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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 • 短篇专版(10) || 总第1994期


散·文·天·地

【上榜作者】韩洋子、袁宝平、过河卒。(排名不分先后)

01.手表的记忆

文/韩洋子(江西)

5月12日,五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天,国际护士节,也是西方人眼里的母亲节。这是我们平生过的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去年岳母因病离世,今年母亲病逝。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无助,未曾经历的人不会有切身体会。近些年西方文化日益蚕食我们的民族文化,如圣诞节、情人节在年轻一代有一定市场。我们尽管不反对,但也不提倡,只有寄希望顶层设计,国人上下同心,个个默默坚守,共同赓续传统文化。

晚上散步回到家里,孙子已经入睡,妻子在看电视。我刚在沙发上坐下,妻子从房间里取出两只腕表,一只黑色的、一只白色的,是对情侣表。妻子告诉我,这是儿媳妇为我俩买的母亲节礼物。说是手表,其实就是小米手环,一部微型电子装备,既可以观察天气、运动、睡眠情况,还可以监测到血压、血糖、心率等状况。儿媳妇是浮梁县人,七年前大学毕业报考我市的一所城区学校,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后来通过朋友介绍,与儿子相识相知并于次年腊月结婚,生儿育女、孝敬公婆。每逢春节、母亲节、父亲节等重大节日,儿媳妇总不忘替我和妻子购买鞋子或衣服,前两年还帮我的父母买过皮鞋。我俩常常嘱咐她,要记得给自己的父母亲准备一份礼物,特别是辛辛苦苦培养她的养父。她养父出生于一个大家庭,家族里出了五六个局长,在小县城可谓声名显赫,可惜自己打小受听觉影响,到三十岁还未娶,只好通过熟人介绍领养了才满月的儿媳妇,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成人,早期靠种田为生,后来去园区打工,生活艰辛可想而知,我们由衷感激。尽管我们出生贫寒,谈不上什么诗书继世长,但也是忠厚传万代的人家,做人的底线还得守住,不敢奢望子女大富大贵,可也要知书达礼、尊老爱幼。

礼轻仁义重,关键要适用。这块手表对于坚持锻炼的我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腕表功能齐全、性能优良,佩戴手上轻松舒适,体现了儿媳妇的孝心,也在无形中勾起了我的辛酸回忆。四十多年前的农村,一般只有新婚夫妇才舍得购买手表,普通老百姓别说戴手表,几乎没有见过。我第一次戴手表就在那年的中考,正好赶上端午节,考场设在鸣山煤矿子弟学校。考虑第一次参加大考,需要有块手表掌握时间,可家里又没人买得起。姨夫提前到外婆家送节,得知情况后麻利地解下手上的上海牌新手表。考场内只听见笔走试卷的沙沙声,而一公里之外的乐安河传来龙舟比赛的阵阵吆喝。每次进出考场,我时不时捋几下手表,显摆的神态让不少同学羡慕不已。现在想想那时多么幼稚。但也多亏那块手表,让我以超过录取线四十多分的成绩考取省级重点中学。中考结束物归原主,我却始终念念不忘何时才能拥有一块手表。年少时总认为未来很远很长,转眼间已年过半百,而且物是人非,姨夫因为意外不幸离开人世,算来已经十三四年。

多年的梦想成真在高考之后。父亲兄弟两个,有个姐姐和妹妹,我半岁那年祖母遭遇不幸早逝,父母离乡背井,一担箩筐搬到程家村寄人篱下。十一年后的孟春,父母领着我们兄妹五人回到老家,与祖父伯父家人团聚。几年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堂兄、堂姐可以参加农业生产,憨厚本分的伯父放心地去当地小煤窑打工赚钱。父亲那时担任村里会计,便将本该自己去村办煤矿上班的指标让给了伯父,他每月工资达到三四百元,两年后便动工建房。伯父虽没有进过一天学堂门,可对读书人怀有一种特殊的敬意,进购材料等相关事项全部委托父亲操办。那年我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伯父万分高兴,专程到县城买了块春兰牌手表送给我,它陪伴我度过了几个愉快的春夏秋冬。可在等待分配的某个夜晚,因道路颠簸骑车摔了一跤,手表掉落地上被摔坏,心痛了好几天。拿到钟表店维修需要上十块费用,当时身无分文又不敢和父母亲提起,后来工作调动频繁搬家,那块旧表早已寻不着踪影,不知这算不算辜负了伯父的一番心意?伯父离开我们二十多年,我在他丧事期间回老家四五天总管事务。

