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岭的春天是热闹而汹涌的,像恋爱季的男女,激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父亲小院里的映山红已经开得花团锦簇,弟弟说国旗红最耀眼,最美丽,而我感觉那粉粉的红也美得娇俏梦幻。
春风一来,它们就会随着节拍摇曳生姿,或颔首低眉,像一群妩媚多情的女子,用手语向谁在无声地诉说衷肠。
此刻的小院,因各色映山红的绽放显得分外明亮,就连父亲的苍老仿佛都轻了许多。
我们就这样在花丛中穿梭,微笑,流连在满园的花花草草,爬山虎的藤蔓之中,幸福便像眼前的花儿一样在悄悄绽放。
春天的罗岭是美妙绝伦的,我家小院的风景只是它一部分的缩影,还有更远的湿地,被紫云英铺满的滩涂,还有“润家”身后的山岗,漫山开遍映山红,汹涌澎湃着,悄无声息着,让人想喊却又害怕破坏了这份美好的诗意。
有人说:北方的春天是做梦季,南方的春天是恋爱季。
那我大罗岭的春天呢?大概既可以做梦也能恋爱的吧。
到我这个年纪还谈论恋爱,未免轻薄,而我更愿意谈感情,就像白居易所言: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们虽已年老记忆减退,但你我之间那些相处场景仍历历在目从未忘却。这样的深情厚谊怎不打动人心?又怎能够忘记?!
傍晚,和两个同学沿着凤溪河边的小路走了会儿,目之所及,田野遍布金黄的油菜花,一阵阵花香袭来,简直令人陶醉。
想起汪峰《春天里》的歌词:也许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 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 在这春天里 ……
看如此浩荡的春天,想自己也仅仅是红尘过客,多少不舍和留念啊!
人生终老,固有一死,若是真能够在春天里悄然离去,又将尸骨埋在这春天里,想来也是再浪漫不过的一件事了。
晚上在同学的农庄吃饭,吃的也是原汁原味,山粉圆子烧肉,新鲜的鸡汤,时令菜蔬,深深触碰到记忆里的味觉神经。
同学人勤快,不仅经营一个农家饭店,还办了一个养鸡场,养鸡场就在那偌大的磨刀石山脚下,因场地大,鸡也基本属于散养状态,以至于吃到我们嘴里的鸡蛋和老鸡汤,鲜美甘甜,都是浓浓的土鸡的味道。
我很喜欢饭店“金湾人家”的名字,如今这里早被人们称为凤溪村了,而他保留的金湾,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来也是个念旧的人啊!
闲时看他发朋友圈,也喜欢侍花弄草,日式的农家院,红瓦白墙,掩映于一片绿树花红里,美得宁静而恬淡,与他两口子的气质极度契合,若是每个人都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一定很幸福。
海子在他的诗歌《春暖花开》里写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样的农家生活与海子笔下的春暖花开应该很相象吧!
从明天起,让我们都做个幸福的人,只诉温暖不言殇。
春天的罗岭美得静气又大气,而我的笔却只能掀起一角,一个片段,够不到全貌。但无论身处何地的游子,只要听人提起那份春光明媚,那片山水田园,那漫山开遍的红杜鹃,都会从脑海里,心头上,像放电影般不断浮现,直到连接上那个叫罗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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