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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长句》 唐 • 杜牧
品诗赏词

2023-04-29 06:59安徽文化领域创作者,内容评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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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是晚唐杰出才子,他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精通经史古籍和兵书战策。杜牧才华卓越,二十出头就进士及第,本该成为朝廷的柱国大臣,可是其一生的仕途却颇不得意。

杜牧担任过十年的幕府吏,经常束缚于簿书和宴游之间,后来又三守僻左、七换星霜,始终难以得到朝廷重用,更缺少大展宏图的机会。杜牧仕途失意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幸成了牛李党争的牺牲品。晚唐的牛僧孺、李德裕各自延揽党羽,既壮大了自身的势力,又不断地排斥异己。

杜牧曾在淮南节度使牛僧孺幕下供职,但同时杜牧家与李德裕家也是世交,但是他性情刚直,自从承受牛僧孺的知遇,便不肯屈节俯就李德裕。所以恃才而傲的杜牧处于党争的夹缝中,最终被排挤冷落,而失意终生。下面分享杜牧在洛阳写下一首名作,炼字精妙,最后两句话极富深意。

《洛阳长句》

晚唐 · 杜牧

草色人心相与闲,是非名利有无间。

桥横落照虹堪画,树锁千门鸟自还。

芝盖不来云杳杳,仙舟何处水潺潺。

君王谦让泥金事,苍翠空高万岁山。

杜牧的一生遭受了很多坎坷,虽然他并未变得颓唐,但是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郁闷和愁情,他经常流连于秦楼楚馆,更显出放荡不羁、脱略形迹的人生态度。他多次希望归隐,但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尘世的各种诱惑,甚至还因为在扬州的风流潇洒,而落得薄幸之名。

诗人34岁时曾在京城担任监察御史,可是当他看到朝堂上争夺不停、危机四伏,那些奸佞小人纷纷鸡犬升天,正直的贤士却屡遭排挤,诗人便预感到京城的上空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于是他果断请求前往洛阳任职。后来京城里果然发生了甘露之变,诗人也侥幸躲过了一劫。

开篇传达出诗人闲适的心境,“草色人心相与闲,是非名利有无间。”诗人看见路边的小草自生自长,无拘无束,似乎与自己一样悠闲。“相与”,指相互映衬,诗人在此将小草人格化,显得极其自在和闲适。

诗人在洛阳的生活也是极其清闲,除了与朋友们切磋诗文,就是游山玩水,于是便淡忘了尘世间的是非恩怨。“有无间”,指似有若无,有时偶尔想起,但是又并不在意,不像他在京城任职时,总是惦记着很多烦心的公务,以至于寝食难安。

颔联描写洛阳城中的迷人景象,“桥横落照虹堪画,树锁千门鸟自还。”夕阳西下,一座长桥跨越南北两岸,在霞光的映照下,仿佛绚烂的彩虹,又似丹青妙手描绘的美好画卷。洛阳行宫里生机旺盛,茂密的树木遮掩了紧密的宫门,唯有鸟儿不停地来回飞旋。

作者炼字精准,一个“”字,展现出大桥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灵动的姿态;一个“”字,刻画出宫殿旁草木的繁盛,也道出了诗人欣喜和悠闲的心情。正是因为诗人毫无牵挂,才会有如此闲情逸致,悠然地观察周围的景象,然后又用生花妙笔,描绘出栩栩如生的美好画面。

读者正希望诗人继续带着大家游览古城风光,诗人却笔锋一转,表达出内心的感慨,“芝盖不来云杳杳,仙舟何处水潺潺。”白云悠悠、洛水汩汩,皇帝的銮驾很久没有光临东都,传说中的龙舟和凤舸,也都不知去何处寻觅。

芝盖,指以灵芝为车盖,指仙人的车子,作者化用了周灵王太子王子乔的典故,他曾在洛阳东南的嵩山修炼,后来就骑着白鹤仙去,这里代指帝王的车 驾。

仙舟,引用东汉末年李膺、郭泰的故事。一位为河南尹,一位是太学生领袖。有一次郭泰自洛阳还乡,李膺送他渡过黄河,岸上众人远望二人同舟,误以为他们是神仙。作者借此描写洛阳过往的盛况,反衬当下的冷清。

结尾蕴含深远,“君王谦让泥金事,苍翠空高万岁山。”泥金事,指封禅之事。古代帝王登泰山行封禅大典,所用玉牒、玉册等物品都盛放在金匱中,并以金绳缠缚,再用金泥封固,这里借指皇帝临幸。万岁山,指汉武帝登上嵩山,随从人员在山下听到三次高呼万岁的声音。

一个“”字,极富深意。虽然诗人渴望大唐王朝能够重振旗鼓,再现贞观和开元年间的辉煌,可是诗人又清醒地看到,繁华正在一点点地消失,一个伟大的朝代正由盛转衰,诗人顿时感到悲慨不已。他虽然渴望有机会建功立业,可是由于藩镇割据、动乱不停,他便再也难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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