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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滦河(游记散文 )
滦河,我的母亲河,故乡的河。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条河,那是永远在心中流淌的故乡的河。无论岁月流逝,无论河水堆起了多少沙洲,故乡的河总是在心头源源不息地流淌着……”每次沉浸在薛飞这动情的朗诵中,我都不能自拔,思绪也随之飘向心中的那条故乡河——滦河……
一直对滦河有着眷恋的情结,也一直想写点关于滦河的文字,在我的潜意识中,总觉得有一种情绪缠绕着我,在我心里若有若无,若隐若现,令我魂牵梦绕。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2008年我先后七次在乐亭境内寻访滦河,感受着滦河不同的风韵,触摸着滦河那美丽的一滩一水、一草一木……
(一)滦河印象
滦河,古称濡水,是华北地区的第二条大河,也是中国十四大河流之一, 全长877公里,流域面积44750平方公里,流经内蒙古高原、坝上草原,蜿蜒于燕山峡谷之间,在潘家口穿越长城,经滦县进入冀东平原,于乐亭县莲花池村东南兜网铺注入渤海。
在我的记忆里,滦河象世外桃源一样牵系着我所有的幻想,并至今给我留下深入肌肤的怀念,那样鲜明,那样真切,只要不经意的回眸或远眺,便会看到它,或静谧,或奔腾,或绚烂,或浅淡……
对滦河的最早记忆,应该是从滦河的一条小的支流开始的。确切地说,农村老家处于滦河下游的下游,距离滦河大约只有五、六里路,小时候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滦河,而真正承载了童年最美好记忆的是滦河的一条很小的支流。这条河,没有真正的学名,只因其从村北流过,乡亲们习惯称其为 “北边儿河”。那时,河水清澈鲜活,常年把我的童年裹在一起。春天,杨柳依依,河水宁静而清澈,我们站在岸边比赛打水漂,一串串由大到小的涟漪在水面上荡漾开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灿烂的桃花在我的心田绽放。夏天,河水悠悠,我们跳进河里洗澡、摸鱼、踩螃蟹,抑或悄悄爬到岸边香瓜地里摸瓜,然后回到河里饱吃一顿,几乎把整个夏天都泡在了河水里。秋天,凉风习习,吹红了岸上的高粱,也吹开了河里的芦苇,我们趁着秋水回落,在水窄处挡好土埝淘鱼,待将圈起的河水用脸盆淘干,我们便轻而易举地捕获河底的鲫鱼、草鱼、鲶鱼、黑鱼,喜不自禁。冬天,雪花飘飘,河面冰封,我和伙伴们比赛滑冰,或甩打冰猴,或砸开冰面,在冰窟中捎鱼,其乐无穷。后来,由于连年干旱,“北边儿河”开始断流,直至干涸、消失,但对我而言,“北边儿河”连同我的童年却一直在我心底流淌……
第一次知道在“北边儿河”的北边还有一更大的河叫“滦河”,是因为村里有个小伙子在那里洗澡淹死了,奶奶说滦河是个“馋河”,每年都要淹死人变成“水鬼”,否则就会发大水。对于奶奶这个说法,小时侯我是深信无疑,自然不敢去滦河洗澡。后来,听的最多的就是滦河发大水、淹死人,时常听到大人们讲起滦河泛滥成灾,大水大灾,小水小灾,连年水患,使沿岸村庄房屋被冲、良田被淹,民不安生,渐渐地对滦河有了一种畏惧感。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听奶奶讲的滦河发大水的神话故事:很久以前,玉皇大帝派独角青龙和龟元帅开凿滦河,当时独角青龙在前,触山裂缝,遇地出沟,用犄角岔开坚硬的山川大地,龟元帅领着水头,紧随其后,河开到哪儿,水便流到哪儿,时间一天天过去,独角青龙已经挑开九十九座大山,岔出了九十九道河,最后就剩下滦县的岩山了,挑开岩山滦河就能从乐亭入海了,独角青龙却累得精疲力竭想在岩山脚下歇会儿,而龟元帅平时好忌妒,早就对独角龙的功劳不满,他把绿豆眼珠一转,不满地说:“咱把丑话说头里,要是歇口气,让那九江十三河的龙王们抢先入海,到天宫论功行赏时你就不怕触怒玉皇大帝?到时可别怪我老龟如何如何!”一激之下,独角青龙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一只大犄角猛地插入岩山石下,可只把岩山的东山头挑成了个山崖子,就活活累死了,龟元帅一见独角龙累死了,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竟乐极生悲地笑死了。这样,滦河上游的水因穿不过岩山,只好转向东南方向,由平地顺势入海,形成了滦河进入乐亭境内没有固定河道入海而经常出现洪患的可怕情景。
