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边近,油菜,麦子成熟,收割回来还要将其脱粒。
最原始的脱粒方式,童年的记忆里有牛拉石磙碾籽。将堆在稻床的穗梗放于地面上摊开铺平,给牛脖子上套上装有石磙的工具,牛拉石磙一遍遍转圈走,后面还有人用扬叉给麦秆翻身,估摸差不多了,收拾掉秸秆,接下来就是晒籽的活了。
还有一种脱粒方式,就是用梿枷鞭打,将壳与梗分离开来。不论哪一种方式,一整套流程操做下来,都是既繁琐又辛劳,需要农人付出艰辛的劳作。那香喷喷的菜籽油和白亮亮的面粉,最终上餐桌食用,其中,农民挥洒了多少汗水,没人计得清。
以上文字,都是由老乡“小龙女”发的一段割油菜打油菜籽的视频所想到的。这已是我很多年都不曾见过的画面了,多么的熟悉而亲切啊!
我听到油菜地旁的山林里有鸟雀在鸣叫,“沙沙沙”是镰刀收割的声音,伴着山风啸啸,像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奏会在乡村悄然响起,那么原始,却又如此自然。
农历五月边近的乡村,没有清闲的时候,忙忙碌碌才是日常。农人们收割完油菜接着收割小麦,等到油菜麦子全部晒干收拾好,空出的土地重新翻整归垄,菜园里秧的山芋苗,又到了该扦插的时候。
像近日连续下了几场小雨,可是插山芋的好时候。用剪刀逢着一截或两截长出幼苗的禾梗部分,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然后将剪下的幼苗轻轻放入竹篮,挑到归整好的地垄上,一根一根将其放入打好的窝里,用火粪掩盖。晴天的傍晚时分,需要给刚刚插上的幼苗浇水,雨天就不用了。不出几日,秧苗就活棵起来,藤子上开始长出细密的根须,像一双双小脚,在地里到处乱窜。
随着农耕时代在历史的版图上逐渐消失,我已很多年没有参与这样的劳动了。突然看到老乡“小龙女”发出的这段视频,勾起我多少对陈年旧事的记忆,仿佛带领我重走一回少年时光,把往日的劳动场景,重新再走了一遍。
只是那时做这一切农活,都是由妈妈带领着,割油菜,收小麦,插山芋苗,尽管并不是干农活的行家里手,可也算真正体会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实滋味。是现在的孩子只能在书本上读到,而无法真切感受到的遗憾。
我们七十年代的人,是踩着农垦时代的尾巴进入工业社会的,对于生活的艰辛,土里刨食的辛劳,我们印象非常深刻。因此,这一代人,多数还是会过日子,会勤俭持家。
眼看农历四月已接近尾声了,栀子花已开,各种果蔬正在成熟,桃子上市,黄瓜可吃,葫芦,番瓜正在卯足劲的生长,田埂上扦插的四季豆,一窝蜂的上来,每天都能摘来烧一大盘子。
乡村四月,浅夏安然,杜鹃鸟的叫声,是每天清晨或午后最美的音乐。田园风光,满目绿色,诱惑得人只想赤脚走上田梗,去闻一闻那植物特有的清香,去感受一番土地的松软。
此刻,我多想回家,把家乡的山水细细打量。可是我的双脚依然还未开启远行的步伐。在这个疫情给人带来不便的时代,我们何时才能出入自由?这一代人又能记住一些什么?我不希望仅仅是焦虑和对一切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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