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 | 读城记2020
“走异路，到异地，去寻找别样的人们”
80后 中学历史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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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收听今晚的“早茶夜读”，我是史瓦。
本月“读城”来看城市旅行。翻看着这本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北平旅行指南》电子版，想起了平时更熟悉的一类“旅行指南”——“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系列（以下简称“LP”）。LP的优势在于口袋本的大小和易搜索的整合，有着我们可以在飞机或电车上快速阅读的便利。当然，LP对其中“高频”名胜古迹及旅店美食等，有着不同作者真诚又充满个性的文字和叙述。所以，为了旅行的便利，我也买了不少各国及各城市的LP。《北平旅行指南》则是另一种旅游书籍，或者可以说是一本北平的“生活指南”：它不止于名胜古迹的游览介绍，更有着对在北平生活起居的“花式广告”，市政简介等等……某种程度上，比较适合旅居几个月以上的或想定居北平的人群所使用。
说起“旅行指南”，除了厚厚的LP，大家一般常用的是“旅游地图”。可以行前购买一份准备做做攻略，也可以到目的地现场买一份“原汁原味”的开始走起。这也就出现两种不同的旅行方式：纸上游记派或是现场体验派。记得儿时跟随着爸妈哥姐的“进城”（海淀人的“自黑”），好像都拿着一份《北京交通旅游地图》？挤着公交车，慢慢的逛天安门、故宫、历史博物馆、景山……披星戴月的周末就这样，回到家倒头就睡！上小学以后，春秋游的集体活动都是坐大巴，有老师们组织，听话不乱跑就好。中学时会了骑车（之前也聊过：打开新世界了！），就和小哥们儿一起纵横京城喽。这些都没啥事前规划，顶多是拿着地图，停停走走而已。
从现场体验派走向纸上游记派，还得从工作后说起。承担了学校带队游学的任务，需要自己提前筹划城市、路线、景点等，这才开始做起攻略。除了参考旅游地图和孤独星球外，我也上网搜索各类“穷游锦囊”。暑寒假和朋友们一起的自助游，更是乐此不疲地查攻略、做攻略。对了，还和同事一起合作开了一门校本课程：《寰宇游客》。从分享自助游的趣味说起，接下来讲解如何预算成本、确定目标、规划行程、景观简介……结业考试就是学生们每人做一个10-15天旅行方案，进行现场汇报。听上去好像挺好玩，实际上很耗费精力和时间来筹划，但我们都是乐在其中。
疫情降临，全球“停转”，窝在家里准备网课非常疲惫。原定的旅行化为泡影，除了一声叹息之外，“纸上游”就成了我排解郁闷的下下之策。整理回顾这十年来的出行，还是有点儿“重回历史现场”的赶脚呀。
环绕十三陵是我和同事们的经典路线，主要是找个“高大上”骑行的目标。（不会只是骑车那么无聊）18年夏天带着学生们又骑了一次。每次去，我都按着园区的分布，把这十三位明朝皇帝都拜访一遍，聊聊明朝那些事儿。到了残垣断壁之处，还不忘给他们赋诗一首，做个人生总结哈。从思陵（明十六帝毅宗朱由检[年号：崇祯]）开始，史瓦批语：除阉复东林，朝政渐清明。崇焕督师冤，崇祯未深思。恭俭勤政否，大明到此终。就这样，吟诵十三首“歪批”，骑过百十多公里，拖着残躯返回市内。这些“歪批”就是我给朋友学生们的旅行指南吧。
相比国内各种古人陵寝被旅游开发的过度贪婪，等我去了日本旅游才知道参观古人陵墓的另一番味道。16年的夏天，背着包我来到日本高野山，体验住在寺里的“宿坊”。“宿坊”，原是指为僧侣提供的住宿,但从平安时代起,随着寺庙参拜的普及,这些宿坊开始开放给贵族、武士和平民。对于喜欢神社寺庙或想要修身养性的旅友来说，宿坊是不可错过的旅行体验哦！如冥想、夜游奥之院、听早经……都是让人记忆深刻和值得回味的经历。这里的“奥之院”是弘法大师空海的灵庙。据传说弘法大师发愿不入灭，至今仍于高野山中入定，等待弥勒菩萨下生，再协助其弘化众生。充满灵气的奥之院，也就成为达官显贵们纷纷入土的地方，希望能借助大师的修行让自己也能“往生极乐世界”。千年之后，这里是日本最大规模的墓园，也是一个受人们欢迎的佛教密宗朝圣地点。虽然是下午两点走进入口，但还是感觉阴森森的浑身发麻。还好提前租了一台游览讲解器，遇到景点上面有标识数字，对应点击后可以听到中英日三种语言的介绍。有它的陪伴，不止于过于冷清了。一个个墓碑略过，空海、亲鸾、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前田利家、伊达政宗……不夸张的说：一座奥之院，半部日本史！此外，无论生前多么显赫霸道，埋在这里的天皇、将军、大名、大师……都是差不多的“住房”待遇！另外，也没啥高大的围墙“保护文物”，还不要门票？！两旁只是茂密葱绿的杉树，守护着20万座以上的墓碑及供养塔！也许，这就是中日丧葬文化的差异吧！
奈良，是日本的千年古都，也是唐代鉴真大和尚东渡传法并圆寂的地方。15年夏天，在唐招提寺，我看到了这样一幕：“白发研学团”！这个日本的中老年旅游团，有别于一般的旅游团：导游大声吆喝、游客游走喧哗……这个团的每位成员都拿着笔，随着前面一位白发老先生的讲解，认真做着记录。不清楚在讲着什么，一是我不通日语、二是老先生声音很小（他有耳麦，团员都带着耳机），所以凑过前，我看到的是团员手里文件夹的图纸：唐招提寺的金堂建筑结构图！
一座城市，吸引我们游览的是什么？也许是名胜古迹，也许是美食美物，也许是文化展览，也许是……突然，我想起儿时在电视里听到一则茶饮料广告词：“走异路，到异地，去寻找别样的人们”。
注：源自鲁迅的《〈呐喊〉自序》：“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我要到N进K学堂去了，仿佛是想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
今晚二条
汪曾祺的固执（《宁作我》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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