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的并肩走一段路,说话间她从衣袖间拿出一方淡雅的小盒,笑盈盈的与我。“这是什么”我问。“小砚台,等你写小楷时用的。”小盒的颜色淡雅清净很是让人喜欢,一层塑料封的极好,想我是拆不开的,就这样想着她的话:“青玉的盖,想你会喜欢的。”揣着一份心喜回到房间。
拆了塑料外包装,素手触摸之时,纸感的滑润细致更让人心神愉悦。打开盖子,青绿色的玉便在眼前了,金色的钮中旋转着我的形影,那么小巧的与我静寞,捻着金色的钮打开,小小的砚窝,如看不见的时光之巢。好像我在那里埋过花仔,埋过五色石,埋过五颜六色的种子,如红豆、花斑豆、还有黑白子,我打开盖子的一瞬间,它们都飞快的闪出去了。
我现在可以在里边添加任何东西,水、墨、胭脂或者在早上截一缕阳光在此稍息,然后这水便明媚起来,墨也有了光彩,胭脂也更灵动了。我的脸一定更慈祥了,我的笑容一定更深了,我的眼波也一定流光溢彩。
注一滴水,水珠滚动,竟然不散,那么轻盈灵动。翻转漆黑的砚在掌心,朝上的底,细腻漆黑圆润的如一口酥的月饼,又似夜的雕版剪影,纹路如水流一样的波澜奔流涌动,一定是隐在黑夜中的明月,正努力的穿透一切黑暗的阻挡,让我们仰头便能看到清明的桂树吴刚还有月光。
我该给它画上些什么呢,用我的笔我的心,纵有疾风暴雨的岁月打磨也不会更改。荷花太娇贵了,兰花太纤弱了,就画松仔吧,依石而生,风骨无争,也不枉一生一世在砚底的勇气。
小窗幽记中说:心闲手懒,则观法帖;手闲心懒,则治迂事;心手俱闲,则写字作诗文,心手俱懒坐睡。我则半闲半懒中,偶尔片时清畅,即享片时,求个良心管我,留些余地处人。此刻澹冶欲笑,因忽转念,赠吾生日礼她竟然不说破,我并不曾说,不知她从何而知,瞬间心中感动,下午正思忖回赠她什么礼物,也因这突然的醒悟而惭愧,为自己的曾经忽略。
记得她说:我喜欢的自己买也给你带一个,这么小又有盖随身携带方便。这礼物又岂是小小一方砚,满满的雅趣同好真心相待。她军衔师级护士长,平时出手那叫一个快意,真真入心者,又何曾在意物质利益,欲效古人之风,愧无素屏可赠,然则青山白云在心,从此常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