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我是Lotus
热爱日本风格的比利时画家，
却一生定居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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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2年的一个下午，透过狭窄的木制窗户，一缕柔和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中年画家的脸上，这让他面颊上的那抹湖蓝色颜料显得格外滑稽。
画家猛地惊醒，目光之所及正是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一位优雅貌美的白人女性身着一件来自大洋彼岸的东瀛风格的和服。
《La parisienne japonaise》, 1872绘，现藏于比利时La Boverie博物馆
她略显倦怠的倚靠在镜前，微微背在身后的右手松弛地捏住一柄绘有东瀛花草图的小扇。
尽管目光停留在了镜中的自己身上，但她却显得格外心不在焉。
画家的眼眸许久未从画布上移去，渐渐的竟与画中的女人目光交融。他知道，他终于是做到了将人物的情感完完全全的呈现在画布上，这幅画“活”过来了。
这位以绝妙的笔法，让画中人物栩栩如生的人，正是19世纪最成功的艺术家之一，阿尔弗雷德·埃米尔·史蒂文斯。
01 被艺术包围的男孩
1823年5月11日，布鲁塞尔街边的一栋洋房里，一个男人火急火燎的从他的收藏室里冲了出来，直奔不远处的卧室。
妻子抱着男婴，正欣喜地等待着与丈夫分亨这个喜讯。
他的妻子正等待着与他分享这个喜讯：这个美满的家庭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阿尔弗雷德·埃米尔·史蒂文斯。
小史蒂文斯一出生，就被艺术所包裹。
他的父亲是一位参加过拿破仑战争的军官，退伍后便回到布鲁塞尔专心做起了艺术收藏家，藏品大多价值不菲，其中就包括多幅欧仁·德拉克罗瓦的油画。
欧仁·德拉克罗瓦是19世纪法国浪漫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影响了史蒂文斯、梵高等印象派画家。
【上】《自由引导人民》，1830绘，卢浮宫美术馆所藏
【下】欧仁·德拉克罗瓦自画像（Autoportrait au gilet vert）1837绘，卢浮宫美术馆所藏
而母亲则是经营着一家咖啡店，他与哥哥约瑟夫总是会跟着母亲到店里玩耍。
政治家、作家和艺术家，店里聚会的人们基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年幼的史蒂文斯常常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有时甚至会上前搭话。
小史蒂文斯在这间名叫 Café de l'Amitié 的咖啡厅中，成功解锁了同龄人无法触及的人脉和社交技能。
即使在相同的环境下成长，史蒂文斯与哥哥在艺术发展的过程中，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你不觉得天上的鸟和草间的昆虫都是很棒的素材吗？”
面对兴致勃勃发问的哥哥，10岁的史蒂文斯却对“很棒的素材”有着不同的界定。
【左】《Brussels in the morning》，J.Stevens，1848绘，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所藏
【右】《敌人》，J.Stevens，1854绘，冬宫博物馆所藏
哥哥约瑟夫大部分的画作展示的是家养动物（他尤其偏爱狗）
史蒂文斯从小便知道自己要成为一名画家。
14 岁，他坚持离开了中学，前往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深造。史蒂文斯在这里遇上了人生中的第一位恩师，比利时新古典主义画家弗朗索瓦·纳维兹。
年少的史蒂文斯虚心跟随纳维兹学习肖像画和风俗画，这也是纳维兹最为擅长的领域。
画家和他的模特，A.Stevens，1855绘，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所藏
【左】弗朗索瓦·纳维兹肖像
【右】生病的孩子，弗朗索瓦·纳维兹，1844绘，老国家美术馆藏
