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物之诗：玉米 玉米

偶尔，望见你

旷野中的风低下头

那些向高处昂起的草木

一岁一枯

一年又一年

还在秋天拔节生长

我是遇见了

玉米玉米

雨中的玉米玉米

猛兽迷失了万物

只有玉米玉米

她太多的呼吸

落在大地的阴影里

有时候

甚至她也是阴影了

这却是你伸出的暗黄色的穗子

玉米玉米

空中掠过鸟的痕迹

穿过田埂

王者端坐电线之上

她舞蹈如飞行的颤音

我在这儿抚摸太多的玉米玉米

她们以何为生

她们拥挤着

不作一声

这些浓密的雨水

冲洗了玉米和更深入田野的玉米

那些照看她们的人类

此刻隐匿如坟墓前的缕缕青烟

大地终结而天空重生

我们不过是玉米玉米

拨开自己晶莹剔透

被烤被煮

被填补成为另一个属于玉米的街角之汁液

我此刻只是站在一个早晨

杨郎村在雨中阴暗如日光填补了自我之光

我瞧见那些玉米玉米

在我的双脚踏入泥泞之前

一个雨衣人恍惚走过村庄的梦境

他会遇见火或者别的玉米玉米

他收拾好双手

在尘埃来临之前

他掰下一棵又一颗玉米玉米

像自己的头颅

被什么缓缓灼伤

但这不过是2017年秋天的玉米玉米

生长一世又一世

你根本不知玉米玉米说的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