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榕投资钱立明：产融结合之下，股权投资不在多而在精

这是股权投资最好的时代

也是股权投资最坏的时代

2019年，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人口结构演变、消费升级、技术创新、产业结构调整的大趋势下，“全民 PE”如浪潮般迅猛褪去，股权投资赚快钱的时代已然落幕。那么未来投资行业又将迎来哪些新的变革？

面对目前经济结构调整的大时代，茂榕投资依然能够乘风破浪。通过深耕细分行业，成为企业成长中的最佳陪护者。

作为年轻一代股权投资机构当中的佼佼者，茂榕投资究竟有何秘诀呢？财经头条独家专访北京茂榕投资有限公司创始合伙人兼总经理钱立明。在机构竞争日趋激烈的今天，我们将为您揭晓茂榕投资成功背后的秘诀。

财经下午茶：因为有的人说这是股权投资最好的时代，也有人说这是股权投资最坏的时代，您怎么看这样的一个观点和现象？ 

茂榕投资钱立明：这个观点我是认同的，现在确实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应该说坏的和好的相互交织的这样一个情况。坏的方面，因为宏观层面的环境不是很好，整个投融资处于比较低迷的状态。但我更想讲的是好的方面。我是比较认可这是个好时机的，主要表现在两方面，第一方面，我们现在整个经济结构处于一个大转型的阶段，随着5G包括其他的一些科技驱动带来的生产力和生产结构的变化，既会对传统行业的传统生产经营模式产生深刻的改造，同时也会产生很多更有效的生产方式，在这个过程中就会产生很多投资机会；并且这种投资机会，也许以后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的机会。第二方面，大家都知道投资要投在低点，卖要卖在高点。正是这样一个比较低迷的时候，也许就是一个比较好的投资点。在比较低迷的阶段，更容易辨别企业的好坏，因为当整个宏观经济大好时，往往不太能分辨某些企业的好是因为水涨船高还是真的因为其自身经营管理能力和技术水平高人一筹而带来的结果。相反在经济环境不好的时候，其实是更容易去看企业自身的生命力是不是顽强的。另外，对投资人来讲，达成好的交易方案也是很关键的，在融资环境不好的时候投资人跟企业家之间更容易谈一些比较好的交易条款和交易方案，所以我觉得从这方面来讲也应该说是好的一个时候。我觉得这个行业现在确实是处于一个机会很多的时候。

财经下午茶：其实我知道钱总您身后的茂榕投资，其实聚焦了很多的比较细分的一些领域。但事实上股权投资发展已经差不多近30年的一个时间了，那么在这样的过程当中，可能我们茂榕投资应该也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阶段，在当下股权投资的一个重要趋向，就是产融结合这个方向，那么您怎么看股权投资从最初的套利，然后走向现在产融结合的一个价值投资的过程。

茂榕投资钱立明：我结合我自己的工作经历来说一下这个过程，大学毕业后我是在企业做的，在企业做了五年，五年企业的从业经历，使我对企业的管理运营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与现在很多毕业后就从事投资这个行业的人还不太一样，对我来讲，企业这段经历对从事投资工作还是非常有帮助的。2000年以后我进入投资这个行业到目前接近20年的时间，经历了几个不同的发展阶段。2005年之前那个阶段，我觉得做投资更多的是在享受制度红利套现，因为那个时候更多的是针对一些国有企业的收购，利用国资管理的不到位低价收购国企，我理解那个阶段其实是一个制度的套利，不是真正像我们现在含义上的股权投资。从06年以后，国内的投资机构开始活跃，尤其到了07年，中信证券和中金两家券商开始做股权投资，我觉得那个点应该也是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或者股权投资一个新的阶段的开始。券商的传统业务都是卖方业务，没有投资这项业务，从07年以后，券商开始做股权投资，我们叫买方业务，这对券商来讲是新业务。07年或者我们真正说从08年到15年这个阶段，是国内整个券商直投机构比较活跃的一个阶段。我总结那个阶段券商直投活跃的本质是券商利用自己投行的优势去做一二级市场的一个套利，本质上也是制度红利的分享。所以08到15年这个阶段，国内的整个股权投资行业里面最活跃的就是券商直投了。

