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山上的云朵
文/ 罗坤（四川）
一
傍晚，阳光灿烂，太阳高挂，高翔心血来潮决定上太阳山看看，沿着崭新的水泥村道往上走。凉风习习，绿意盎然，极其安静。路两边的柑橘树不安分地摇头晃脑，似乎在喊：“高书记，渴啊！”
走了半小时，水泥路走完了。水泥路是从半山腰折下去的。高翔大汗淋漓，他站住了。轻柔的风吹在身上，心情舒畅，连日来的苦闷也随风飘走了。眼前那一朵朵橘黄的柑橘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山下稀稀落落的小洋楼，间或有山羊的“哞、哞”叫声，掺和鸡鸭抢食的争鸣。抬头能看见山脚下淙淙流淌的蒙溪河。回头望望高高在上的太阳山，像少妇干瘪瘪的乳房，诉说着无尽的心事。高翔心如潮涌，思绪万千。
转过弯，看见老同学丁军走来：“高书记，你去哪儿？”
“我想去太阳山上看看！好久没有上去走走了。”高翔热情地说。
“我也想上去看看，我们一起走吧！”
高翔和丁军一前一后沿小路上山。高翔说：“咱们太阳村地处丘陵山区，一山连一山，十年九旱，要水比登天还难，靠天吃饭哟。”
“是呀，新中国成立前老一辈给娃儿取名字都是盼水、望水、祈水，水就是我们山区的命啊！”
“改革开放这么些年，特别是乡村振兴实施以来，我们村修了十多公里水泥路，家家户户水泥路通到家门口了。发展了柑橘树两千多亩，村民们腰包鼓起来了。而今脱贫了，但乡村振兴的路还很长很长……”
丁军望了望山坡上的果树：“高书记，我晓得你有想法呀！这么多年，你心里咋想的我还不知道？只可惜现在是承包到户，单门单户生产，难呀？”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跋涉，他们终于走到了太阳山顶，找了两块石头坐了下来。
高翔望着山上的柑橘树，若有所思地说：“丁军，你看看这些柑橘树，因为缺水，花骨朵都是蔫蔫的；再过些日子挂果了，没有水分，又会大量掉果，看着就心疼。”
“我知道，高书记。不仅仅是这太阳山上，就是山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柑橘树也是一样的。”
高翔指了指山脚下那看不见的蒙溪河：“我想了很多年了，在这太阳山上修一座很大的蓄水池，再修一个提灌站，把蒙溪河的水提上来；水池周边装上无数的管道，向山下自流灌溉咱们村两千多亩柑橘树，你看怎么样？”高翔拖着长长的尾音。
丁军呆住了，想不到自己和高书记想到一起了：“高书记，我也想到了，只是现在分产到户了，土地、资金都不好解决哟！”
高翔站了起来：“我思考了很久，成立股份制，土地用钱买断，村民自愿入股，按股份享受用水，用水收水费；股份会员每吨水收五毛，非股份会员用水收五元；收取的水费做运营的电费和维修费！”
“关键是修提灌站需要多少费用呢？”高翔指了指丁军，“你是村会计，你详细算一下，弄个预算给我！”
“修提灌站要粗大的管道，还要修变电站，购买机械，人工费等等，保守估计起码一百多万哟！”丁军说。
两人缓缓走下太阳山。
远处近处都是柑橘树，山脚下的房屋散散落落，东一处西一处，多是沿山湾湾呈曲线分布，很难形成大的村庄；基本看不到水田，全是夹山沟，山沟里也都是橘子树，堪称“橘海”。
风吹来，一滴水的渴望，千年百回的滋味，高翔微笑着去承兑先辈的夙愿。
二
高家大院的地坝里，散散落落坐了几十号人。姜玲和高翔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欢迎也没有人站起来。
高翔扫了大家一眼，笑着说：“姜书记来了，大家怎么不欢迎呀！”“人家第一书记，是来给我们商量修提灌站，有什么话当着第一书记的面大家好好摆一摆！”
姜玲清了清嗓子：“我听高书记和村两委的同志讲了。我们村要在太阳山修提灌站，这是千秋万代的好事情，是我们村的大事情，我们村两委大力支持。现在征求大家的意见，有话大胆地说哈。”
“修，咋个修？祖祖辈辈都没有修成。”