神话归神话,在现实生活中,滦河下游确实流传着“自古滦河多灾害,粮川美景一夜丢”的民谣。记忆里,常常听母亲说起“三年自然灾害”和1962年的那场特大洪水,那年7月由于连降大暴雨,山洪爆发,一时间滦河下游河水横溢,一片汪洋,平地水深达2米多,父亲和乡亲们去滦河筑坝还没来得及撤回到村里,就洪水困在了邻村……说起那场洪水,母亲总也掩饰不住一份哀怨,就在母亲的叹息声中,1977年我也经历了滦河的三次小的洪水。那时,人们还没有完全从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惊悸和恐慌中惊醒过来,滦河洪患却又接二连三地袭来。那年夏天的一天夜里,村里的高音喇叭一直在响:“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请注意,各家的壮劳力赶紧起来(起床),带着锹和大筐,马上集合到郭营村北的滦河大坝防洪,上边(上游)的洪水已经到了……”听到防洪的指令,人们马上就拿了工具直奔滦河大坝,但天亮的时候,我看到父亲和哥哥带着一脸的疲惫赶回家中,说我们家所处的姜各庄镇以东区域被确定为泻洪区。很快,洪水就进了村,满街都是水,是那种很浑浊的水,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柴草,而那时候的我还不谙世事,竟然觉得发水很好玩,脱了衣服下到水里打起水仗来,遭到大人们的一阵斥骂……
渐渐喜欢上滦河,是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读初中的时候。那时,学校经常组织学生勤工俭学,拾稻、捡麦、割草、挖药材什么的。1987年,学校组织我们去滦河北岸的昌黎大滩靶场的河套里挖药材,据说那里的白葳、茵陈蒿等药材特别多。临行前我异常兴奋,因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滦河,更没去过“河北儿”(这是我们当地的习惯叫法,泛指滦河以北的昌黎县)。记得那天早晨,母亲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还烙了两块白面饼,我知道那时我家里人口多,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母亲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愿让我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吃饭时显得太寒酸。在学校集合后,我们沿着腰庄村北的滦河大坝前行,当时由于连年干旱,河道里很多地方出现了断流,所以按照老师事先已探好的路,我们从一处断流处很容易地就到了“河北儿”。在经过断流的河道时,尽管没有我想象中的气势磅礴,但滦河的宽阔着实让我感叹,整个河身弯弯曲曲,似一条蠕动的青蛇,缓缓向东南方向蜿蜒而去。河道里的水由于断流成了死水,在阳光下水波荡漾,一些水鸟在河面上不时飞过,远处有人在撒网打鱼,简直就是一幅精美的图画,清新怡人。那时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河,唯一的感觉是滦河真美、真大。伫立在宽广的滦河套里,真的有一种投入母亲怀抱的感觉,温暖又温馨,竟忘记了挖药材的劳累,感到身心轻松愉快。
后来,随着引滦入津、引滦入唐等水利工程的相继投入运行,加上连年气候干旱,滦河下游水量越来越小,滦河水患也随之结束,下游也没再发生过洪灾,河套渐渐显露,被人们改造成良田,种上了庄稼,沿岸也栽种了大片的树林,以更好地抵御风沙和洪涝。这自然让我想起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其实,这句话说的并不是人们在河两岸来回搬迁,而是因古人取水需求,多沿河而居,可惜,当时人类的驾御自然的能力有限,以至于河道被冲积下来的泥沙逐渐抬平后,又流向周遍更低洼的地方形成新的河道,河道总是因河床变高而改变,使让人们从河东人成了河西人。
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我常常幻想着乘一叶独木舟,撑一只长长的篙,迎着满天朝霞或在落日余辉中,飘荡在宽阔的滦河水面上,随着滦河蜿蜒,随着滦河跳跃,随着滦河沉思……
(二)滦河忧伤
几场春雨过后,田野焕发出勃勃生机,到处是惹眼的新绿,在温柔春风的吹抚下,如涟漪般,一层一层的翻卷着,伸展着,就连那无形的空气,也仿佛因这悦目的颜色而变得鲜美起来。
