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岭南鱼：【一个人的爱情——买房】（长篇小说连载三十三）
（长篇小说连载三十三）
国庆前一个周，恩铭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让他国庆无论如何回去一趟。恩铭在这之前刚收到思燕的信说她国庆要从省城回来。恩铭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电话上母亲又啥都不说，他打电话给奶奶，奶奶说他回去就知道了。问妹妹，妹妹也说他回去什么就都知道了，这让他左右为难。回家去吧，他已经在信上答应思燕等她回来陪思燕玩几天，不回家去吧，又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他给思燕写了封加急信，告诉思燕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不能陪她过国庆了。他匆忙把信写好送到城里寄了，他想这样信会比在镇里走得快一些，他想让信在思燕回来之前收到，免得思燕回来联系不上他。恩铭国庆回到家，没想到父亲也回来了，这可是件稀罕事。往年，父亲很少在这个时候回来。他刚想问父亲怎么回来了，他见妹妹朝她使眼色。他也就换了个话题，问起了父亲矿上的事还顺利不。父亲掏出烟盒，递给恩铭一根，恩铭说他不抽。父亲说不抽烟怎么搞好工作，然后自己打上火点了烟。恩铭说本想国庆领回来的，可家里去电话说是有事，就急忙先回来了。父亲没回答恩铭，而是问恩铭女朋友是哪里的，干什么的，多大了。“你看这房价蹭蹭地往上涨，总是要买的，不如早些买了，还能升值。”“还不知道未来她毕业后在哪儿工作呢，现在买是不是早了点。”“要是那女娃在省城工作，你就去省城，在省城找个工作；要是女娃回来工作，你就调回市里来工作，两个人不能东一个西一个的，以后有娃了，有个什么事都照应不到。这个房子先买着，如果她毕业不回来要留在省城，那你也去省城工作，到时候，在省城想办法再买一套。”“这事我已经定下了，你就是没女朋友，这房也得买，等结婚时总不能和你妈、你奶奶她们挤一起住吧。我回来好几天了，也出去转了看了，也给你妹妹看了，明后天你俩一起去看看，看好了的话就定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像你这大的，人家很多都有娃了。”晚上吃完饭，母亲在厨房刷碗，恩铭将妹妹叫到书房，问妹妹，父亲这次回来总感觉怪怪的，问她俩觉察出来了没有。妹妹悄悄告诉恩铭，父亲这次回来是和母亲离婚的，问哥哥对他们二人离婚有什么看法。妹妹说，他们二人离和不离区别大吗？如其这样互相耗着，还不如各过各的。恩铭没想到妹妹的思想比自己开明多了。他一开始还怕万一爸妈离婚妹妹不能接受呢。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这他早就知道。奶奶起先不同意父亲离婚是因为他们兄妹还小，再就是觉得离婚是个丢人的事情，那时候，周围哪有人离婚？两口子就是再过不下去，也要硬凑合着往下过，哪有离婚这一说。自父亲那边的有了孩子后，对奶奶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奶奶也不像最初那样反对父亲和那人在一起了，有时还让父亲把孩子领回来让她看看，还叮咛父亲对人家好一些，必定人家给他们家添了血脉。关于离婚的事，在恩铭回来之前，父亲和母亲还有奶奶已经谈过了，虽然父亲离婚了，但是什么也没变，母亲仍住在家里，照顾奶奶，孩子们一人一套房子先买着，母亲的花销仍如往常一样，说白了，父亲和母亲的实质性关系不变，唯一变的是那张纸——结婚证变成离婚证。开始母亲不同意，后来妹妹劝母亲，这婚离和不离都一样，不离父亲也不会回到母亲身边；离了，父亲还和以前一样负担母亲的花销，如其两人耗着，不如离了，父亲和那人还对母亲心存感激。母亲听了妹妹的劝说后，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但她还是要等恩铭回来，听听恩铭的意见。第二天，父亲领着恩铭、妹妹还有母亲一起去给他兄妹俩看房子。父亲开着车，母亲坐在副驾驶上，他兄妹俩坐在后排。有多久一家四口没坐在一辆车上了？又有多久一家四口没有一起出过门了？还记得父亲刚买车的时候，那时自己刚上高中，父亲车开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母亲、自己和妹妹一起出去兜风。父亲那会儿刚考出驾照，开车还不熟练，踩油门和刹车力度掌握不好，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快的时候如兔子般突然蹿出去了，刹车的时候没有慢而是直接停下来。父亲在那一会儿熄火，一会儿刹车，一会儿挂档，忙得满头大汗；他们三个坐车的看得心惊胆战，双手紧抓头顶上的扶手。一共没兜多长时间的风，母亲就让父亲赶紧把他们送回去。一下车，他们三个长舒一口气，感觉经历了生死时速似的站在车旁，看父亲在那儿手忙脚乱地倒车、停车。