“哪个出钱修哟？”
“蒙溪河到太阳山有两公里多，要用多少钱哟？哪个肯出钱吗？”
“我就是不得修，我家的柑橘地又不在山上。”吴麻子幸灾乐祸地说。
“十个麻子九个怪，光日怪的吴麻子！”高江骂道。
“江哥，你不日怪呀？你家的土地大部分都在山上，还不是想占便宜？”高刚接话说。
“刚子，你就是个咬卵犟，啥子事都要咬。”秦二叔站起来说。
“坐到坐到，争个球哟，听我说。”文表叔站了起来，把旱烟斗在板凳上一磕，“我们太阳村，为啥叫太阳村？就是'下雨水外流，无雨吃水愁；十年有九旱，用水贵如油。’因为山高水远，靠天吃饭，祖祖辈辈吃了多少亏？别个村有水渠，我们村只有太阳，特别是太阳山，全村的制高点，天天大太阳烤着呢！”
“现在要修蓄水池，搞自流灌溉，我举双手赞成。以前全村缺水，吃水都难，有多少户搬走了；以后水有了，山上的柑橘树收成有望了，说不定又有多少人想回来呢！”文表叔激动了。
高翔用眼光扫了扫众人，见大家沉默了，似乎有点动心了，站起来说：“水是咱庄稼的命，水是咱庄稼人的宝；兴修水利事业是千秋万代的事，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山上有水了，不用肩挑背磨了，也不用长枪短炮地架线抽水了，多么好的事呀！”
“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说，我是第一书记。我的责任就是帮助乡亲们，只要有水了，乡村振兴就有保障了；柑橘丰收了，钱就有了，我们村就不会再返贫了呀！”
姜玲接着说：“修这个大型的蓄水池和提灌站，丁会计预算了，估计资金需要一百七十万。这个钱我可以回城想办法弄点，但大部分还是要自己解决。看怎么筹钱，大家说一说吧。”
“这么多钱，咋个筹？”
“喊大老板捐来修起嘛！”
“我想了一个办法，很时髦的办法。”高翔顿了顿说，“集资修建，搞股份制；投股了的享受优先用水。另外修好后用水收水费，有股份的五毛钱一方，没有入股的五元钱一方；入股份了的，股份钱折算成水费；收起来的水费用做电费和以后的维修费。乡亲们说说看，可以不？”
“股份制，好，好，有钱没钱，全村人都可以享受！”刘二狗说。
“我没有多少地，我就不入股了！”
“我的地在蒙溪河边，我也不想掺和了！”
“我要入股，我们一大家子人多地多，入股了有水用了就安逸了！”
……
姜玲站了起来：“好了，不扯了，大家回去琢磨琢磨，愿意入股的就到村委办公室找丁会计交钱哈，散会！！”
不知是有意还是有心，高翔来到了蒙溪河边，俯视蒙溪河又是另一番景致。蒙溪河绕着太阳村而流，春秋时节平平静静，冬天水少了会有石头露出来，夏天涨水时站在蒙溪桥上看，也会觉得惊心动魄。
不知道为什么叫蒙溪河，太阳村没有姓蒙的，河对岸的梨树村也没有姓蒙的，之所以称作蒙溪河，或许“蒙”和“梦”同音吧。
在高翔的记忆中，蒙溪河一直供给沿岸山地的农田用水。小时候，春耕时节，村主任要组织村民修整顺着丘陵坡脚挖掘的水沟，虽然水沟里的水只能流到低畦的稻田里，但为了水稻有收成，年年必修。队长则挨家挨户通知，乡民们提着簸箕、箢篼，扛着锄头、铁锨，三五成群，摆着“骚龙门阵”就去修水沟了。大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小孩们在田埂山坡上打闹追逐。时有小朋友告状：妈，他们打我。妈妈便装腔作势地招呼两声，又继续挖沟。全村出动半天就能把沟渠修整好，保证一季水流畅通。最初是人工踩的木架子水车提水，后来柴油机抽水，再后来土地承包入户了，水沟就荒废了。
蒙溪河虽然是一条仅仅三米多宽的小河，但它是无私的，宽厚的。它用挚爱孕育了鱼虾、螃蟹、黄鳝等等小动物。这许许多多的鱼虾带给小时候的高翔多少快乐呀。记得有一年蒙溪河两岸油菜花开，听说那时在河岸的油菜地里能捉到抱着蟹蛋的螃蟹，他带着铁丝做的钩钩，提着口袋去捉。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春草融融，菜花乱舞，蜜蜂和蝴蝶翩翩花丛，每一片叶子都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他却空手而归。