2008年5月3日,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我和故乡人网站的众多网友骑着单车一起去寻找滦河。早晨7点,从李大钊纪念馆南门出发,直奔城北救阵村附近的滦河故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 “二滦河”。历史上,滦河是一条放荡不羁的河流,多次改弦易辙,在乐亭境内有多条故道,其干流曾分为东滦河(今二滦河)和西滦河(今老滦河)。最早的时候,滦河自汀流河南流,从大清河入海,但清光绪九年(1883年)一场特大洪水,滦河改道东移,自汀流河转向东南,一直到老米沟入海,被人们称为“二滦河”,原来的滦河被称为“老滦河”,而现今的滦河主河道是1938年大水时,滦河向东直奔姜各庄再次改道而成。
一路上,脑海里不停想象着滦河的景象。正当沉浸于对滦河的无限遐想时,我们一行骑车来到位于二滦河故道的“幸福发电站”遗址。以前,去民兵训练基地曾多次从这里经过,却一直不知这里的历史。听同行的bj0001老先生说, 1958年7月,乐亭县在城南王庄上村和城北救阵村分别利用长河水资源和二滦河水资源建成了两座小型水力发电站,而眼前这个电站一直也未发过电,另一个电站由于水资源不足和水位落差小,先后供电三个多月就随着唐山系统送电后停办了。眼前这座静静横亘于二滦河大坝之上的发电站,机房已经破烂不堪,但桥身上刻写的“乐亭县·跃进节制闸·1958·幸福发电站”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一段凝固的沧桑历史。河道不知干涸了多少年了,裸露着一些当年建站时所用的石料及一些墓碑,据说这些墓碑很多是明清时期的,不知对研究乐亭的人文历史是否还有参考价值。网友“风铭”说他家离这里也就二里地,小时候经常到这里玩耍,还说水闸北边的大坑曾经是处决犯人的地方。本来,这地方就紧邻着县殡仪馆,虽然不讳言死亡和墓碑,但听他这样一说,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悚然,索性骑上自行车沿着大坝向东急驶,有一种逃离的感觉。
行进在宽阔的二滦河大坝上,沐浴着和煦的眼光,我们一路说笑着前行,突然前边的人停了下来,前方没有了路,确切地说是大坝突然中断,摆在眼前的是一个豁开的大口子,再往前看,大坝已经不成一体,有几段大坝的坝顶和坝坡已经被栽上了速生杨,我们只好下到坝下,推着自行车前行,没走多远,滦河大坝彻底消失了,全部成了平地。这时,我发现bj0001老先生一脸茫然,静静地凝望着被破坏的滦河大坝,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对历史的叩问:“自古就有‘救水如救火’之说,历史上滦河多次洪水泛滥,人们咋还要破坏保护我们家园的大坝呢?这是一种破坏,一种隐患啊!这条大坝上流着我十八岁时的汗,这是当年多少人的汗水浇筑的啊——大坝呀,为什么被人们变成平地了呢?假如有那么一天真的洪水再来,我们还来得及防洪吗?……”听着bj0001老先生的话,我不敢去想,更不敢多想,果真我们故乡的河变得死寂或者消失,我们还将剩下什么?猛然,心里感到一阵隐痛。毫无疑问,滦河承载的绝不仅仅是对水的简单利用,而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和社会组织运行方式,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文明。如果我们无知而肆意地破坏了这种文明,必将无法承受其结果之痛。
“水为中国患,尚矣。知其所以为患,则知其所以为利,因其患之不可测,而能先事而为之备,或后事而有其功,斯可谓善治水而能通其利者也。”(见《元史·河渠志》),而如今呢?行走于滦河故道,面对消失的河坝,我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滦河故道没有了水,大坝就真的完成了历史使命吗? 忽然,大家话语少了许多,都变得沉默起来,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赶路,一直感觉到,那条河就在我的前方……
历史上,滦河真的多水患,在带给当地百姓灾难的同时,也带给人们一种与灾难抗争的精神。正如王应荣在《滦河,流在我心里》一文中所说: 乐亭人像奔腾不止的滦河,进取不息,奋斗不息。一代代的乐亭儿女怀揣着各自的理想和心愿,从滦河出发,去闯外面的世界。由于历史上乐亭多水患,于是有的人在灾害之年携妻带儿,跪拜了祖辈生活的土地,过了河,一步一回头地到外地谋生。以刘新亭、张希孔、武百祥等为代表的乐亭人闯关东,往东北经商,谱写出辉煌商史。有多少乐亭儿女带着滦河的豪情,投身到国家、民族的大命运之中,如李大钊心志高远,“铁肩担道义”,去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为崇高事业献身,成为一代伟人。虽然,我不能如这些先人们英明果敢去创造事业,但滦河也赋予了我勇往直前、开拓创新的精神,使我渐渐融入广阔的世界。