1837 年，父亲骤然离世，好在哥哥与母亲依旧是史蒂文斯最坚强的后盾。14 岁的史蒂文斯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前往深造。
纳维兹不但慷慨地教授史蒂文斯绘画技巧，也经常与这位少年坐在一起，探讨有关创作的灵感。
这让画风还未成型的史蒂文斯第一次看到了前进的方向——人物刻画。
《Woman Reading》
史蒂文斯在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创作的作品之一
现藏于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纳维兹欣慰地看着史蒂文斯的学习成果，他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这个孩子的作品一定能在欧洲艺术界占有一席之地。
" 你应该去巴黎的，史蒂文斯。那里是整个欧洲最富有艺术气息的地方，想成为一个成功的画家就一定要去那里看看，踏上旅途吧，孩子。"
—— F.纳维兹
史蒂文斯日复一日地钻研着绘画技巧。
老师的建议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史蒂文斯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绘画工具，规划启程的时间，为此甚至连续几天兴奋地睡不好觉。
从比利时前往巴黎的火车，载着史蒂文斯启程了。
1843年，史蒂文斯乘上了前往巴黎的火车。
伴随着蒸汽的汽笛声与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他的人生在二十岁这年迎来了新的开始。
02 时尚之都的旅程
新的城市，新的生活，一切对于史蒂文斯来说既陌生又刺激，巴黎的繁华仿佛一片茂密又富饶的森林，等待着他这位探险家去探索。
而史蒂文斯并没有因此遗忘自己的初衷，他依旧勤力练习自己的绘画技巧。以至于抵达巴黎的次年，史蒂文斯就顺利地考进了巴黎美术学院。
巴黎美术学院的起源可以追溯至1648年，当时由红衣主教马萨林创立。1863年，拿破仑三世授予学校独立于政府，更名为“ L'École des Beaux-Arts ”。学校拥有超过350年的历史，培养了欧洲许多伟大的艺术家。
收获了知识的同时，这位年轻人也结交了更多巴黎艺术圈的人物。其中就包括现代绘画的先驱爱德华·马奈。
Édouard Manet（爱德华·马奈），1832年—1883年，法国现代主义画家。他是19世纪现代绘画的先驱，也是从现实主义向印象主义过渡的关键人物。
史蒂文斯无疑是喜欢巴黎的，他既沉醉于巴黎的艺术发展史之悠久，也感慨于巴黎聚集的天才艺术家之多，仿佛这座城市就该是艺术家的天堂。
Will you go out with me？fido，A.Stevens，1859绘，费城艺术博物馆所藏
就像是肆意绽放的花朵，终究逃不过那么一两个虫咬的洞一样，史蒂文斯很快发现，这座他梦想中的艺术之都其实充满了阴霾。
【右】《官僚与乞丐》，托马斯·麦克斯泰·亚当斯，于1991年出版。
书中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法国发起的扫除乞丐的运动。
【左】Ebcosette（珂赛特），此为《悲惨世界》的插图。
法国插画家Émile Bayard为第一版画了珂赛特的素描，该图像已成为了巴黎贫苦人民的象征。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1808年7月5日拿破仑一世颁布的一项法令：禁止乞讨。
为了整顿国家面貌和市容，统治者近乎冷酷地在刑法典中把乞讨和流浪视为犯罪。
看似是出于维护国家稳定的条例，背后却充满了不近人情。直到1850年代，这种不近人情达到了巅峰，最长监禁时间甚至一度被延长到了三年之久。
Ce qu'on appelle le vagabondage（什么是流浪），1855绘，奥赛博物馆所藏
1855年的世界博览会上，史蒂文斯向世人展出了自己的四幅画作。其中最震撼的作品，就是这幅描绘底层流浪人民真实生活的《什么是流浪》。
巴黎的街头，便是这张布面油画的背景。
士兵们正在以流浪罪将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带去监狱。一位头戴红色头巾的女士正试图向士兵求情，而一位沮丧的工人站在她的右边。
【细节图】正如士兵拒绝的手势所示，心地善良的女士注定是要失败的。
或许一位画家不能拿起武器去为他的理想进行斗争，但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他们笔尖之下涌现的力量。
