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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修订版(273)叔侄决裂(附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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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3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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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彧的生母沈婕妤早逝,由刘骏的生母路太皇太后将其抚养长大。刘彧一直对她谦恭有礼,路太皇太后也非常疼爱他。
刘子业被杀后,路太皇太后成了路太后,为了安慰她,刘彧下令以路太后的侄子路休之为黄门侍郎,路茂之为中书侍郎,又将寿寂之等十四人封为县侯、县子,然后改组朝堂,重点是安抚宗室。
公元465年十二月初一,刘彧以东海王刘祎为中书监、太尉,镇军将军、江州刺史、晋安王刘子勋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十二月初四,以建安王刘休仁为司徒、尚书令、扬州刺史,山阳王刘休祐为荆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为南徐州刺史。
十二月初七,刘彧正式登基,宣布大赦。即位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将刘子业制定的荒唐法规和封赏全部废除。
十二月十一,刘彧以右卫将军刘道隆为中护军。刘道隆深受刘子业宠信,曾经奉刘子业之命奸淫过刘休仁的母亲。刘休仁见刘道隆继续升迁,愤而请辞。为了安抚刘休仁,刘彧命刘道隆自杀。
宗越、谭金、童太一等人虽然被刘彧所安抚,但内心始终惴惴不安。刘彧也不想让他们继续呆在宫里,从容道:“你们遇到如此凶残的皇帝,辛苦已久,应该有个休养的地方,大郡由你们挑选。”
宗越等人已疑心自身难保,听完刘彧的话后,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就在一起筹划叛乱,还把计划告诉了沈攸之。
不料,沈攸之转身向刘彧告密,刘彧下令逮捕宗越等人,投入狱中处死,沈攸之因献上投名状被重新召入宫中,任直阁将军。
十二月十三,刘彧以尚书右仆射王景文为尚书仆射。王景文就是王彧,因避讳刘彧的名字,开始以字行世。
王景文出身琅琊王氏,是王导的五世孙,王僧朗之子,美风姿,好言理,深为刘义隆器重,还让刘彧和他同名,又让刘彧娶王景文之妹王贞凤为妻,两人关系匪浅。
不久,王贞凤被立为皇后,王景文摇身一变成为国舅。
刘休祐入朝时,让长史、南梁郡太守殷琰代理府州事。等到刘休祐改任荆州刺史,就以殷琰为督豫、司二州诸军事、豫州刺史。
殷琰也是士族出身,父亲殷道鸾曾任刘义季的右军长史,少时以节义著称,得到刘义隆的赏识,宠遇和王景文不相上下,历任鄱阳、晋熙二郡太守、豫州治中从事史、庐陵内史,长期辅佐诸王。
此番出任豫州刺史,是殷琰第一次担任封疆大吏、坐镇一方。
当刘彧竭尽全力的修复刘子业给国家带来的创伤时,一场叛乱却不期而至,并最终席卷全国,将刘宋折腾得支离破碎。
叛乱的根源并不复杂,是有人质疑刘彧根本没资格继承帝位。
前面曾说到,晋安王镇军长史、寻阳内史邓琬不堪刘子业的残暴统治,怂恿晋安王刘子勋起兵造反,并集结了一大批反对派。
刘彧即位后,为了安抚刘子勋,将其任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官员得到命令后,都很高兴,一起去造访邓琬道:“暴君已被铲除,殿下也已开府,公私都值得庆祝。”
本来,邓琬起兵是为了诛杀刘子业,如今刘子业已死,他的主子也得到重用,应该就此罢手,但野心告诉他,刘子勋是刘骏之子,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寻阳起兵也和刘骏当初的情形一样,大事一定会成功。
一念及此,邓琬拿过刘彧的命令扔在地上道:“殿下应该当皇帝,开府是我们的事。”众人大吃一惊,这是要争夺皇位啊。
在邓琬的蛊惑下,一些人被说服,开始加入他的阵营,不到十岁的刘子勋就这样被造反了,逐渐形成以他为旗号的寻阳政权。
不过,邓琬空有野心,却无才干,庸俗愚蠢,还贪得无厌。决定起事后,他和陶亮大力整治武器铠甲,向四方征兵。
雍州刺史袁顗和邓琬早就沆瀣一气,回到襄阳后,立刻同谘议参军刘胡一起修缮甲兵,招兵买马,谎称奉路太皇太后的命令,让大家起兵举义,然后传檄各州郡,又表奏刘子勋,劝说他登基称帝。
刘胡是南阳涅阳人,因脸面黝黑似胡人,取名刘坳胡。长大后,因坳胡叫起来拗口,改为刘胡。他出身郡中小吏,能言善辩,又善于谋划,渐渐升为队主,历任建昌太守、建武将军,加龙骧将军。
十二月二十二,得知刘子勋抗命,刘彧改命刘休祐为江州刺史,荆州刺史、临海王刘子顼留任原职。
此前,刘子业以邵陵王刘子元为湘州刺史,中兵参军沈仲玉为道路行事,走到鹊头时,听说寻阳起兵,不敢再前进。
邓琬派人劫持了刘子元,又让刘子勋在桑尾竖起大旗,传檄建康,声称“我立志遵奉传统,罢黜愚昧,拥戴贤明”,又骂刘彧“假传太皇太后之命,害死至亲,篡夺皇位,违背祖宗,孤立兄弟。我们兄弟虽然弱小,可还有十三个人,祖宗有什么过失,竟要断绝祭享?”
