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一场麦子,有着共同的故乡,都曾经青葱嫩绿过、开过不起眼的花。
头伏的日头底下,这一场麦子即将接受轮胎和碌碡的碾压;而我,被生活的碌碡碾压过无数次之后,早已变得扁平单薄,随时都会被命运的风吹倒。
我拥抱麦子,血管里有麦苗拔节灌浆,扬花结籽的的声音,脑海里有绿色和金色的麦浪,唇齿间有火爆麦穗的清香和新麦面饼子的纯香味道。
一粒麦子发芽,正如一个婴儿哭着坠地,风调雨顺或者命途多舛,多半是老天爷高高在上,在那里操纵。
我差点做了一位敦实纯朴的农妇,养猪,喂鸡,种十亩麦子,三亩金银花。摊场、抖场,借着东风扬出一堆红褐色的麦子。可命运的风轻轻一吹,我就偏离了轨道,一错就是半生。
她才是真正的农妇,念叨着腰太酸背真痛,腿也疼成了一个大罗圈,却在谈笑间起起落落,和叔叔婶婶们一起,把一场麦子摊开了。
同龄的我们俩,以一样的热情,扑进麦子的海洋里……
拥抱麦子,犹如拥抱曾经瓷实饱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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