“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看过这幅画以后，当时的统治者拿破仑三世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这场无声的控诉，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史蒂文斯也在这次展会中荣获二等奖。
1855年巴黎世界博览会上颁发的奖章，由Barre, Albert-Désiré制作雕刻
在此之后，史蒂文斯把自己的创作方向转移到了塑造女性形象上面去。
凭借着夯实的绘画功底，他很快就将女性特有的曼妙与情感在画布上表达的淋漓尽致。
The First Day of Devotion（奉献的第一天），A.Stevens，1854绘，罗德岛设计学院博物馆所藏
34岁的史蒂文斯在巴黎初露峥嵘。他突然挂念起比利时年迈的母亲，于是他买了一张返乡的车票。
正是这次返乡之旅，让他在母亲安排的家族聚会上结识了他此生的挚爱——玛丽·布兰克。
二人很快坠入了爱河。
玛丽来自一个富有的比利时家庭，其家族与史蒂文斯家族私交甚好，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史蒂文斯同样一见倾心，二人很快坠入爱河。
Fanny Juliette Albertine Marie Hortense Blanc（玛丽·布兰克），1836-1891
洗澡，史蒂文斯为妻子所绘，1867绘，法国巴黎奥赛博物馆
1858年，史蒂文斯与玛丽在巴黎举行了婚礼。这对恩爱的夫妻很快便诞下了四个孩子。
Herbaceous landscape（草本景观），利奥波德·史蒂文斯（1866-1935）/ 四个孩子分別为利奥波德、让、凯瑟琳和皮埃尔。其中，利奥波德继承了他祖父的名字，并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画家。
史蒂文斯对玛丽的心意难以靠匮乏的语言去表达，他更擅长用画笔勾勒出对妻子的爱。
他一生创作的众多女性角色为主题的作品中，就有多幅为他妻子创作的画像。
memories and regrets（回忆与遗憾），史蒂文斯为妻子所画，1874绘，克拉克艺术学院所藏
玛丽在生活与经济上给予的巨大帮助，让史蒂文斯有足够的时间来创作更优秀的作品。
在玛丽的支持下，他在绘画的道路上一步步前进着。
03 巴黎最成功的比利时画家
1860年代开始，37岁的史蒂文斯迎来了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期。
那时的他常常不知疲倦地奔走于一些有名的沙龙之间，无数买家对他的画作赞叹不已。
A Musician，A.Stevens，1868绘，哈佛艺术博物馆所藏
史蒂文斯眼底的自豪也难以掩饰。他知道，他得到了贵族的青睐。
无数沙龙之上，贵族名流皆赞叹于史蒂文斯的才华。
也是在十九世纪的六十年代，史蒂文斯第一次接触到了来自东瀛的一种全新美术风格——浮世绘。
当时，日本开放对外贸易。伴随着从日本进口的茶叶与屏风，浮世绘风格也一同来到了欧洲。
《东海道五十三次》其一：京師：三條大橋，1833年绘
浮世绘风格代表画家歌川广重的名作之一，描绘日本旧时由江户（今东京）至京都所经过的53个宿场（相当于驿站）
屏風尽図屏風，制作于江户时期（1615-1868）
浮世绘风格主要以版画形式存在。相比于西方严谨的透视和构图，浮世绘多采用对比、留白和平涂的绘画手法，这对当时欧洲的印象派画家影响深远。
【上】北斋漫画是日本艺术家葛饰北斋的绘本画集。
【下】"The secret village of mice"，12件套日本风格盘子，灵感来自于北斋漫画。
尽管史蒂文斯本人一直否认自己是印象派画家，但对于新颖的艺术风格，他抱有同印象派画家一样的热情。
后印象派画家梵高曾多次临摹浮世绘代表画家之一歌川广重的画作
【左】1899 梵高临摹
【右】1856 歌川広重《龜戶梅屋舗》
浮世绘画作中的原始用色、具有戏剧性的透视和不对称构图，都让史蒂文斯很感兴趣。
以至于他一有空就拉着马奈到他的工作室，炫耀般地展示他收藏的东瀛艺术品，并分享彼此的见解。
The Psyché (我的工作室) ，A.Stevens，1871绘，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所藏
工作室的椅子上有日本版画，展示着这位艺术家的巨大热情；史蒂文斯是巴黎最早的日本艺术收藏家之一。