一路向北,穿过会里小镇,走进春天的滦河,似乎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不见了想象中丰盈的河水,只有一条窄窄的小河沟儿,好象在诺大的河床上撕开的一条裂缝,里面漾着浅浅的水,几乎看不出河水的流向,完全没有了撩人心魄的磅礴之势。接近干涸的河床寂寞地延伸着,仿佛晾晒着滦河的过往,只有河套里的一些新绿,透着些许的生机。
岸边,一棵枯死的柳树,将伸向天空的枝丫凝固成一种坚强的姿势,仿佛是在用自己除了生命以外的最后姿势守望着身下的这方水土,透着一份坚韧,透着一份苍凉。下意识地,我伏下身,掬起一捧滦河水,在水和黄沙的缝隙中,分明有东西在闪耀……
(三)滦河风情
随着北方雨季的到来,滦河水涨,婉转而来,缠绵而往……
2008年6月28日,刚刚下过一场雨,和几位朋友骑车直奔中堡镇勒西村北的滦河。一进滦河套,一片幽静的林子便吸引了我们。清晨的阳光薄雾清纱般罩满整个林子,从树缝里望去是那么恬淡、幽静……
由滦河套里的一条土路向西而行,成片成林的白杨树和柳树,如同若干音符交织成气势磅礴的交响曲。走进河滩,随处可见的仲柳郁郁葱葱,如五线谱一样华美,而一棵棵孑然独立的柳树,却象是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与沙滩上成双成对的白杨树共同演绎着一首首浪漫的舞曲。顺流而下,河水清冽,美景如画,走得越深越叫人流连忘返,不禁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这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美,弥漫于树丛、弥漫于草地、弥漫于我们整个心灵,凝结着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空明。我知道,向着滦河更深处行走,这是我唯一的路。
沿着草丛中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骑车进入河畔的一片柳林。林内绿草茵茵,野花啜着晨露悄然绽放,几只早早醒来的雀鸟在枝头跳跃啁啾,用婉啭清丽的歌喉,唱来林中的第一缕霞光。林子不大,其中的树木也算不上婆娑,却也颇有风韵,细细的柳枝随风飘舞,有一种撩人的妩媚。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面上,星星点点的,是一种精致的情怀。柳林对面,是一片青青的蒲草,郁郁葱葱,为河水的光艳增添了色彩。就在这片蒲草的岸边,有一棵倒下的杨树,那是一根枯死的树干,但在与河岸相接的地方却奇迹般地挺起一株小白杨,不禁让我想起沙漠里的胡杨树:生长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
夏天的滦河,是水鸟儿的乐园,最常见的是野鸭、水鹳、苍鹭,有二三十种之多,有时会有天鹅在这儿落脚栖憩。鸟儿在水中或静卧或低翔,矫健的自由竞争和嘹亮的高唳,给一带滦水添了许多动感。站在岸边,我凝望着那清澈的水面,浮萍密密匝匝挤在一起,风一吹,浮萍便开始挪动、漂泊。忽然,我想到王维的诗《萍池》:“春池深且广,会待轻舟回。靡靡绿萍合,垂杨扫复开”,此诗写的是一处长满浮萍的小池塘,平日人迹罕至,只有那岸边的垂杨,不时地将浮萍扫开,一会儿浮萍又合拢来,一切都恢复了原状。这种开而又合、合而复开的萍池静景,充满了诗意和禅趣。我想,浮萍应该是人生的一个缩影。许多年来,我总是无法回家。我一直在异地漂着,泊着,犹如一叶浮萍。也许,等我老了的时候,我哪里也不想去了,只想默默地和滦河相依,相守。
背靠着滦河,我觉得整个身心都处在了滦河的呼吸和气息里,自己便有了一个心灵上的巨大依托,那是我的灵魂栖息和停泊之所。于是,2008年7月27日,我和BJ0001、穿越平均线、赵大耗等网友再一次骑车去探访中堡段(东起东铺段,西至北何庄段)的滦河,并经受住了34℃的高温考验,不仅欣赏到了夏日滦河的秀美风景,而且越发激起了我对滦河的探询与渴求。
