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刘桂欣
在陕南，很难遇到昨夜那么大的风。
至于风从何处而来，何时而起，我全然不知。就如某些流言一样，你根本无从考证，当你知道的时候已风声大作。
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起初只有玻璃在轻轻地颤抖，频率越来越高。如果非要用一个医学术语来表达，应该属于房颤或室颤。当你正听得心烦意乱，或当真以为自己房颤了，突然传来各种叮铃哐啷的爆裂声，随之而来如野兽般的嚎叫。我承认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如此的阵势着实让人有几分肝儿颤。当我如鸵鸟般将头用被褥包裹起来，不对，鸵鸟只会埋在沙子里，风声似乎又戛然而止。当悬着的心稍稍平稳，又突然如千军怒吼万马嘶鸣，如此反复……如果说这是大自然所赐的交响乐，我这俗人真是无福消受。
听说塞外的风可以飞沙走石，我这只在陕南大山里的燕雀从未飞出过秦岭，没见识过那么壮观的场面。真羡慕才琎兄能去过那么多好玩的地方，见识过那么大的风浪，而且还能写出那么多有趣的文字。如果说他是大自然野生的秃鹰，那么我只能是圈养的山雀，此生只能望其项背。
我也听说过“春风不度玉门关”，难不成塞外的风攻破玉门直扑我大美中原，也想感知一下烟花三月的温柔？可你如此的粗暴怎能抚慰河堤边刚刚抽芽的杨柳？还没顾得去赏析的樱花在你的蹂躏下是否已成残枝？羞红的桃花是否已零落成泥？黛玉已故，谁去安抚飘零的花瓣？
更不敢想象，你这一闹腾，吹落了多少胭脂水粉？可让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该如何出门？听说一般讲究的女子出门需涂抹七层，真不敢想，抹脸也是如此庞大的工程。我记得我装修房子墙面也才涂了四层就已经很白净了，那七层该有多么的靓丽？都已经这么靓丽了，还要拍照美颜，真是赛过桃花。
对于男人来说，洗脸或许是一种习惯或形式，其过程就简单多了。记得十年前在原单位，一同事老哥宿舍无水桶，无水壶，无脸盆，戏称“三无”。他每天早上用刷牙杯在厨房水缸舀一杯水，刷完牙后用颤抖的左手将剩余的水倒在右手，顺时针或逆时针抹一圈就完事了。油腻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任其自然风干。他的手如此颤抖，当兵时靶子是咋打的？每每问起，他笑而不答。奇怪的是，他写一手好字，干净利落，龙飞凤舞，犹如口吃的人唱歌时却一点也不结巴。不像某些所谓的书法家，故意整几下“颤笔”，原本横平竖直非要抖的如毛毛虫或糖葫芦，更有甚者抖的如心电图一般，毫无美感可言。
妻和我结婚时她带过来一个化妆袋，里面我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化妆工具也有十来样。记忆中好像没大用过，自从有了女儿后就变成了她的玩具袋，化妆工具早已七零八落。说来也怪，她从未见过她妈化妆，我就搞不懂她咋知道那是化妆用的？将口红当做眼影，又将痱子粉当做粉底，用小刷子将脸涂抹得实在不忍直视。
风似乎刮了一夜，让我在天马行空中半醒半睡，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犹如人生，让我懵懵懂懂。
晨起，仰头望天，想观一观“晓风残月”，一阵刺骨的寒风变得如剥牛的利刃，让酝酿了半月的春意荡然无存，天气似乎又进入了隆冬。
都说风是雨的头，依然没有半滴雨，老天有时也会撒一个大大的谎。
作者简介：刘桂欣，医生。
声明：网络图片权属不详，
如不妥请联系我们删除
阅读往期↓
小 说
散文随笔
评 论
常智奇：在苦难意识中展示人的内在性——侧评《平凡的世界》的艺术追求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