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母亲的这段日子》组诗
文/张雪
心疼
您
躺在洁白病床上
像受伤鸽子
微弱的呼吸
细细塑料吊管
像一根救命稻草
牵连着您的三杈神经线
我的心呀
像被一根烧红的箭
戳穿
愧欠
娘啊
我不敢仔细打量
您沧桑的容颜
多发性脑梗 三杈神经炎
头痛 发烧 彻夜不眠
娘啊
您不敢有三长两短
让我充满血色的眼睛
如何弥补
今生的愧欠
家里不见娘
我的生活就会崩溃
那双搓板样的手
我是有罪的
亏欠娘太多
不敢轻易去倾诉
怕我的语言不及
她的厚度温度
人生的尺度
给我一次机会吧
只写一双搓板的手
叫娘几十年啊
摸摸娘的手
没有几回数
那双搓板样的手
至今
还残留着难以愈合的伤口
看看那双手
生活的五味瓶
涌上心头
那双织绵纺布的手
温暖多少人饥寒凄凉
那双搓板样的手啊
没有半分承诺
默默地干活，不分白昼黑夜
那双充满爱意绵绵的手
写满生活的五光十色
沟沟壑壑
那双弯曲变型，结满老茧的手啊
搓着
一生的烟火
吸氧
他躺在床上
面色腊黄
高高凸起的颧骨
已凹陷下去的鼻梁
被乳红色的胶布高高隆起
像鹦鹉的鼻子
插着一根约有十五厘米橡胶软管
豪无生息地
在进行着阴阳谈判
凭直觉
无法辨认男女性别
只见那个带着滑轮白床边
靠着一位长得蛮有姿色的女子
亲昵地贴着
似乎没有温度的脸
说着：“妈，醒醒吧
我们要吸高压氧”
原来
这位母亲
关闭了对外界的所有的信息
足足十多天
睡得不醒，就靠着这橡胶软管
输送流食
也许
她真的累了
也许
她要寻找来生的快乐
阴阳
这道虚掩的门
让人与影子
游戏
这位母亲
关闭了对外界的所有的信息
足足十多天
睡得不醒，就靠着这橡胶软管
输送流食
也许
她真的累了
也许
她要寻找来生的快乐
阴阳
这道虚掩的门
让人与影子
游戏
作者简介：张雪，陕西乾县人，现居咸阳市，七十年代生，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市诗词协会会员，咸阳楹联协会会员，秦龙诗社副社长兼秘书长，中华龙诗刊网执行主编。曾有几百余篇诗歌，散文刊登，《陕北文学》《检察文学》《星星诗刊》《读者》《西藏文学》《长庆文学》《咸阳诗刊》《秦地》《西藏日报》《三秦都市网》《陕西农民报》。2012年出版诗集《爱相颂》，《情相依》待出版，曾与作家林平协编系列丛书《中国诗歌精选100家》和《中国散文精选100家》担任编委。《中国诗歌精选300家》，担任总顾问，作品常被网络刊物转载。曾获金奖文学奖。
（照片为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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