行走在滦河套里的沙滩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真的担心滦河因严重缺水而使高出的河床渐渐沙漠化。远远地,我看到在广袤的沙滩上,矗立着一个高高的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铁砂筛选机,正在轰鸣着遴选滦河套里的铁砂。听父亲说,1958年“大跃进”时,农村大部分劳动力都去大炼钢铁,快入冬了,庄稼还长在里,更要命的是为了实现年产1070万吨钢铁的跃进计划,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去滦河套里挖铁砂,每天早出晚归,站在河滩上用脸盆将砂中的铁涮出来,有时挖到一股砂铁,黑忽忽的,直接就端到合格的铁砂堆上。那时,深秋的滦河水已经有了凉意,一队队的大雁朝南方飞去,但人们在滦河畔挖铁砂的热情不减,在冰冷的河水里涮洗,再经过磁铁传送带提纯后,送到小高炉里冶炼,就化成了一堆黑不溜秋的、铁不铁石不石的东西,却都算作钢铁计入了当年的钢铁生产数字。没有采到铁矿砂的就砸烂家里的铁锅作原料,支持如火如荼的大炼钢铁运动。古老的滦河河床被挖得满目疮痍七零八落,但是大跃进的形式就在那里摆着了,没有人能够阻挡,而且最荒唐的是,乘着1958年大跃进的东风,中国一夜之间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说是农村实现了食堂化,每家每户的铁锅都被砸掉了,中国已经消灭了私有制。从当月起,吃饭一律不要钱,每天不必交饭票菜票,到食堂就吃饭,而且是敞开肚皮随便吃,不限数量,可就这样白白吃了三个月的共产主义大锅饭后,到第四个月,就吃不起了,没有粮食了,接下来就进入了最为艰难的三年困难时期,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被饥饿缠绕着,榆树皮被剥光了,野菜挖尽了,黑市白薯干涨到十二元一斤,萝卜干四元一斤,那时候挣三十多元月工资的在职职工,月收入不够买三斤白薯干,许多人都饿掉了像……现在想想,真的不知道人们是怎么熬过那段艰难的岁月的,可眼前铁砂筛选机的隆隆声让我心碎,虽然不是在重复那段岁月,但我分明看到滦河因受其肆虐地侵蚀而痛苦地挣扎,那尘封的历史,那高远、凝重的滦河魂,每时每刻都在激荡着我的心。
带着一份压抑的感觉,我们默默地离开,走到那长满青草的河心处,才见那弯弯的河,蓝蓝的水,赤脚踏进去,一种轻松的感觉就从脚底传进心里,那是久违了的感觉。水不深,我飞起一脚踢出一弧漂亮的水花,眼疾手快的“穿过平均线”用相机凝固了这一瞬间。水里盛开着一朵朵的黄色的小睡莲,不禁想起动人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走过一丛蒲草时,我发现在叶子上停落着一只红色的蜻蜓,矮着身子悄悄走过去,轻轻将手伸过去,想用手指去捏住蜻蜓的尾巴,而蜻蜓一振翅膀就飞开了,却留下我们的一串笑声……
在一片茂密的柳林里,蛙声一片。“呱呱呱——”的叫声,悦耳动听,一声起,一声和,象是大自然中的“天籁之音”组合乐队,合奏着一曲《夏之恋》。记得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每到夏天雨过天晴时,听到最多的就是此起彼伏的蛙声,但那时常常是充耳不闻,更不能引起无比的惊喜。听着这久违的天籁之音,默念着辛弃疾的《西江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竟情不自禁地用手机录下了这段美妙的自然交响,也永远刻录在了我的心里……
 
(四)滦河溯源
滦河的源头在哪里?心里无数次地叩问。
2008年7月2日和12日先后两次站在沿海高速滦河特大桥上对滦河进行俯瞰,凝望那从远方蜿蜒而来的滦河,我不禁再次叩问:滦河的源头在哪里?真想沿河逆流而上,追溯她的足迹,寻找传说中的母亲河之源。记忆的大潮,漫过我的思绪,把我的目光,一直扯向了远方……
2007年夏天,我和好友曹艳军驾车去塞罕坝路过承德围场境内的界河时,看到河岸上矗立的石碑上用蒙汉两种文字雕刻着“滦河源头”四个字,便停了车。界河,在当地被称为“吐力根河”,蒙语意为九曲河,是滦河源头,也是河北省与内蒙古自治区的分界线。站在滦河源头旁的冀蒙界桥放眼望去,界河象一条玉带飘落在坝上草原高原,河的北岸草原辽阔,丘陵起伏,山花烂漫,植被保存完好,大有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壮观景象;河的南岸是无边无际的人工林,浓荫如盖,松涛阵阵,逶迤莽莽,让人切身感到人类改造大自然的惊人壮举。这里虽是滦河发源地,却并未见到磅礴的气势,相反,一片滩涂样的水域被丛丛水草和低矮灌木点缀着,显得平静无波,怎么也想象不出这就是浩荡千里流入大海的滦河源头。