手表,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计时工具而已,和收录机、电视机、自行车,共同组成我们那代人结婚的四大标配。我和妻子结婚时,家里仅仅买了一块普通女士手表,收录机也是普通的牌子,电视机是黑白的熊猫牌,自行车倒是凤凰包链。至于金银首饰,都是母亲婚前从亲戚家里借来的,婚后三天就从妻子身上摘下来归还了亲戚,以至于多年后妻子时不时拿这件事调侃我。这些年生活好转,我陆续帮妻子添置了手镯、项链、耳环等,算是兑现承诺。幸福来得有点迟,可妻子的愉悦还是明显看得出。其实一个家庭需要双方风雨同舟,可以不慕富贵不慕仙,但适当的仪式感还是有必要的。生活的最高境界是宽容,相处的最高境界是尊重,相爱的最高境界是理解。三十年来,我们省吃俭用,默默坚守,同甘共苦。这或许是我们那代人婚姻能保持长久的最好注脚。

手表本无罪,庸人自扰之。不知从何时开始,手表一跃成为身份的象征。随着劳力士、欧米茄、浪琴、百达翡丽、天梭等一线品牌横空出世,其计时功能日渐萎缩,装饰功能越发凸显。十几年前“表哥”“表姐”满天飞,和豪车一样作为成功人士的标配,极尽奢侈豪华,导致攀比风愈演愈烈,常受到国人垢议,手表也荣升反腐倡廉的隐形杀手。不知是悲哀还是幸运?

【作者简介】徐自彬,笔名韩洋子,江西乐平人,景德镇市作协会员、景德镇市乡土作家协会会员,中共党员,站过三尺讲台,当过记者编辑,写过政府报告,现从事工会工作。近三年来,致力于发掘乡土文化,先后在《景德镇日报》《江西工人报》《作家新视野》发表《年关三味》《老北街,却在灯火阑珊处》《油榨岭的春色》《柚子花开》等散文、诗歌30余篇。

02.时光如水

文/袁宝平(广东)

小时候有父母等亲人的爱护,即使那个年代物质贫乏,也没有真正地受过苦,过年还有新衣服穿,童年生活还是很幸福的!远离家乡读书到工作,才是真正的考验!从连一顿饭都没做过到真正的独立,时间有点漫长,但是也因为这样我才能真正地成熟了!

为人处世,除了父母的教育和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加上自身的修为,骨子里的善良始终如一!年轻的激情,随着各种各样的经历,很多的事情终归是要自己面对的!风风雨雨过去了,坚强的心也更加坚强!

工作的挫折,感情的挫折,都是一种财富,生活教会了我很多书本上无法体会的经验,所有的经历让我可以从从容容地面对一切!同时我看过很多的书籍,也丰富了我的见识,积累了不少的养分!就算现在科技发达,很多东西可以在网上得知,以前打下的基础也是很重要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从来没有欺骗我,物欲横流的年代,有一个健康的人生观,对于现在充满变化无定的世界,真的太有用了!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也就少了年轻时的冲动,也有了一点城府了!不是怕吃亏,而是不想真心错付!人心难测,善良是本分,但我也不想被人伤害,在社会上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必须要有智慧!傻乎乎地被人欺负,这不是我的性格。能屈能伸也要看情况,不想吃亏,偶尔也要有急中生智的能力。

时间是磨刀石,越磨越利是正常的情形!时问也是杀猪刀,磨去锐气,磨去了太多的棱角,因此变得温润如玉!时光如水,洗去的是尘埃,得到的是灿烂!太阳初升,普照大地,雾霾一去,便是新的希望!