当一个画家狂热地爱上了一种新的艺术风格，他会止步于单纯地收集这种风格的艺术作品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1866年开始，史蒂文斯就尝试着把这种东瀛的魅力融入到艺术创作中，并顺利地创作出了融合日本元素的布面油画《玫瑰圣母》。
La Dame en rose（玫瑰圣母），A.Stevens，1866绘，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所藏
画面中一位穿着时髦的女士在仔细端详着一个日本摆件，一旁的桌上放着印有浮世绘的瓷瓶，这是一种被称为 'Japonisme’ 的时尚品味。
女士身侧的漆柜上也以浮世绘风格的图案进行了装饰，夺目的花纹或许是来自日本的螺钿工艺，这种工艺在中国和欧洲也具有悠久的历史，颇受贵族喜爱。
【左】明代黑漆嵌螺钿花鸟纹四方盖盒
【右】19世纪欧洲黑漆贝母螺钿工艺木箱
“看看你，我的朋友，一个更像巴黎人的比利时人。”
朋友的一句玩笑，却在无意间为史蒂文斯指明了方向——不仅是在沙龙之间， 这一次他要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Young Woman in White Holding a Bouquet（手持花束的白衣年轻女子），A.Stevens，国家艺术美术馆所藏
史蒂文斯终于等到了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在1867年的世界博览会上。时隔12年，他又一次带着画作来到了这个熟悉的舞台。
1867年世博会又称艺术与工业世界博览会，是迄今为止所有国际博览会中规模最大的一次，50,226家参展商，耗资共计5,883,400美元。
这一次史蒂文斯展示了18幅呕心沥血创作的油画，其中也包括他的代表作——L'Inde A Paris（印度在巴黎）。
L'Inde A Paris，A.Stevens，1867绘，现被私人珍藏
画中的女士侧目观赏着桌上这个来自异国的艺术品，日本江户时代的人偶，正端坐在特殊材质雕制的印度风格的小象上。
右侧的屏风上同样绘制了具有明显东方特色的画作，恰好展现了这种远东的艺术风格在当时欧洲的上流社会非常流行。
" 这幅画里的背景相当出彩，甚至达到了维米尔的水平。 "
—— 艺术评论家罗伯特·德·孟德斯鸠
命运不会刁难努力的人，他成功赢得了博览会的一等奖，并被授予了荣誉军团军官徽章。
荣誉军团勋章被授予对国家有重要贡献的人们。
拿破仑以一句名言着称："我想装饰我的士兵和我的学者”。
也是在这一年，史蒂文斯步入了事业生涯的黄金时期。
尽管史蒂文斯本人已经达到了他绘画事业的巅峰，但当时动荡的世界格局却不会为他停下脚步。
1870年，欧洲爆发了著名的普法战争，深爱巴黎的他请求市长允许他加入国民警卫队，为法国人民而战。
深爱巴黎的他前去前线，为法国人民而战。
" 我在巴黎生活了二十年， 与一个巴黎人结婚，我的孩子在巴黎出生，我的才华，如果我有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法国。 "
—— 阿尔弗雷德·史蒂文斯
战争结束后，史蒂文斯重新回到他的工作室进行创作，并致力于将浮世绘风格更加完美的融入自己的作品。
Quatre Saisons（四季），A.Stevens，1869-1876 年，比利时皇家收藏 / 当时的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委托史蒂文斯用四个季节为主题来装饰大厅。
04 跨过迷茫的晚年时光
时间会让一切都沉淀下来，史蒂文斯也不例外。
经历过如此之多，年过半百，史蒂文斯看待世界的眼光也发生了转变。他的心思变得更加细腻。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所有情感倾注进了颜料中，描绘在了画布上。
The Parisian Sphinx（巴黎狮身人面像），A.Stevens，1875-1877绘，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博物馆所藏
1880年的一天，史蒂文斯凝视着坐在椅子上略显紧张的模特，画家那善于欣赏美的眼睛和敏锐的直觉让他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忧郁。
Young Woman with a Japanese Screen（日本屏风前的女人），A.Stevens，约1880绘，速度艺术博物馆所藏
他特意为她的画像选择了以金箔铺设的日本金地屏风作为背景，屏风上的仙鹤在日本文化中是祥瑞之鸟 。