但券商直投主要参与的还是一些PRE-IPO的项目投资，这类项目的投资更需要投资经理具备的是一个投行的能力；对产业的深刻理解倒是其次。那个时候有一句话叫“投资投行化”，投资变成了投行业务，所以我觉得这个也没有真正触及股权投资的本质。但在这个阶段中，移动互联网产业悄然兴起，外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布局了很多这种移动互联网的项目，这些项目产生效益基本是在15、16年，所以15、16年我觉得也是个分界点。外资背景的投资机构在几年前布局的项目在这个时点爆发了，赚钱效应一出来，大家才发觉真正提前对一些产业的布局产生的效益是这么巨大。所以到了15、16年，PRE-IPO项目的投资效益在递减时，国内的投资机构也深刻意识到需要去深度理解所投产业，真正在理解产业的基础上去挖掘一些投资机会，因为制度红利这一波已经过去了。经过这两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投资机构都明白了投资要跟产业理解深度结合，以前叫金融资本，现在大家讲得更多的是产业资本。。接近20年的从业经历，我是觉得现在到了一个真正要跟产业深度结合，深耕产业的投资时代了，股权投资3.0时代，如我之前讲到一开始的制度红利可能是1.0，后来投行的这一时期是2.0，现在真正与产业深度结合做投资就迭代到了3.0。

财经下午茶：借用当下一个就经常所说的一个词，是不是股权投资就是也有一种脱虚向实的这样的一个趋向。

茂榕投资钱立明：对，我觉得是的，金融都要脱虚向实，我觉得金融本质上它是产业发展的一个工具。

财经下午茶：其实这样的一个转变的过程，不管是对我们像茂榕投资这样的投资机构，还是普通的一些投资人，等于说是从金融资本思维向产业资本思维的一个转变，那么这样的如何去做一些准备，或者说做一些顺势而为的准备，去迎合这样的一个投资方向。

茂榕投资钱立明：这个就拿我们自己来举例说明这个问题。我们茂榕投资团队从07年开始就一直在中信证券的金石投资，是券商直投里面成长起来的，在一起合作也十年了，我们团队也经历了上面讲到的股权投资行业变革历程。券商直投在10年创业板第一批出来之前做的人比较少，那个时候做业务是比较容易的，从08年到10年，我们团队做的项目非常多，每年做很多项目，涉及的行业特别广，在那个阶段做项目基本跟流水线一样，项目人员就跟流水线上的生产工人。这就是我刚才讲到的，把投资做成了一个投行业务，这样做了三年时间，到了10年也赚了很多钱；那个阶段最大的好处就是培养了团队，通过大量的做项目，通过接触不同行业的企业，让团队对企业的运营管理和行业的一些共性的东西参悟出来了，对企业运营过程中的关键风险点有了客观理性的判断，这是需要经过大量真实案例才能培养出来的，教科书式的培养是完全实现不了的。

11年以后，整个市场又陷入比较低迷的状态，那个时候我们就比较早地意识到需要去理解行业，不能单纯的什么项目都做，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们对项目人员的要求就开始做减法了。你要去侧重某一个行业，如果你没有产业背景，那你就需要去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或者你认为有前途的行业去做行业研究。这个行业研究不光是说你去做书面的研究，你要去跟产业内的人交流，你要去跑这个行业内的企业，你要知道这些企业家是怎么在做这个行业的，你要去看行业专家怎么看这个行业的，要加深你自己对行业的理解。所以从11年开始，我们团队就开始慢慢地专注于自己的行业，到现在为止，七八年以后，大家每一个人就是专注于某一个行业的人，他对行业的理解已经很深了。我觉得真正做投资的人其实这两方面都要结合的，就是说你需要有产业的思维，但你也要有金融的思维，因为我们毕竟不是在做一个企业。如果你仅仅是一个企业出来的人，他的思维其实相对是比较窄的，他并没有跳出这个企业；但是如果说你既有金融又有产业的思维，它这两方面结合好的话，他就更容易去给一些企业家，或者给一些企业的实际控制人一些指导，尤其是投一些早期的项目，创业的这批人本身是有局限性的，有的时候可能需要投资人去弥补他某些方面的不足。我刚才讲到所谓产融的结合，你不光是要有企业家的这种思维，产业经营的思维，你也需要有金融的思维，因为我们毕竟是做投资。这两方面都要结合，如果只是某一方面的话，我觉得这个肯定是不够的。

