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鑫的北京故事｜李莉·早茶夜读674

  

674 | 读城记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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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鑫的北京故事

文/ 李莉

50岁，全职妈妈

小鑫是女儿的小学同学。一个典型的南方小孩儿。小鑫个子比较瘦小，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双机灵的大眼睛。小鑫的父母都是浙江人，精明能干，多年前来北京做服装生意，拥有一间生意不错的店铺。父亲把主要精力用于店铺的生意，母亲则侧重于照顾孩子的生活学习。小鑫还有一个姐姐，大他三岁。一家人在西城租房居住。

到了上学的年龄，小鑫很顺利地得到居住地附近一所小学的入学名额，和姐姐进入了同一所小学读书。相较于北京户籍的孩子而言，像小鑫这样的外地孩子其实相当幸运。这一点得益于北京的入学政策。

在北京，西城的学籍有相当高的含金量。一是由于地处帝都中心，拥有众多的老牌名校。一直是北京的教育高地。尤其是中学的名校众多，使得小升初的升学压力较小。二是北京市实行的就近入学政策，对跨区入学限制极严。这些使得西城入学的门槛极高。越是著名的学校，对户籍要求越高。有的学校入学范围精确到某个小区某一栋楼，甚至对入学儿童与户主的血亲关系远近和落户时间要在几年以上都有明确要求。为了防止舞弊，有的学校还要求同一间房子几年之内只能有一个入学名额。因此，对于北京孩子来说，能在西城上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这些看似严苛的规定却对外地孩子十分友好。很多学校都能招收在附近居住和做小生意的外地人子女入学。比如展览路小学，基本上已经成了动批子弟学校。北礼士路小学，原来的生源都是附近研究院设计院和几个大单位的子弟，现在也以外地子女居多。单从入学这个角度来看，北京对外来人口的接纳是相当友好的。在外地经商的生意人常常喜欢抱团，江浙人的表现尤其突出。这种以地域为纽带联结起来的组织，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力。

在斯波义信的《中国都市史》里记载了一段故事，1898年以宁绍人为领袖的上海四明公所，依靠团体的力量与法租界对抗。公所组织了租界内所有商店店员参加持续六个月的罢市活动，最终取得了胜利。

我不知道现在的北京浙商是否还有这样大规模有影响力的组织。但是小团体的抱团取暖是存在的。小鑫的父母和几个在京经商的同乡之间就组成了一个相当紧密的利益互助小集团。小集团由五个家庭组成，从事相关的批发生意，包括服装、鞋帽、玩具等。小鑫的爸爸说，做小生意更需要互帮互助。首先他们之间有同乡之间的信任度，其次他们之间生意有关联度可以互相介绍客户，沟通有无。

此外，使他们联结紧密的具体方式是：他们每家每年出5万块钱作为公用基金，这个数目对于他们来说都不大，可是集中起来就能够解决一些问题。在这一年里哪家遇到大事，比如开新店、买新房、生大病或者生意周转出现问题等，就可以经大家同意动用这笔资金。也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意思。如果这一年这笔钱没有动用，那么就集体商议投资一个小项目或者策划些活动，时不时聚聚餐吃喝玩乐，增加彼此关系的紧密度。

在父母这样的精心安排下，小鑫的生活顺风顺水、安逸无忧。转眼过了三年，小鑫上小学三年级了。聪明的小鑫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她的姐姐也一直以尖子生的形象在学校里小有名气。这一年，姐姐要面临小生初了。同时有一个意外的机会降临到姐姐的头上。姐姐是个爱好文艺的漂亮女孩儿，多年来一直坚持在校外学习二胡。这一天，二胡老师跟她说北京昆剧院要招收学员，她的条件很符合要求，建议她去参加考试。同时跟他妈妈商量，如果通过考试，学成后就能进入剧院，既解决了户口问题又解决了出路问题。

这个意外机会对于小鑫妈妈来说，正解决了一直困扰她的难题。虽然姐姐学习成绩好，将来很有希望上个好大学，但是妈妈对子女的教育问题一直倾向于弟弟小鑫。她认为小鑫才是家庭未来的希望。精明的妈妈在心里掂量着，两个孩子相差三岁，姐姐要高考的时候正是弟弟要中考的时候。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麻烦又出在了户籍上。依现在的高考制度，考生要在原籍参加考试。因为教材存在差异等问题，一般情况下外地孩子会选择初中或者高中回原籍上学。而选择初中回原籍对于高考更加有利。这样的话，两个孩子势必难以照顾周全。在关键时刻，妈妈会选择牺牲姐姐的利益而保全弟弟。关键时刻，这个艺校的招生机会使难题迎刃而解。

时间又过了三年，小鑫的姐姐出落得更加美丽，很有希望成为未来戏剧舞台上的明星。而小鑫完成了6年小学学业，回到老家去上中学了。妈妈也随着他回到老家，要一直陪他读完高中参加高考，然后再回到北京和爸爸团聚。小鑫就这样告别了北京，我不知道在他心里，这个承载了他整个童年时光的北京，这个他父母拼搏奋斗生活着的北京，到底是不是他的家。

今晚二条

西安书游记

这是去年最美书店行的最后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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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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