其实,关于滦河源头,历史上众说纷纭。最早的记述是北魏时期郦道远《水经注》:濡水“出御夷镇东南,其水二源,双引夹山。”胡三省《资治通鉴注》、陈祖缓《职方图考》及顾祖禹《方舆纪要》等有滦河“出炭山东北”之说,《金史》、《元史》载“滦河金莲川中”,《潮朝通志》、黄彭年《畿辅通志》、王履泰《畿辅安澜志》及王树桐《河北通志稿·水道篇》称滦河源“自独石外东北一百三十里牧场界内之巴颜屯图古尔山,左坳名达连图大巴汗,右坳名会伯勒图大巴汗,各有两泉涌出,四泉奔流,伏而复见,名都尔本诺尔”,不一而足,而近年来一些内部资料又依据1978年版十万分之一航测地图更为滦河源头出丰宁、赤城交界山东猴顶山北麓等等。1983年,河北省丰宁县地名办主任赵介民同志对滦河源头进行了实地考察,而后写出《滦河正源考》断定:“滦河正源在河北丰宁满族自治县骆驼乡孤石村东南部海拔2206米的小梁山南坡大古道沟。东西相距300米有两口大泉,似一对孪生姊妹。离泉二里之遥,既可听到哗哗水声。”那么,滦河的源头究竟在哪里暂且不论,如今失去往日湍急的滦河,不能不让人生出几分担忧。古语说“饮水思源”,这话的意思是说喝水时想到水的来源,要知道感恩,但我觉得还应该提倡“护源”,因为这是生命之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滦河源头的追寻,是一种对生命初始意义的追溯,是对民族精神源头的追寻。
一声水鸟的鸣叫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见远处的水面上有水鸟在欢娱,一会儿高高跃起,一会又蓦然俯冲,撒下一串欢快的鸣叫,难道这是我心中的那只飞鸟吗?常常在我睡梦的水面飞过,掠去我的忧虑与烦恼。我静静地伫立在滦河特大桥上,清清的河水从远方蜿蜒而来,仿佛如一脉血液流进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因你而搏动。有诗赞颂滦河:“头摆口外汲清泉,尾蓬渤海洗盐滩。”不由地,我把目光转向东方,因为那里有滦河入海的地方……
带着对滦河入海口的憧憬,2008年7月20日我回到位于滦河下游的老家进行寻访,先是去了滦河姜各庄大桥和滦河橡胶坝。滦河姜各庄大桥,位于姜各庄镇北部,是环渤海沿海公路连接的焦点,全长1581米,桥面路宽10米,而前面提到的滦河特大桥与其相距不远,位于隔河相望的昌黎县皇后寨乡信庄与乐亭县姜各庄镇马庄子之间,是沿海高速的主要控制工程,全长5116.96米,桥梁宽28米,是华北第一公路大桥。两桥都位于滦河入海口上游二十公里左右,在滦河姜各庄大桥西侧有一处橡胶坝,据说这是1997年有效利用滦河径流而设计建造的,坝前可蓄水400万立方米。听父辈人说,早年这里没有桥,是一个小小的渡口,行人只能靠摆渡的船只来往。那时,我常常听人说谁谁谁从“河北儿” 弄来了山柿子、山核桃、山栗子什么的,很是羡慕,觉得那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地方,令我生出无限向往。而如今,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随着去“河北儿”次数的增多,那种向往早就淡去了。
到达橡胶坝的时候,可能是由于夏日汛期,我看见河水已经漫过坝顶,湍急成一条跳跃着水花的直线,然后径直向海的方向流去,煞为壮观,更加激起我对滦河口的想象。滦河口,是滦河入海口的简称,人们这样叫惯了,也就显得很自然。再次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只是一种情感的驱使。
岸边的柳林原始而宁静,依依傍着滦河口岸,黑褐色的柳干是古朴的,片片修长的柳叶点缀在枝头,错落有致。微风吹过,整个柳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如抒情诗的意境在扩展,那么神秘。透过枝叶,阳光斑驳地洒落,地上的野草蓬勃地生长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在草丛中随风摇曳。清旷的野情,陶醉了整个滦河口岸。
穿过柳林便可见滦河水了。河水很静,也很清,清中有一点绿。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从岸上垂下的柳条荡得河水影动。于是,我毫无顾忌地脱下鞋子,走进河水,那种安然、冰清的感觉,把我融化成一滴水……小时侯,最有趣的要数和伙伴们在清清的河水里打水仗了——我们摆开阵势,使劲儿用手掌拍击河水,击起很高的水浪。遐想之余,心中不觉生出一份莫名的感动。这里的人们深深挚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滩一水,否则,这里也许会失去今天的景致,也会出现水土流失,河水也会变得泥浆一样混浊,鱼虾也将踪影全无,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和遗憾呢?