父亲练会车后，让母亲也去学个驾照开车。母亲不去，母亲说父亲会开就行了，自己一般也没什么事需要用车，学开车干什么。父亲见母亲不愿学，也就不再说什么。后来父亲的车开得越来越好了，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再后来那人要用车，父亲也嫌来回开车累人得很，就坐飞机或大巴回来。听说父亲后来又换了车，还给那人买了辆新车，专门接送孩子上下学。父亲在外闯荡这么多年，见的、看的比母亲多多了，社会发展这么快，他得随社会的发展而不断更新自己的思想和理念，紧跟时代，要不他的企业是办不下去的，而母亲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从行动上都不想向前迈开一步，仍固守在过去的思维中，不愿与时俱进，这也许是她和父亲越走越远的主要原因。“我这回走的时候，这车就放在家里，留给你开吧，你整天在村里、县里来回跑，也需要个车。”父亲说到。恩铭还在思考家里这些年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根本没听见父亲说什么。妹妹碰了碰恩铭，对恩铭说：“哥，爸和你说话呢。”恩铭：“不用，我在村上，骑自行车就行，爸工作上用车多，还是爸开吧。”父亲：“这辆车就留给你练手吧，等你再工作几年，你自己买个新的，要不回头买新车了，你怎不能拿新车练手吧。”说话间，已到了售楼处，这是市里新规划的经济开发区，周围除了几个正在建的几个楼盘和商务大厦外，没几个已经建好的社区楼盘。父亲说他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边是市里重点开发的地方，房价便宜，都是大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环境上要比老城区的好一些，现在看着很荒凉，但未来升值潜力大，再说也不着急住，过个三两年，配套设施一上来，这里肯定房价能翻番。恩铭和母亲、妹妹是第一次来售楼现场，什么也不懂，听售楼处的销售人员对着沙盘讲，觉得沙盘上的房子好漂亮啊，环境也好，那小路、那假山、那亭子设计的多好看啊。销售人员还带他们去看了样板间，样板间的房子装修得大气、上档次，厨房、卫生间设计合理，地面铺设漂亮。母亲说，这房子建的比咱们住的那房子好了不知多少倍，咱们那房子都是自己盖的，就是楼房也是咱本地人盖的，和这些房子没法比，唯一不好的就是地方偏了些。父亲在认真听销售人员讲这周围未来的规划，还有国庆期间的销售政策、优惠活动，没理会母亲。父亲还让恩铭和妹妹也认真听。父亲问得很仔细，销售人员以为父亲要买，就讲得更热情了。销售人员讲解完后又邀请父亲去那边签合同，父亲却说再看看其他楼盘。他们开车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楼盘，这个楼盘的房屋及园林设计偏欧式风格，从楼盘名称《东方维也纳》看也有些西方化，这个楼盘的样板间装修是欧式风格。两个楼盘的装修风格完全不一样。恩铭和妹妹一开始以为各楼盘装修风格都是一个模式，没想到原来可以差别这么大。销售人员说了，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装成地中海风格，现代简约风格或者中国古风。看完这家楼盘后，父亲问恩铭和妹妹还看不看其他家的楼盘。恩铭和妹妹说，既然来了那就都看看吧。那时商品房买卖还刚刚开始，在地级市还是个新鲜事物，来看房的人不少，但真正敢下决心买的人不多。之前都是单位分房子，即使单位不分，也是自己盖房子，或者合伙建房子，很多人看着这些漂亮的房子想买，但又怕被骗，很纠结。他们又看了两三家，最终父亲在听取了恩铭和妹妹的意见后，帮恩铭和妹妹选在了离凤凰山不远的一个叫凤凰山庄的楼盘。这个楼盘虽然离主城区远了点，但环境很好，楼盘背面是凤凰山，前面是马上就要绿化的丹河，左边是正在建的一个新小区，右边是一个学校，听说是开发区一中。房子定下来后，已近傍晚，父亲说附近有个川菜馆不错，于是一家人又去了川菜馆。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个幸福美满、夫唱妇随、父慈子孝、互相有爱的家庭，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家。有那么一刻，恩铭也心存幻想，也许父亲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和母亲离婚。本文图片来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鱼鸿：笔名：鱼儿姐姐，岭南鱼，《三秦文学》平台总编，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家协会会员，烟台散文学会会员、烟台电影学会会员。
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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