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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前沿 • ​斋事(中) || 总第1682期

小说前沿(小说)

往期回顾:

  斋事(上)

斋事

文/陈胜利(安徽)

 

在河坪村,福爷最佩服的人,应该是姜先生。

姜先生大名叫姜文化,是—名道士,道士自古以来受山里人敬重,被雅称“先生”,同样是有学问的人。他在山外读过初中,先是在村里小学校当了几年民办教师,嫌工资低。于是便跟着别人学唱道,学成后又赴湖北拜一位大师学风水,替人看阴宅、阳宅、和坟向,寻找大吉方位。如今,他虽不及老祖宗姜子牙那样“呼风唤雨”,但也是声名远扬。还带了几个徒弟,红遍方圆百里,整日里被人车接车送不得闲。久而久之,没有人呼其名,都晓得河坪村有个姜先生。

姜先生和德贵同龄,在福爷看来,他们俩不在—个层面,姜先生完全有资格配上“先生”这个称呼。福爷同姜先生经常串门聊天,彼此视为知己、无话不谈。姜先生告诉他:别人学道看风水,只是皮毛,而他不仅拜名师、行走名山大川,又获大师真传、再结合书本知识、终归领悟了风水学之玄妙。因此,福爷觉得他有真正的学问和个人信仰,如同信佛、拜佛一样。

老伴去世时,姜先生特意为她在别人的自留山上寻了一块墓地,福爷当时花了一笔钱买过来,他准备将来死后要与老伴合葬。姜先生悄悄告诉他:此处坐北向南,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群山环绕,此起彼伏,是块风水宝地。老伴落葬不久,正赶上高铁路通车运行,从坟前几百米处横穿而过。姜先生告诉他:这是锦上添花!不仅又多了层“一”字岸,更可贵的是高铁路上奔驰的动车,就像无数条银光闪烁的巨龙,龙头向东一耍、龙尾向西一摆,好一个动态的“龙飞凤舞”!得此宝地,必将人财两旺,功名显达。

福爷也觉得与此有缘,当初修路占用他家山场和田地最多,也赔偿的多,前前后后赔了几十万,村里人都说他运气好。自此以后,他认为家里一切都顺畅,尤其是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还接连为他生了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这自然归功于老伴坟墓的好风水。因此,对于姜先生,福爷是心存感恩的。

眼下,福爷要为自己做的事情,除了姜先生,还是让别人感到新鲜稀奇的!这在河坪村也属凤毛麟角。

到底是什么大事呢?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河坪村同周边一样有一个长久不衰的风俗:这就是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去世了,都要请道士到家做斋事,还要扎花花绿绿的纸房子烧掉,名为“烧灵”,俗称“做斋”。即便是上辈相隔几代,因种种原因未能做成的,今天仍可以做,这叫“做陈斋”。福爷年轻时曾听他爷爷说过,过去有钱人家,或者无儿无女的,人活着只要愿意,还可以提前做,这叫“做生斋”。

福爷心里要“计划”的大事,就是趁自己还活着,轰轰烈烈地为自己“做生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当初老伴去世做斋事时,儿子、女儿坚决反对,说是封建迷信糊弄人,白花了钱还没有任何意义。后来在老伴娘家人干预下才得以做成,儿子的两个舅舅和仨姨娘还发了通火,说儿子大逆不道,是白养的,没有孝心!尽管儿子当时在乡政府上班,怕有负面影响、对仕途不利,但最终还是悄悄做了。否则,不单是村里人说闲话,对老伴娘家人也是没法交代的。正应了两句老话:姑娘活了九十九,仍需娘家防后手。天上雷公,地下母舅。

老伴的斋事终归圆满。让福爷担心的是:自己若是有一天眼睛一闭去了天堂,儿子和女儿是绝对不会为自己做斋的,想到眼前的日子打嗝也香十里远!可去了那边的世界什么都没有,福爷就很纠结,他是绝对相信人活着和死了,是阴阳相同、有贫富差别的。他不甘心去了那边的世界会成为穷光蛋的!最起码要能跟上现在的好日子!

