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提供：谷主】
植物之再造（组诗）
文/灯稞（安徽）
1
动词有活力
生命力仍在延续
几年前，关于植物和黄瓜
造一首诗给大地
不，是发现一首诗
大地无应答，惶惑之心犹存
黄花不计代价地摆脱引力
黄梅天时不时引来一场雷暴
浇灭人间试验场的炎热
每到这个季节，我想起故乡的田
故乡的云
故乡的玉米地
故乡的旧影
它们席卷眼球
从稻禾窸窣声中启航
2
跟孩子探讨谁是第一个发现时间的人
或许根本不存在，又或者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圣女果种子发芽，渡过了怎样的艰难
探出头验证时间的过程
我已然步入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追着绿色之光行走在街上
夜幕降临时独饮一口酒
面对面是一个独特概念
可以审视如翡翠湖这样的公园
解开衣扣躺在冰冷的床上
我需要的仅仅是一捧土而已
植物可以住进来
带走昨日的希望之光
3
“我们终将回到原点”
“我们追求的不是科技带来的满足”
和娟子的对话给晚餐增添新的话题
生活需要血液循环，需要光合作用
每一次出远门都有期待
秋浦河再一次证明分与合的道理
在皮划艇上，鹅卵石与青山
与清澈的水，与时间的流淌
融为一体
乡亲们在山脚下生活了一辈子
山上的茶树、杂草、蛇、鸟
为他们撑起时间的伞
并非为了阻断
只不过让时间具备神性，带着宗教祷告麻木的遗忘
漂泊者顺流而下，抑或逆流而上
橹作为工具，代替不了光明的远行
而黑暗恰恰是种子破土而出的希望
4
山芋苗、山竹、向日葵
美人蕉、秧苗、荷花
在头脑里酝酿许久
今天，把它们拿出来
献给酷暑和烦躁
果酱面前，用喜悦取而代之
那个时候的你并不感到新奇
对世界一无所知，甚至活在自己的天地
自从一个个生命离去，才让诸如山芋苗之类
的植物住进来
它们只是多余的部分，却延续人们对生活的渴望
有人告诉我山芋苗存活需要经历哪些过程
说到这里，你刚从外面归来
一身的汗，门里的人不作声
我还得靠你在无声的世界待一会儿
直到不用植物来化解悬停之力
5
阳台上的绿植死了
没有向世界声张
没有向主人做最后告别
飞鸟、蝴蝶、蚂蚁、植物根系
挤破初秋，入画
跳出门框的词，譬如种植、施肥、管理
因发生行为而适应新的生存环境
脱离了土地，须施以援手
否则，谈生命就成了虚妄
你想象一片云，什么样的高度恰到好处
可以无限循环下去。
犬吠急促，阳光潜藏
枯黄告诫众生要平等对待
它们隔着玻璃
弯下腰
【作者简介】灯稞，原名丁伟，安徽贵池人，居合肥，当代汉语诗歌习作者。散文、诗歌、小说散见于网刊和纸刊。诗歌只给深处黑暗中的人们带去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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