后来到镇上念中学了，天天从蒙溪桥上过，天天与蒙溪河见面。有一次放学回家，在蒙溪桥上看到浅褐色的河面上漂着很多鱼，有的在水面上打着转地游弋；有的像喝醉了酒似的，找个地方躺下，抱个东西坐着。那几天，村里的人捡了好多鱼虾，高翔也捡了许多回家。可母亲说不能吃，水污染了变质才死鱼的。
后来老师让写一篇关于理想的作文，高翔写的《假如我是区长》，提出了兴建公路、治理河流、种植果树等等措施。老师夸他：人小志气大。
想到这，高翔偷偷笑了，笑自己真是年少轻狂。
而今村里的水泥路越来越宽，卖果果的时候，货车开到路边边；许多家庭小轿车驶来驶去。蒙溪河河水清清，钓鱼人遍布两岸。浮光掠影，暮霭沉沉，心向静栖，倦鸭归航。可叹“一路二水三产业”，现在路有了，产业也有了，可是水呢？蒙溪河的水何时上山呢？难道真是一个“梦”吗？？
三
太阳村距县城50公里，离最近的镇上也有10多公里，早些年土路坎坷，没有像样的公路，交通靠走，通信靠吼，庄稼靠天，山上光秃秃一片片巴茅，田里干巴巴一堆堆杂草。土地承包时大家争来抢去，种上几窝红苕苞谷，还能解决温饱。后来除了交公粮，上缴款提留款层层加码，种地除了锅巴没有饭，村民们不想种地纷纷外出打工挣现钱。十年前，农村政策大变，种地不交公粮不交农税款了，政府还倒贴，镇里村里针对本地情况，发展柑橘生产，造就了万亩柑橘产业园，柑橘亩产五六千斤，产值万元，外出的纷纷回乡了，在家守着果树也能抱金娃娃了。
现而今，村民吃水是国家“红层找水工程”，家家户户打了机井，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山上果树灌溉用水才最重要。
动员会算是成功开了。“第一书记”姜玲和村委一班人，村支书高翔、村职干部丁军等团结一心，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个个出谋划策；兵分两路，由村组一班人深入各组做细致的思想工作，重在解释和引导；姜玲去到市县两级，走访相关部门，目标只有一个，要把蓄水池和提灌站建成。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全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社员签订了入股合同，筹得资金一百多万；姜玲首先去市县各主管单位汇报，筹得资金十多万；再加上国家专项扶贫资金四十万，资金到位，只欠东风了。
姜玲马不停蹄又去县水利局汇报，了解到全县山顶修蓄水池只有3000个立方的，还没有6000立方的；再请教水务局专家，经过专家论证实地考察，在太阳山建设6000立方的蓄水池可行。
前期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预算资金到位，姜玲和高翔开始了“庄稼自来水示范工程”建设。进入了第二阶段工作：召开社员座谈会协调土地——准备开工！
其实生产用水，是太阳村祖辈以来期盼多年的夙愿。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协调土地以及青苗费的赔偿问题。
姜玲首先发言：“乡亲们，修水池和提灌站的资金基本解决了，现在主要是占土地和青苗赔偿问题。这个自流灌溉工程是惠民工程，是乡村振兴攻坚工程，希望大家站在本乡本土的立场上，不要太计较，让工程顺利成功！成功了，乡亲们都可以享受灌溉用水了！”
“我们村委开会研究了一下。”高翔说，“太阳山上修水池要占400平方，从半山腰修一条毛坯公路上山要占地。这一次占地呢就实行买断，不用租赁。另外青苗费呢，每棵树赔偿两百元。因为埋设主管道要挖一些，等管道埋完了，又可以搬回来栽上，所以每棵树赔两百，大家商量商量吧！”
“我们村的地寸土寸金，哪个要你占哟！”
“栽上的果树，占了就种不成了，那不是子子孙孙受损失！”