前段时间,福爷连续几个晚上做梦都看见老伴,见她和生前一样,甚至更显得快乐和幸福。

他对儿子说:“最近做梦,老是看见你娘,她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

儿子回应道:“老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你胡思乱想的。人死了、土埋了,哪里还有什么好坏之分?”

“你怎么知道没有?当初要是没给她做斋,会有这么好?老鼠下地有条根,几百年来,哪家死人不做斋?这也是做儿女们应尽的孝心和义务。”

“老爸,'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我上小学时,都学过这些话,你活着想干什么都可以,你想给我们找个后妈,我们真心赞成!这烧灵、做斋明知是假的,你为什么还相信呢?”

“你甭咬文嚼字,你凭什么说是假的呢?你没见泰国一个小国家建那么多寺庙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爸,那是佛教,是一个人的精神信仰。”

“做斋、烧灵不也是信仰吗?信仰信仰,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爸,你在世每一天,我们都会对你好;你百年终身后,我们是不会干这种糊涂事的。你没见现在人都能在天上待上几年半载的?要相信科学呀。”

儿子的态度很坚决,女儿也是如此。福爷心里凉透了,要是哪天一口气没了,指望儿女给他做斋,怕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想到“做斋、烧灵”四个字,福爷心里就添堵,整天闷闷不乐地像掉了魂……

好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连续几个晚上,福爷终于理了个头绪,趁自己身体还好、无病无灾的,得赶紧回老家,找姜先生、找德贵、找马翠英等一帮人为自己“做生斋”,反正他手里也不缺钱!

他边走边给自己打气:哼,不砸缸倒不出水,不杀鸡掏不出蛋!

福爷豁出去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福爷刚到姜先生家门口,正准备进屋,只听“咔吱”一声,小轿车在他屁股后面停了下来。姜先生从车门里钻出来,抢先一步握住福爷的手说:“福爷,多年不见,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屋吧。”

进了屋,姜先生特意给他泡上一杯瓜片,说是替县里一个局长看风水,人家送的。

福爷端起茶杯,抿了几口,确实感到唇齿生香,沁人心脾。

“姜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你吗?”福爷一本正经地说。

“我知道,你是想给自己做生斋吧?”姜先生肯定地说。

“你咋知道的?”福爷不解地问他。

“你前几年好像跟我说过这事呀。”

“哦,是的。现在不做,以后没人会给我做。”他把家里的情况都说了。

姜先生连连称赞:“福爷,也只有你有这个超前意识。你做的对!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敢抛弃!”姜先生显得义愤填膺。

“那做生斋有什么讲究吗?”福爷要搞清楚。

“不管做什么斋,流程都是一样的,平常做斋扎的房子由阴间的车夫、力夫搬运后,直接交付亡人;做生斋烧过灵后,要画库寄存,百年终身后,随到随取。”

“在哪里寄存好呢?”

“你放心,肯定会有寄存的地方,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们道教有的是办法。其实,阴阳相同,就好比我们现在把钱存到银行里一样,虽然没有利息,但安全保险。”姜先生说的云山雾罩的,似乎他就是阎王爷的跟班,掌控着阴间的一切。

“我联系德贵了,他现在不帮人主持了,还有马翠英也联系不上,由谁来领头烧锅炒菜呢?招待的伙食不能搞差了,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福爷显得很为难,他做事向来讲究排场。

“哎呀,福爷,你这担心是多余的,德贵扶不上墙,好比是大河里撒泡尿,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现在都是二顺子在干这个事哩——我在教他。他悟性高、记性好、人也随方就圆,绝对比德贵强,还从来不摆谱!”

“二顺子?哦,那也好。”福爷知道二顺子是村里的寡汉条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快四十岁了也没娶上媳妇,是村里的低保户,现在竟然跟着姜先生学“上香敬茶”,自然是吃喝不愁,还能挣点小钱,也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了!

“那由谁来帮忙造厨烧锅呢?”