看表面是无法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所以要学会带眼识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吃吃喝喝只是酒肉朋友,真正遇上了困难,能帮忙的还是那些靠谱的人!我们要从心里去感受真情,不要一时的热情!时光如水,彼此的联系就算是断断续续也可长流不息。如果没有了共同的话题,连交流都成了问题,那么也长久不了的!

生命在延续,生活在继续,我们也会慢慢地老去。华发渐长,往后余生,剩下的也许只是太多太多的回忆了!人海茫茫,能够相识一场终归是一种缘分,无论最后是怎样的结局,都是因为自己的修行!

曾经拥有幸福,曾经拥有甜蜜,即使我现在一无所有又如何?人生在世,无须拥有太多太多,失去的也不必可惜,能够坦坦荡荡地过一生,什么都值了!海阔天空,无边无际,只有牵挂永远不分远近!

【作者简介】袁宝平,1972年11月出生,广东韶关人,定居广州,文学爱好者,喜欢写散文、诗歌,注重个人喜好,即兴创作,简洁中突出对感情的描述。

03.端午印象

文/过河卒(甘肃)

端午节,最高兴的莫过于放假,久违的心锁可以在成堆的绿地里打开,去放纵、去撒野,玩疯了,玩累了,玩饿了就躺在门口的麦垛上,翘起二郎腿细细品尝娘亲手做的甜麦子、凉粉、酿皮子,尤其是自家蒜苗的味道,就是透彻……“臭味绵长”,是我今生忘不掉的记忆。

一个礼拜前,娘就已经准备端阳的吃和物,现在没有了货郎哥,就到代销店买了五颜六色的扣线和彩布,早早缝制好了荷包,有玉兔、金牛、泰羊、亥猪、奔马、贼鼠等属相形,有葫芦、仙桃、荷莲、山竹、兰花等实物形,有八仙、水浒、西游、红楼、三国等人物形,还有各色纸花,牡丹、芍药、桂花、牵牛花、向日葵等种类齐全,应有尽有,充分展示出她的心灵手巧和虔诚笃定,反正我是特别佩服。

娘身体不好,就把这些的荷包、纸花分成份,哪些是庙里敬的,哪些是坟上献的,哪些是子孙们戴的,在她的心里都做好了规划,嘱托子女们替她完成心愿。特别是每到端午节,提前在供桌上插几株香柳和艾草,混合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她很固执,门头上也要插香柳而不是柳枝,弄得我要跑很多路和求人!

娘也很传统,端午的时候坚决不让我们下地干活,尤其不能动浆水缸,说是如果动了会生虫,也要求我们必须在脚弯、手弯、脖颈拴上花线,说是避“蛇”。我的印象中,娘的端午里没有纪念屈子一说,她也说不上由来,只是按照传统敬事而已;也不会做粽子,都是从城里买来的,但家里平常都是备了蜂蜜的,娘多年的糖尿病,好几年也没吃过粽子,可我知道她也很馋……

娘对子女们是很严格的,有些望而生畏,唯有逢年过节她的笑是随意而亲和的,也是自然流出的。女儿在外地求学,常回不了家,娘为了看她和说话而学会了智能手机,也学会了视频连线,奶孙俩常常聊得不亦乐乎,也听出女儿戴不了她的荷包、吃不上她做的甜麦子,而流露出的深深惋惜,还有透骨的思念!

今年我早早栽了两株香柳,期待着它们快快长大!

【作者简介】过河卒,本名陈光月,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毕业于甘肃临夏州民族学校,在新寺、段岭、三条岘等基层乡镇工作十八年有余,2011年至今一直在永靖县应急管理局工作,立志当好人民群众的“守夜人”,崇尚社会正能量,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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