“树子赔两百低了，搬来搬去麻烦不说，还费工费时。”
“城里占地一赔三，我们村上的地少说也要一赔二呀！”
大家七嘴八舌，各说各有理，高翔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了。
文表叔又站了出来：“闹啥子哟闹，山上的地是我家的，修蓄水池想咋占就咋占。我们家儿子孙子都外出打工了，巴不得早点修，我们老两口好捡便宜，管理果树就轻松方便了！姜书记、高书记，你们看着给就行了……”
高翔带头鼓起了掌，没想到最后支持他们的又是文表叔！！
四
太阳山上的云朵，像仙女织的彩锦，白云是主色，偶尔还有青黛、浅蓝，几只云雀掠过，留下啼啭鸣叫的回声。朵朵云彩是天然的景致，云朵的缝隙，如被拉开的帷幕，越来越大，美艳艳的天空，终于盛开在太阳山上。
人们还没来得及细细观赏太阳山上云朵的美丽，一阵挖掘机的轰鸣就敲醒了太阳村宁静的清晨。
挖掘机在高翔的指挥下，“轰轰”地向太阳山爬去，边爬边挖出一条两米多宽的道路，跟在挖机后面的装载机用大大的铲斗一撮一撮地搬运着石砂土块，把它们运到需要的地方，再锤上三五几下……
从半山腰到山顶插满了小红旗。围观的刘二狗说：“哦哟，压死我好多树子哦！”
秦二叔也喊：“哦哟，压死我好多树子哦！”
早些天，村两委商议后决定，所有工程全部干包出去，山顶蓄水池的开挖修建及上山公路承包给县建筑工程队，水管的安装调试承包给县水利施工队，变电站及提灌机械的安装施工承包给县供电公司。村委会的职责就是协调、赔偿、监管、验收……
丁军拿着笔记本，忙着登记压倒的果树数量。
幺老爷突然暴跳跳地喊：“哦哟，过去点，要挖到我家的祖坟了，坏了我家的风水了！”
姜玲把手中小黄旗一挥：“停！停！”“第一书记”坐镇工程，带领村委班子现场办公。马上做幺老爷工作：“幺老爷，我们不晓得你家祖坟在这儿。其实吧，祖坟就是一个孝的传承，没有科学依据说伤了祖坟就是伤了风水，祖坟葬在哪儿都一样。”姜玲继续说：“现在为了提灌站建设，需要迁坟，我们村委会补偿您老两千元，你们自己迁一下，要得不？？”
幺老爷一边望望挖掘机，一边看看不起眼的祖坟，流着泪说：“为了太阳村，为了我那几亩柑橘树，只好对不起老祖宗了。”
太阳村沸腾了。
水利局的小挖机沿着一条从太阳山到蒙溪河的白石灰线，“呜——呜——”地挖着沟。
一辆辆卡车载来了砖、砂、石子、水泥，水利工程队拖来了大小聚乙烯管道及配件；电力公司运来了电线、电杆、电泵、变压器等。
村民们涌动着，兴奋着，有的在山上看修水池；有的沿路看埋管道；有的在蒙溪河边看建“引水渠”；有的在看电工师傅们拉电线……
“要二四墙哟，不要整个一二墙，你以为我不懂哟！”太阳山上传来刘二狗的骂声。
高翔急匆匆爬上山顶。原来二狗和工人起了争执，二狗说水池用二四墙牢固，工人说老板喊用一二墙。高翔急忙打电话把建筑工程队王辉队长找来商量。
王队长看了现场，当场拍板：“为了水池千秋万代的质量，就是一分钱不赚或者赔钱，也要把它修扎实修坚固！就用二四墙。每隔三米加一根承力柱！”
刘二狗非常热心，天天守着修蓄水池，用料、质量、工期，以及安装出水管口的大小口径，他都要给姜玲书记打电话报告。
水利工程队根据施工图纸测量放线，管道中心线及占地边线同时放，挖掘机挖沟槽严格按照设计规定的平面位置和标高开挖。为防止基土松动，严禁超挖，许多地方为保证果树还用人工开挖。挖出来的泥土，统一由翻斗车运到指定地点堆放。秦二叔主动请缨，挥舞着小红旗指挥。
聚乙烯主管道铺设分段施工，安装时应随时清扫管道中杂物，每次工程收工，管口部位要做临时封闭。聚乙烯管道连接采用热熔连接，工程质量必须严格把关。高翔书记怕有闪失，亲自督促检查。
特别是水泵房和引水渠的建设，根据县水利局设计方案，引水渠300米长，挖沟埋水泥管到水泵房；水泵房建在蒙溪河边的斜坡上，房内安装动力水泵，房外安装变压器，水泵房外四周挖明沟排水，防雨水进机房。
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却很复杂，每个环节都来不得虚假。太阳村全体村组干部和施工队工人们，冒风尘顶日月，奋战了五个多月，最后的胜利如期而至。