而仙鹤象征求偶的舞姿恰到好处的点明了女人的悲惨处境——她并非贵族，却流连于贵族之间。
细节图
他微微移开目光，确保自己不会冒犯地盯着这位两次自杀未遂的可怜女人。即使这位女士的社会地位并不高，他也不会歧视她。
他的尊重会平等的给到每一个人。
【细节图】年轻女子抬起的右臂手腕上有着还未完全愈合的斜纹：先是犹豫的痕迹，然后是两道严重的伤口。
尽管史蒂文斯绘画生涯一帆风顺，他晚年的生活质量却并没有达到与成就相匹配的水准。
糟糕的投资经历和过度的消费给他造成了巨大的经济困难，这使他不得不创作更多的作品来贴补家用，身心上的压力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史蒂文斯晚年的生活质量并没有达到与成就相匹配的水准。
1883年的一个清晨，史蒂文斯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为庞大的债务而焦急地踱步。
还没来得及处理好自己身上的烂摊子，挚友马奈的死讯就犹如闪电一般击中了他。
马奈之墓
竖立着爱德华·马奈的半身像，位于法国巴黎帕西公墓
祸不单行，史蒂文斯在一次就诊中被检查出了严重的气管疾病，他的医生几乎不近人情地命令他给自己放假。
可怜的史蒂文斯还没来得及多争取一点绘画时间，就被医生严肃的表情给堵住了嘴。
幸运的是，一位巴黎画商愿意提供50,000法郎资助他的假期，以换取史蒂文斯在那段时间创作的画作。
在这位富有的巴黎画商赞助下，史蒂文斯得以在休假的同时，继续他热爱一生的创作事业。
或许是因为时常坐在海边感受海风的轻抚，那段时期，史蒂文斯的画中充满了轻松自由的海景元素。
左右滑动查看更多图片【史蒂文斯画作从左到右依次为】
Femme Elegante Voyant Filer Un Vapeur / 1884
月光 / 1885 / 克拉克艺术学院所藏
黄昏的灯塔 / 约 1887
撑着阳伞远眺大海的女士 / 日期不详
不得不说，医生的强制“度假”帮助史蒂文斯很快恢复了精神，然而这位不消停的画家并没有规规矩矩的享受他的晚年时光。
1889年世纪博览会，史蒂文斯与艺术家们共同绘制了这幅他晚年绘画生涯的巅峰之作《世纪全景》。
L'Histoire du siècle（世纪全景）（片段），20×120米，1889绘
这幅体量之大的巨作，展示了1789年革命开始到1889年法国历史上的主要事件。
画中描绘了640多位名人、作家、艺术家、政治家、革命者、士兵、学者。
“约瑟芬皇后和她的宫廷”的准备图，A.Stevens，1889绘，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所藏
“拿破仑三世与他的宫廷和他的将军们”的准备图，A.Stevens，1889绘，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所藏
画作一经展出瞬间掀起了一阵热议，人们感慨着这位66岁高龄的画家宝刀未老。
同时，阿尔弗雷德·史蒂文斯这个名字也被所有人铭记在心。就像他少年时期初到巴黎时许下的目标一样，巴黎承认了他，整个欧洲都承认了他。
Tuileries Gardens（杜乐丽花园），《世纪全景》曾安装在花园的圆形大厅中长达七年
《世纪全景》完成后不久，玛丽因重病卧床。
史蒂文斯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来陪伴他的爱人。可惜，再多的爱意和眼泪也无法抵挡死亡的到来。
1891年的晚秋，带着寒意的秋风吹过史蒂文斯家的阳台，玛丽精心照顾的花儿落了。
挚爱的离去带走了他所有的灵感。他彻底封笔，告别了他的职业生涯。
"我失去了她，永远。"
—— 阿尔弗雷德·史蒂文斯
史蒂文斯想起与妻子泛湖的那个午后，慢慢“遁”入梦乡。
1906年的一个午后，阳光正好，史蒂文斯安详地窝在沙发上面，安静的房间里仅有他均匀的呼吸声，渐渐的，他感到一丝疲倦。
清风拂过他的眼眸，但这一次阳光没有叫醒他
——他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梵高在写给他弟弟的信中曾这样评价史蒂文斯的作品：
“能否完美塑造人物，取决于艺术家知道要在他的人物中投入多少生命和激情。”
阿尔弗雷德·史蒂文斯晚年照片
史蒂文斯的一生成就无数，最让他骄傲的便是他从未被定义的风格，他沉浸于艺术，最终化作艺术本身。
试着去凝望那画中人的眉宇吧，他把一切都藏在了画中。
编辑｜Lo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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