“咳!福爷,你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巧得很呢!你还不知道吧?山外有几班子人马在做这个生意,都是一条龙服务,比马翠英烧的讲究、花样多、有味道,人家是看菜下单,跟平时下馆子是一样的,保你满意。”

姜先生说的是事实。现在村里村外遇上红白喜事,东家无需张罗,全交给外人打理,流水席、大锅饭,桌椅板凳都是自己准备好,碗筷、水杯、酒杯等所有用品都是一次性的,鸡鱼肉蛋等食材从山外拉进来,连烧饭、烧水、烧菜的工具都不用东家的,也不用木柴,烧液化气,每桌十个人,饭菜是标准套餐,有高有低,包括酒水、应有尽有、随意点单。所有东西都靠着一辆大货车,开进来再开回去,好比是一家流动的饭馆,非常方便。

“上香敬茶”和酒席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干脆,福爷图个省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姜先生负责牵头筹办、他只管事后付钱就行了。

山里人做斋事是要分等级的,比如做“招亡”,一天一夜就行了,做“破狱斋”必须要三天三夜,最大的要七天七夜,花钱颇多,一般人家做不起;请扎匠扎纸房子,也要分等级,一般是“小四开、中四开、大四开”,房子扎的大,斋事就做的大。

福爷准备要为自己做“破狱斋”。斋事较大,道士组合不低于七个人,三天三夜,临换着诵唱经文,每天每顿的酒席安排不少于十桌,每桌八佰元的档次,不包括烟酒,另需要大批量的火纸和檀香,还要找几个人专门烧香、烧纸、放炮竹,除了要给斋中亡者烧大量纸钱外,也要给逝去的先祖,亡过的长辈和至亲们烧纸钱。三族亲戚、儿女亲家过世三代的亡灵都要带上,还有管理阴间“十八层地狱”的各个关卡、把门的小卒和各路神仙,都要请来吃“祭席”,领纸钱。

规模定下来了,福爷当下就安排人去请已过世的奶奶娘家人、母亲娘家人、老伴娘家人到河坪村,通报过去和现在的亡人名单,不分男女老少,逐一登记造册,这叫“纂意旨”,自然很严肃和庄重,不能有半点虚假。凡在“意旨”之内的亡名,都额外有“礼包”,这礼包就是包多少面“袱子”。根据亲疏远近排名,有多有少,这“袱子”先是将纸钱分为约一公分厚,一叠一叠的,然后用白纸包起来,在正面上写上某亡人收用,斋主是谁就行了,由道士诵唱经文后烧掉,意味着被其领去了,其形势同今天的汇款单一个样子。

由于需要好多人搞服务,德贵也不在家,福爷便让姜先生陪着他,在村里走访了几户人家,说明了来意,并要求他们帮忙,相互转告,他要“做生斋”。所有人都可以到他家吃三天酒席,俗称“吃斋巴子”。

根据福爷和他儿子的生辰、八字,姜先生作了认真掐算,斋事定在腊月初九,这是一个黄道吉日。

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顺畅!

真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多少年来,压在福爷心坎上的一块石头,今天总算落了地。末了,他还是有点担心地问姜先生:“做这么大的斋事,村里和乡里不会干涉吧?”

姜先生胸有成竹地说:“我们这地方偏僻,平常没人来,再说,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给狗挠挠蛋也不管这个闲事!除非他家不死人了!”

福爷“做生斋”的消息,顷刻间像是一阵风,吹遍了河坪村的每一个角落,人们感到惊奇,毕竟这档子事,多年未发生过。一个大活人生前能亲眼所见为自己做斋、烧灵,真是太有趣了!

腊月初九,连续下了几天的小雨夹雪停止了,老天放晴了,太阳也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了,让人感到丝丝暖意……

一大早,福爷家的大门外就竖起了一根高大的竹杆,竹杆上挂上一条棕色的幡布旗,这叫“竖大幡”,也就是告诉所有人:斋主要做“破狱斋”了!乡下有句老话:倒下一座山,十里不冒烟。何况福爷并没有寿终正寝,他还健在。无需打招呼,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想吃“斋粑粑”,只要你愿来,不用花一分钱,带上一张嘴就行了。

留在村里的男男女女全涌到福爷家里了,虽说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有的在城市安了家,但凡在家里能走动的人几乎全来了,也包括家里上学的孩子,除了上课,早晩放学可以来此吃饭,这也是村里的传统,大事小事、聚个人气,自然,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乐趣盎然、笑脸相迎,大家觉得有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盖过了过去放露天电影和看皮影戏。