郢州刺史、安陆王刘子绥接到刘子勋第一次发来的檄文时,打算进攻刘子业,不久听说刘子业已死,就下令解除武装,停止招兵买马。
然而,没过多久,听说还要打仗,郢州行事荀卞之便派谘议、领中兵参军郑景玄率领众军迅速赶来,并运送军粮,支持刘子勋。
与此同时,荆州行事孔道存拥奉刺史、临海王刘子顼,会稽将佐拥奉太守、寻阳王刘子房全都起兵响应刘子勋。
公元466年正月初五,刘彧征召刘子房为抚军将军,命巴陵王刘休若接替刘子房的职位,刘子房拒不听命。
如此一来,局势就非常明显了,刘义隆的儿子都支持刘彧,刘骏的儿子都支持刘子勋,宗室分裂成两个阵营,上演叔侄大战。
不过,与其说是叔侄大战,不如说是一群野心家想要从中渔利,因为刘骏的儿子大多年幼,被自己的僚佐所控制。从这个角度来说,支持刘子勋的大多不怀好意,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月初六,刘彧下令朝廷内外戒严,以刘休仁为都督征讨诸军事,命车骑将军、江州刺史王玄谟做他的副手。刘休仁驻军南州,以沈攸之为寻阳太守,带兵驻扎虎槛。
当时,王玄谟大军还没有出发,前锋部队共十路兵马,络绎相继到达前线。每天晚上,各军营都用自己的号令,谁也不听谁的。
沈攸之对诸将道:“现在各军营的号令不同,如果有人夜里互相喊叫呵叱,便可能引起军中惊骇,发生混乱,这是取败之道。我建议以一个军营的号令作为全军的号令。”众将领都同意,遂以沈攸之为尊。
正月初七,刘子勋在寻阳登基,改元义嘉,以刘子绥为司徒、扬州刺史,刘子房和刘子顼都加开府仪同三司,以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张悦为吏部尚书,袁顗为尚书左仆射,其他将领、僚佐以及各州郡等地方长官,按等级进官加爵,正式和刘彧分庭抗礼。
宗室分成两个阵营后,各地方大佬迅速成为刘彧和寻阳政权争夺的对象,他们将直接关系着皇位的归属。
让刘彧始料未及的是,徐州刺史薛安都和冀州刺史崔道固竟都宣布响应刘子勋,尤其是薛安都,是军中实力派,他的立场至关重要。
薛安都背叛后,派人招引侄子左将军薛索儿和右卫将军柳光世,薛索儿立即带着薛安都的家属叛逃建康,柳光世也在寻找机会叛逃。
正月初八,刘彧以征虏司马申令孙为徐州刺史,取代薛安都,又在义阳建立司州府,以义阳内史庞孟虬为司州刺史。
接着,刘彧向青州刺史沈文秀征兵,沈文秀派麾下将领刘弥之等率军南下,增援建康。正巧,薛安都派人邀请沈文秀拥护刘子勋,沈文秀于是改命刘弥之中途去薛安都那里待命。
补充一句,沈文秀是沈庆之之子,颇有乃父之风,骁勇善战。他之所以倒向刘子勋,应该和沈攸之效忠刘彧有关。
沈文秀倒向刘子勋后,刘弥之却坚持效忠刘彧,率军攻打驻守下邳的薛安都女婿裴祖隆,裴祖隆战败,和征北参军垣崇祖逃到彭城。
垣崇祖出身将门世家,少时即以才能和谋略著称,后成为一代名将。
刘弥之宣布效忠刘彧后,族人北海太守刘怀恭和侄子刘善明都起兵响应,遭到薛索儿的进攻,刘弥之战败,逃到北海据守。
眼见建康朝廷战局不利,庞孟虬背叛了刘彧,起兵响应刘子勋。
对于支持刘子勋的人来说,刘子业继承的是刘骏的帝位,即使刘子业该废,继位的也应该是刘骏的儿子,而不是刘骏的兄弟。
但在刘彧看来,连刘骏的皇位都是武力夺来的,况且他们父子俩治国如此稀烂,人心尽失,我是刘义隆的儿子,为什么不能拨乱反正?
从法理上来说,刘彧和刘子勋都有资格继承帝位。所以,事已至此,讨论正统与否已没有任何意义,只能靠武力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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