“明天，我们举行提灌站通水仪式！”刚刚吃过晚饭的姜玲接到高书记电话，“姜书记，你去把县上领导，还有那些为太阳村建设出钱的单位领导也请来……还有施工队、水利局、电力部门的负责人也请来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交给你了……”高翔在电话里有些激动。
第二天一大早，姜玲领着四辆小车刚要进太阳村，远远地瞧见前面围着一群人，朝着她来的方向张望。
“来了，来了！”
“停一下，停一下！”
丁会计像一个交警，把姜玲他们的车挡在了水泥路上。
“快挂上，快挂上。”随着丁军的吆喝，一群村民把四朵大红花挂在了小车的前杠子上。
翻过拗口，下去就是村委会了，那里聚集了一大群人，还摆有一串长长的鞭炮。看见她们的车驶来，有人飞快地点燃了火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伴着一阵浓烟响起。村民们在高翔的带领下齐声欢呼：“欢迎！欢迎！！”
烟雾散尽，姜玲和领导们走下车来，高翔迎上去说：“我代表太阳村全体乡亲们，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无私奉献和无私捐助。你们是太阳村的大功臣！”
太阳山山上山下站满了村民，彩旗飘飘。上午十点整，随着指挥长高翔一声令下，电力工程队队长按下了电钮，“哗、哗”“嚯、嚯、嚯”的声音从太阳山顶蓄水池中传出，二十分钟后，“哗”的一声，一股清泉流进了蓄水池。
人们跳跃着，欢呼着，太阳山上的云朵飘荡了起来。
半小时后，蓄水池储满了水，太阳山上的云朵亮了，笑了。
“乡亲们，最壮观的时刻到了。现在我下令：放水！！”随着高书记洪亮的命令，施工队的队员们开起了蓄水池的闸门。
一股股清清亮亮的水哗哗地从水管里流出，流向柑橘地，流进村民的心里。村民们个个眼含热泪，忍不住拥抱而泣……
“五十年代一湾打井。”
“六十年代家家挑水。”
“七十年代户户争水。”
“八十年代手工压水。”
“九十年代柴油抽水。”
“二十世纪土层找水。”
“现而今啊乡村振兴。”
“党恩浩荡自流灌溉。”
“圆梦小康奋勇争先。”
村民们不禁发出了诸多感慨！！
高翔总结说：“我们的提灌站水利工程，是在伟大的乡村振兴中建成的，是我们村几百上千年来最大的一座提水灌溉工程。整个工程由一座大型的电动水泵、一条长300米的引水渠、一条2公里长聚乙烯地下管道、一座太阳山6000立方米的大型蓄水池、无数的管网分流到全村各社柑橘基地等十多个部分组成。干旱时，我们能把蒙溪河里的水通过提灌站抽引到全村两千多亩柑橘地里。”
姜玲最后总结说：“今后，我们联合电信部门，搞信息化改造升级，将水泵房控制系统连接在机房和管理人员的手机上，实现远程控制。管理者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外地，只需按动手机上的按键，就可以启动机电设备进行提水作业，机房内安装监控和报警系统，解决了人为看管难的问题。”
太阳山上的云朵，一下子绚丽起来，紫霞的，红艳的，金黄的，飘来飘去，幻化成五光十色的光点，像露珠似的纷纷落落……
→完←
【作者简介】罗坤，笔名蝉壳，男，生于1967年，四川仁寿人，现居资阳，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诗歌学会会员，资阳市作协会员，眉山市作协会员。2017年重拾旧梦与文字结缘，先后在全国各类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10多万字。有散文诗歌多次在全国征文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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