斋事分几个部分同时进行,村子西南边的打麦场上,一帮人在搭帐篷,搬厨具、摆桌凳,支锅炒莱、烧水做饭,准备在这里摆酒席,早晚便饭,中午正餐。

福爷自家的楼前空地上,一帮人在拆白纸、叠纸钱,打酱糊、准备“包祔子”,也就是准备给亡人发“纸钱”,也称“礼包”。

道士们都在用毛笔忙着“纂意旨”,从福爷祖宗十几代开始,还好,福爷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包括老伴做斋事的“意旨”仍保留完好,除了要增补的,重新抄写一遍就行了。三族亲戚的客人也都赶来了,他们围着道士们细心通报自家亡人的名单,生怕漏掉了,因为除了请过来吃祭祀酒席,还要领“礼包”。福爷的儿女亲戚全免了,这事不怨他,因为儿媳妇和女婿都是城里人,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但“斋主”必须是他儿子郝志远。

包好的祔子,由道士们在白纸上写个格式,再交给村里几个会写毛笔字的人去号写,从曾祖父开始,正面写上“奉给故显考郝某某老大人收用,斋主郝志远叩”;曾祖母写上“奉给故显妣王某某老孺人收用,斋主郝志远叩”。正面写好后,背面再写上“灵宝大法司封”的字样就算完成了。以此类推,从自家到亲戚,无论男女亡人,根据生前和郝志远的关系和称谓,一律实名制。这是一件最烦琐的事情,“袱子”从上仟面到几佰面、再到几十面、十几面、几面等,福爷自己的“袱子”最多,整整贰仟面。由于福爷没有死亡,尚在人世,只能写上“奉给父亲大人郝幸福收用,斋主郝志远叩”。凡本家族五福之内的宗亲也一律在册,包好的袝子全都用麻绳捆好,由专人统计、清点,很快,这包好的“礼包”,堆在外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来越多……

挨着福爷家东头的,是别人家的一大间空房子,几名扎匠也在紧锣密鼓地忙活起来,他们在扎灵屋。所有灵屋都是由竹片、麻秸、丝线和红黄绿白纸构成,先用竹片和麻秸做好骨架,再用各种颜色的纸包装而成。

福爷一早起来,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外面套上一件蓝色的呢子兔毛大衣。这是前不久女儿为他买的,今天是第一次穿在身上,觉得格外气派、上档次。他四处巡视着,生怕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他非常清楚斋事的整个流程,包括道士们唱的经文,从开始到结束,不单他知道,村里几个年纪大的人都懂,因为经文都是老一套,如《万事休》《叹人生》《解怨结》《十二行孝》等,道士们想偷梁换柱、减少环节是不行的。因此,他一再要求姜先生不能粗心大意,因为他是“团头”,是牵头人,挣的钱是双份子。姜先生说:“福爷,我替你办事,比办自己的还要过细,你把心放进肚里就行了!”

“你办事,我放心。”福爷脸上带着笑容,他眼睛里收获的尽是羡慕、赞许的目光,是的,只有他才能有这个资格、能力、气魄和福气。在河坪村,谁能跟他比?谁也比不了!

吃过了晌午饭,连姜先生在内的七个道士都没有歇息一会,每个人都穿起了道袍、长衣,布鞋、白袜,头戴法帽、统一着装,全套锣鼓都支起来了,有大鼓一个、铜锣两面、马锣两个、大小铜钹各一副,配以洞箫、笛子、唢呐、海螺号、木鱼等,这配套不亚于剧团里唱大戏。

孝子玄孙也要白布披身,以示孝仪,由于福爷瞒着儿女,他们不能亲自到达现场尽孝施礼,只好由福爷五福内血缘最近的侄儿、侄孙代替了,这当中还有年近六十岁的老人,因为虽说是福爷家做斋事,也要恭请自己的祖宗,越往上派就越亲近,因为他们不仅要听从道士们的随时安排,还要不断地给请来的亡灵和神仙磕头、烧纸,所以,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更是责无旁贷。

一切准备就绪,斋事正式开坛的时间,定在下午申时。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陈胜利,男,1963年生,安徽金寨人,现居合肥。合肥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安徽省报告文学家协会会员。87年开始在中央及省市报刊发表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等,有多篇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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