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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老桥老面孔(原创)

得空,我喜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县城的老街上慢慢地转悠转悠。比如县城的商业街、硝东一路,硝东一路在过去都习惯说:东南地八大公司那条街,八大公司大概是指:日杂公司、百货公司、糖酒公司、医药公司、土产公司、木材公司、外贸公司、五金公司。现在叫“凤凰路”。不过大家还是习惯叫硝东一路。

在硝东一路通往商业街当中,有一座桥,桥的名字叫东风桥,建于上世纪80年代。在东风桥的西头路南。有一个买腰带的地摊。在摊位的一旁。竖着一块牌子,上写:老胖腰带,正如牌子上所写那样摊主真的很胖。我们这儿形容体胖的人习惯说:那人白胖、白胖的,这是这个词不适合他,他是又黑又胖,呵呵

在他那里买了两次腰带后,他就认住我了,每次我从桥上路过他就微笑的打招呼,我感觉这个老胖人也不孬,所以有时候他打招呼时我就停下洋车和他喷几句,就这样从陌生发展到面熟后,我有时也会特意拐他那里闲聊会,只是只要一来顾客我便就起身告辞,闲聊不能影响生意,特别有些女孩子会不好意思。每当这时他就说,凑zhuo咱两喝点啊。

记得12年的春节,我去老胖的那里,老远看见很多人围住老胖的摊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挤了进去,一看老胖一个人在那里割、订、打孔,最后还要在腰带上写字,可把老胖忙坏啦。我说,老胖你订腰带,我帮你写字,于是等老胖订好腰带,我便写上“荣华富贵,长命百岁。”当顾客夸我字写得好看时,老胖也开心的笑了,看到他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因为那牙在他黑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白。等顾客走完了他才告诉我,今年兴出嫁的闺女给父亲买腰带,而其他买腰带的都是外地的,回去过年了,所以就他自己出摊,忙的不相架。老胖说他曾经在工厂打过工、开过饭店、后来跑三轮,在跑三轮时有一次在车站等客人,从安阳至濮阳的公交车上下来一个人,提了两大包腰带,其他三轮都争先恐后的跑上前问走不走,走不走。那个人摇摇头拒绝后径直走到我的车前,问到东风桥多钱,我说随便给吧…..那人看我实在,从那以后就靠住用我的三轮,再也不觅其他人的三轮啦。后来那个卖腰带的因为回安徽老家做其他生意,就把技术和工具一并传给了我。从此县城的街上少了一辆三轮,桥头上有了一个“老胖”腰带,我也从“行商”变成了坐贾……从老胖的表情看出,他很满意于现状。

那天老胖的生意特别地好,看的出他也很高兴,他说等一会我收摊佬,咱俩喝点,我说,不行不行,我还有事情呢,急忙骑车就走,他因为胖没有追上我,站在那里大声喊道:“改天咱两一定坐坐,----我安排”。

正当和老胖的关系越来越熟悉的时候,2015年因生计,我去了外地打工,从那往后就再也没有去“老胖腰带”的摊位了,2017年偶然间在电脑上居然看到了一个“叫花子”向他要钱的视频,视频中,老胖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发现在他摆摊的搭建了一个铁皮屋,我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因为有了铁皮屋就不用天天摆摊收摊了,冬天不受寒风吹,夏天不受太阳晒,也或许铁皮屋能让老胖变白些。

99号(阴历814)上午我回到内黄过中秋节,午睡醒来没啥事,想想好几年不见的老胖,便骑车去了那里,内黄的变化很大,硝河两旁修建的干净漂亮,东风桥两边道路平整宽敞,桥头老板的铁皮屋也不见了踪影,我站在桥头想,难道老胖不干了,想想这么多年了转行也正常……不经意的一抬头,却发现了戏楼上的“老胖腰带”几个大字……我眼前一亮,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戏楼过道处。直奔过去,我能想象到老胖见我的惊喜样子,车子没有扎稳,满脸微笑的我已经进了小屋,却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子座在一个躺椅上看手机,这让我措手不及,以前都是老胖一人看摊,一人在摊位上吃饭,眼前这女子看起来比老胖要年轻很多,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老胖的家人,还是接管了老胖腰带的新老板。女子看我进门问要腰带吗?我边心不在焉的腰带,边问到,老胖呢?回答,不在。我又忍不住问老胖他……女子淡淡说:他走了快一年了。现在我一个人在这里……心中所有点期待、希望全部消失,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那里。

因为老胖的离去,中秋节我过的一点也不开心,我不知道一个仅仅打过几次交道,甚至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姓名的人,为什么却如此牵挂?是怀旧的心情?还是在外久了对内黄的思乡之情?是老胖的憨厚?还是长时间未见的期盼?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回到家我又百度了一下:

“菏泽丐王在内黄遇到一个老鳖一,差点打起来”视频竟然还在,带着沉重的心情我看了好几遍,老胖那滑稽的表情,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真的不相信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即将回去的前一天,我带着疑惑忍不住又去了戏楼那里,在一个卖儿童玩具的老板那里,我含蓄地向他问到:你的邻居老胖他?那玩家老板说:咦,现在老胖混拽啦,在北街负责十几个人……没等老胖说完,我就急切地问道:您有他电话吗?哦,我找找看中间换了一次手机,不知道能否找到,您找找,您找找。哦,你记一下吧,13213297***,好的好的,谢谢了老板,谢谢老板,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玩具店,一到车上,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电话,接通后我没有先说话,喂,请问你找谁?是他,是他,就是他,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我几乎掉下眼泪……

电话里我第一次“骂”了他,你小子让找的好辛苦啊!他说哥我听出来是你,好久不见了,我说你小子春节一定回来啊,咱两个喝点。

挂了电话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后来才知道他在北京负责给一个公司的十几个人做饭,每月大几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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