滦河口的滩涂上,有一片片的“红地毯”,那是生长在盐碱地的盐蓿菜,也叫黄蓿,生命力极强,在我们乐亭很多人都叫它“死不了”。每年春天一到,盐蓿便从土里钻出嫩芽儿,细绒绒的,由小到大,一簇簇地连在一起,在广袤的海滩上构成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绿洲。每到夏秋时节,盐蓿渐老的时候,叶子便开始呈现出淡淡的紫红色,远远望去,仿佛是落地的云霞,美丽极了。春末夏初是采收盐蓿最好的时候,因为这时的盐蓿叶子很嫩,味道也鲜。小时侯,我总是跟在哥哥们的后面,挎着一个大大的柳条篮子,到滦河口的海滩上采盐蓿。回来后,母亲便很细心地将盐蓿择洗干净,做成饭菜,并把多余的盐蓿晒干,一直保存到冬天再吃。就是这样,盐蓿菜和我们一起分担了那个年月的忧愁。时下,人们又兴起了吃野菜热,盐蓿菜因其味道鲜美,加上其谐音与“宴席”相同,自然就入了酒楼的各类高档宴席。其实,我特别喜欢吃凉拌盐蓿——将鲜嫩的盐蓿择洗干净后,用开水稍稍一烫,再用凉水滤一遍,放入盘中,撒一些蒜蓉、盐、味精、香油等调料,并佐上一点醋,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拌盐蓿便做好了。拈一箸入口,鲜美中有点苦涩,野风野味醇厚绵长,回味无穷……
沿着河水的流向望去,泊在河口的渔船比比皆是。其实,滦河口是一个不大的渔港,这里的渔民们都习惯叫它为“东大河”。走近“东大河”,远远的便有一股鱼腥味儿在空中弥漫,由于正处于休渔期,渔船都没有出海,否则的话,踏上归航的渔船,与热情好客的渔民们一起支起锅灶,品尝那刚刚捕来的鱼的鲜香,再喝上一口散装的白酒,把酒临风,那情景肯定让人乐不思蜀。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一位年近古稀的老翁牵着一头老黄牛,嘴里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走着,背后是落日的余辉和茫茫的滦河口,似乎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自得其乐,像一幅寓意深远的油画深深吸引着我。
不由地,我停下脚步,回头静静地凝望滦河口……
(五)滦河情思
 
带着对滦河深深的情思,2008年10月26日,我与网友金穗飘香、咖喱加咖啡相约来到滦河,感受滦河秋的绚烂和壮美。
正是深秋,滦河岸边和河套里的庄稼都已归仓,河岸边的杨柳叶子已几乎落尽,灰褐色的枝桠直刺高远的蓝天和恬淡的白云,显得有些萧条和空旷,这便是北方的秋天。走进滦河套,才发现此时的滦河水比夏天的时候还要充沛,而且在蓝天的映照下,一片澄明幽蓝,是那种深邃的蓝。记得在品读赵连城的散文《感悟滦河》时,有一段文字就曾深深吸引了我:“乐亭对滦河的滦字很少有人读它的原音‘luán’音,而是发‘lán’音,称其为‘蓝河’。蓝是一种很清纯的颜色,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海洋,说的是河清海宴、清澈湛蓝。这样的读音,应该包含着对这条河流的印象、感知,抑或企盼……”秋天,滦河的天空始终是蓝的。那些早晨或者正午的阳光让滦河的空气更加透明,不断地氤氲变幻着的光和色,而阳光下的滦河水也分出不同层次的深浅颜色,就连河水里的阳光也是蓝色的,煞是清幽,那湛蓝色的曲折身形,将整个天空都映照在自己的怀中,一切就仿佛画中的美景。“美丽的滦河……”我低声地呢喃了一句,便将整个滦河尽收眼底,而秀美的容颜则无法抑制的浮现出感情的波澜……
走在秋风里,踩着满地的落叶,任思绪漫无目的地随风飘飞,尽情释放自己的心情。岸边的白杨树随风起舞,枝头上稀落的树叶一片金黄,在空中像蝴蝶一样翩飞,那是秋天的精灵,我总是这样想。有时候,想的多了,想的久了,心就觉得有点疲惫,也想随着秋风在空中漫舞……就在树叶飘落的一瞬间,我听到了秋天的叹息,是那样地深沉、忧郁而美丽,我真的害怕自己走失了自己,没有了原来的我,心不禁也随风而落。幽幽的哀怨在秋风中交织着,我感觉秋天的存在不单单是一个时序,而是悲凉的况味。我不得不停留在现实中,开始努力地遏止着自己,不断地收敛心情,把握一种寂寞。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我不停地把弄着,似乎耳边响起昨天晚上儿子的朗朗读书声:“一片片树叶,落在地面——小蚂蚁捡起一片:它是我的渡船;小田鼠捡起一片:它是我的雨伞;小刺猬捡起一片:它是我的蒲扇;梅花鹿捡起一片:它是我的饼干;小朋友捡起一片:它是我的书签……”那么,我捡起一片:它是我的什么呢?