财经下午茶：其实听下来觉得我们茂榕投资其实从很早就开始注意到深耕这一块，然后做一些聚焦的行业的一些投资了。

茂榕投资钱立明：我们投资项目特别讲究这个项目的商业本质和它的可持续性，这是我们团队一直坚持的一个理念。我经常跟我们的投资团队说，我们不要去看这个企业包装的商业模式有多么的花里胡哨，一定要看它的本质。企业做的事情的本质是否是一个可持续性的，或者说你是否为你的用户带来了真正的价值，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的，这个是最根本的一点。我举我们投资中的一个案例来说明这一点。我们投了一个做教育内容的公司“洋葱数学”。这家企业在我们投的时候是非常小的，很多人都不看好。但因为我们对教育这个行业关注的时间比较久了，我们认为教育在未来肯定是一个比较大的机会，因为现在大家都比较重视孩子的教育；但在教育大领域里面又怎么去选细分的赛道，我们也是通过了很多的研究和调研。投资机构看得比较多的是教育培训，培训是所谓离钱最近的一个，最容易收到钱，并且都是现钱，还都是预付的，这个模式是非常好的。但我们当时在看教育培训赛道的时候，认为大部分培训机构特别依赖老师，可扩展性或者可复制性比较弱。在经过了大量的行业调研和项目筛选，我们选了做教育内容这个赛道，基本逻辑就是基于我们国家整个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很多地方师资的力量比较弱，若有一家企业研发的教育内容能够去解决这个问题，且具有普适性，则我们觉得是有发展前景的。通过两年的发展，这家企业获得了老师和学生的普遍认可，也如我们预期一样，获得了几个大的投资机构的青睐。我们作为早期进入的投资机构，在后几轮的融资中，我们也逐步退了一部分，获得比较好的收益。这个案例让我们觉得当时去判断细分的赛道还是比较准的，这也是基于我刚才讲到的我们对产业的深度理解。

财经下午茶：其实听下来其实我们聚焦还是挺细的，但是我们从行业细分就是这个领域去看，股权投资是这样的情况，但其实如果说从时间上来看，股权投资它可能粗略可以分为早中后三个时期，但市场上现在可能有这样的一个现象，就是说股权投资有早期和后期这样两端去集中的一个现象，而中间可能好像是越来越难做了，您怎么看这样一个现象？比如说未来是否这样的趋向会更加明显？

茂榕投资钱立明：对，我觉得这个趋势现在越来越明显。向两端走，一端就是往早期走，一端往后期。我讲的后期是产业并购。因为企业可能到了一定的阶段，它自身的发展可能遇到的瓶颈，需要有更大的一个资本或者力量去帮助它。这种后期的并购其实是需要产业，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一般的金融机构，如果没有产业资源，没有人才储备，没有经营人员，是没法去做这个事的。我觉得这个肯定是少数的一些大机构可以做的事。针对一般的投资机构，我觉得需要往早期走，做“小而精”、“小而美”的投资机构，在某一个领域或某一个细分赛道很擅长。专注在某一个细分领域，做多了以后对产业的理解很深刻，也会积累很多人脉资源，有时候可以帮助创业企业发展，投资人实际上这个时候也是创业企业的一部分，这个投资人不光只是一个金融资本，其实是跟着创业企业共同去做这个事。在某一个细分领域做早期，如果做的时间长的话，他也能更早地挖掘出一些优质潜力企业和创业团队，然后跟着创业团队一起共同把这个企业做大，获得自己的回报，并且这样的回报往往很可观。

财经下午茶：其实也就是说也是跟之后股权投资可能会未来项目不在多，而在精是有关系的。就是因为在一个领域里深耕久了，所以可能对早期积累的经验比较多，所以在后期就是能够做的事情会更多一些。未来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对股权投资领域的投资项目而言，数量上是要做减法，而对于某个项目而言，可能就是要做加法了这样的一个事，我们今天的访谈大概就到此结束。

茂榕投资钱立明：财经头条的各位用户，大家好！我是茂榕投资的茂榕投资钱立明。我本人从事股权投资行业已经20年了，在这20年中经历过成功的喜悦，也有失败的教训，经历过好也经历过坏。我觉得股权投资行业现在到了一个跟产业深度绑定的时代，只有深度地理解产业，深耕产业，理解企业家，才能把股权投资做好，才能赚到自己应该赚到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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