女友长期生活在噩梦般的精神折磨中，直到纯一和恭介重逢，故意惹怒他，心怀杀意刺死了恭介，纯一向警方隐瞒了昔日女友一节，被法庭以为简单冲突导致的误伤而亡。

关于原本小说家布置的树原亮提心吊胆逼近死刑的主线，被我的文字刻意回避了，至少我还没有那么八卦，啰里啰嗦咀嚼一遍小说家的圈套，在我看来，每个阅读者都有被写作者算计的可能，案中案，最重要的剥开了每个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一面，我们何尝不是人前人后两张皮呢？

再加上起初即对书腰封的推荐心存厌恶，与监狱管教官南乡一次一次利用职务行为处决死刑犯一样，况且一个死刑犯死不改悔，另一个早已心生悔意，忏悔不已，不过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依旧被法律执行了死刑。其中自然还贯穿着小说家对彼时日本刑罚制度，尤其是死刑的思考与探讨，法律能实现绝对的公允吗？被害人和凶手的生命意义，孰大孰小？

宣判愈近，树原亮愈处于煎熬崩溃边缘，那个导演这一切的人，意在纯一，因此小说家又抛出了活着的人就应该活着，死了的人死有余辜的悬疑。遗憾的是，我未免怯弱皮囊附着的思考，也没有什么必要的道德纯洁感，有些恶魔就该下地狱，非得要我亲自动手吗？

小说结束，不仅仅是13级台阶的意义，简单表示需要经过13个人的层层审批表态，才能完成一个罪犯的死刑判决，消失的13级台阶既暗示了树原亮的死刑最终被取消，也提出了另一个选择，谁都没有权力决定另一个人生命的消亡，死刑呢？佛教不动明王所奉行的以暴制暴，即便通往不动明王的增愿寺台阶也恰好是13级，阿弥陀佛终究还是约束不了人类内心泛滥的罪孽和救赎，彭拜为汪洋大海。

作品：Guglielmo Cast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