晨霭中,水和岸曲折蜿蜒成了水墨画中的大写意,线条粗犷丰满。人站在岸边远眺,能感觉出随着太阳的升高,飒飒晨风中清洌渐消,身体渐渐被温暖的气息所笼罩。秋风吹鬓,河套的滩涂上到处是野生的芦苇和荻草,在秋风的吹拂下,风情万种,姿态潇洒,楚楚动人,不禁想起唐朝白居易《琵琶行》中的诗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忽然,手机的铃声响起,那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秋日私语》,一首很适合秋天意境的曲子,带给我们一种唯美的感觉,简单的旋律将秋的意韵尽展无疑。对于音乐来说,这是美的享受,对于思想来说,这是心灵的升华。随着那每一个跳动的音符的完结,朋友的声音便流进我的耳朵,那是最浑厚的声音,一下子就唤起我的思念,心海湛蓝,荡起微波,在秋的绚烂中无限延伸,延伸……
风起时愁心也起,风落时愁心却无处停息。秋风习习,站在空旷的滦河套里,仿佛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显得那么孤独和寂寞,我慌了,好象这个世界越来越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阿谀奉承、见利忘义、惟利是图、人走茶凉,我愕然,但这个世界给了我太多的幻想,即使不能实现,也不能阻止我的希望,我总是想得太多太多,想象又是那么的虚无而飘渺,我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孩子。本来,深秋已多了一份成熟的稳重,不应属于忧郁。似乎,这个时节已经过了雁南飞的时候,可就是在滦河那清澈深远的天空中分明有一群南迁的大雁翩然而至,雁声乍起的那一瞬间,荡走了我心中的千般愁绪,我找到了原来的我,不禁高声诵起:“秋天到了,树叶黄了,一群大雁向南飞了。一会排成一字型,一会排成人字型……”
无限的想象中,我幻化成了一只大雁,飞过滦河的上空,蓦地发现滦河仅剩下一条窄窄的水流,全不见了昔日的宽阔,真的想象不出早年滦河漕运时的情景。据说,古时的滦河河面宽广,水深流急,滦河水运活跃了1700多年,其中元朝尤为发达。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八月,省臣奏:‘姚演言,奉敕疏浚滦河,漕运上都,乞应副沿河盖露囷工匠什物,仍预备来岁所用漕船五百艘,水手一万,牵船夫二万四千。臣等集议,近岁东南荒歉,民力凋弊,造舟调夫,其事非轻,一时并行,必致重困。请先造舟十艘,量拨水手试行之,如果便,继增益。”制可其奏,先以五十艘行之,仍选能人同事。”在这项奏章中,计划用货船五百艘、水手10000人、纤夫24000人,可见当时滦河规模之大。以后,滦河漕运始终为朝政大事,多有关注,但终因滦河易淤,溢涸不时,壅塞而废,所以随行随止。记得2001年9月,乐亭县庞各庄乡阚庄村一村民在村东南滦河故道挖河时,发现一艘古木船,据文物部门通过对船体结构及遗物的考证,认定该船系中国元代沉船,对研究中国古代造船技术,滦河的变迁等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科研价值。
面对滦河,我觉察到自己的某种难以言说的孤独。于是,我一次次地走进我的母亲河——滦河,始终想寻找一种靠近母性的东西。没有人知道,每一次看到滦河,或者看到关于滦河的文字时,我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其实,从一个广阔的背景来说,整个滦河流域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文化积淀的,沿岸孕育了乐亭大鼓、乐亭皮影、评剧等独具韵味的民间艺术,哺育了伯夷、叔齐、史梦兰、成兆才、李大钊等许多历史名人。每当回头张望滦河流过的那块土地时,那块土地和那块土地上的庄稼、那块土地上的人们,都让我单薄的生命里有了切肤的体验,并让我不断处于一种感恩和激动之中,可我根本无法向那块土地表达自己,只能用一些并不饱满的文字来舒缓内心的那份切肤的隐痛。于我,滦河,在我的生命中是不能释怀的,正如著名作家张承志在《北方的河》里所说:“我感激你,北方的河。你用你粗放的水土把我浦养成人,你在不觉之间把勇敢和深沉、粗野和温柔、传统和文明同时注入了我的血液。”是啊,滦河,也是一条北方的河,是我的母亲河,给了我母亲般的慈爱和力量,我感激你,也永远爱着你!
滦河,我魂牵梦绕的河,我心中永远的母亲河,无论漂泊何方,流浪的心都能听见你那深情的呼唤,仿如永远拔动的琴弦,日夜不停地弹奏着身边的古往今来,坚定而又执着,不知哪里是开头,也不知哪里是结尾,总是带着淡淡的乡愁,温柔地,荡漾在宁静的水里,永远都满溢着沉沉的爱。
滦河,我心中永远的河……
完稿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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