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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赵廞叛乱三个月覆灭,李特惊天逆袭占据成都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8篇

元康六年(公元296年),朝廷以扬烈将军赵廞为益州刺史,征调梁州、益州的军队和粮食援助雍州讨伐氐、羌人。

赵廞是贾南风的姻亲,本为长安令,因齐万年叛乱,被贾南风委以重任坐镇益州,其实没什么大本事。

目睹了朝廷这些年的乱象后,赵廞深深的觉得,司马氏要玩完了,于是在益州开仓放粮,赈济流民,收买人心,想以此成就一番霸业。

在赵廞的笼络下,李特、李庠兄弟成为他的爪牙,又通过他们控制了从雍、梁二州来的流民,组成了一支非正规军。

李特等人凭仗着赵廞的权势,专门聚众作强盗,蜀人十分忌恨他们。

成都内史耿滕是本地人,多次向朝廷秘密奏报称:“流民剽悍骁勇,而蜀人怯懦软弱,主不制客,一定会造成祸乱,应该让流民还归本土。如果让他们留在地势险要的蜀地,恐怕秦州、雍州地区的灾祸就要转移到梁、益地区了。”赵廞听说后,对耿滕怀恨在心。

永康元年(公元300年)十一月,司马伦下诏征召赵廞回朝担任大长秋,以耿滕取而代之。

大长秋是皇后宫中的大总管,权势怎比得上益州刺史?况且,赵廞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是想将他骗回去再收拾他。

接到诏书后,赵廞派文武官员一千多人前往迎接耿滕。当时,成都郡治所在少城,益州治所在太城,赵廞仍留在太城,并没有离开。

耿滕打算直接进入太城,功曹陈恂劝说道:“现在益州与成都郡结怨日深,你进城一定有大灾祸,不如留在少城观察太城的变化,向各县发布檄令让各村保联合做好抵御秦氐人的准备,西夷校尉陈总就要到成都了,暂且先等他来。不这样的话,就退到犍为防守,西渡到江源,以防不测。”刚愎自用的耿滕不听。

这天,耿滕率众进入太城,赵廞果然派兵阻挡他,在西门发生战斗。最终,耿滕失败而死,手下僚属全都逃窜,只有陈恂两手反绑去面见赵廞,请求收殓耿滕的遗体,赵廞欣赏他的义气成全了他。

接着,赵廞又派兵阻拦西夷校尉陈总。陈总走到江阳时,听到赵廞怀有谋反的心思,主簿赵模道:“现在州、郡关系恶劣,一定会出现大的变乱,应该迅速赶到那里,西夷校尉府的职责是掌握蜀地兵权,帮助顺从朝廷的人征讨谋反者,谁敢乱动!”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坐山观虎斗,陈总沿途走走停停,等到了南安县鱼涪津渡口时,已经碰到了赵廞的兵马。

赵模又向陈总建议道:“应该分发财物召募士兵来作战,如果打败赵廞,就可以得到益州,如果不能战胜,还可顺流而退,两全之计。”

陈总不以为然:“赵廞是痛恨耿滕,所以才杀他,我与他又没有仇怨,何至于此?”赵模道:“赵廞既然起事,一定会杀掉您来树立军威,您即使不与他发生冲突,他也不会放过您。”

赵模的判断合情合理,但任凭他说得声泪俱下,陈总就是不听。

果然,赵廞的部下一发现陈总,立即发起进攻,将毫无准备的陈总斩杀。用四川话说,陈总就是一个棒槌,专门来送人头送经验的。

接连杀死耿滕和陈总,赵廞在益州再无敌手,信心大增,自封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安置僚属,改换郡县守令,西晋朝廷所任命的官员,没有不听从他号令的。

李庠带领妹夫李含和天水人任回、上官晶、李攀、费他以及氐人符成、隗伯等以及所属四千骑士归服赵廞,赵廞声势大振。

赵廞任命李庠为威寇将军,封为阳泉亭侯,视为亲信心腹,让他募集六郡的强壮勇武之人,以截断北来的道路,对抗朝廷。

永宁元年(公元301年)正月,骁勇又得人心的李庠已经招募到一万余人。如此强大的号召力,让赵廞对他生出忌惮之心,隐忍未发。

长史杜淑、张粲劝说赵廞道:“将军刚刚起兵就仓促派李庠在外掌握重兵,他不是我们的族类,一定不会和我们一条心,应尽早除之。”

李庠对这些一无所知,还以为遇上了真命天子,一厢情愿的劝说赵廞称帝。杜淑、张粲却告诉赵廞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将李庠与他的子侄十余人一起杀了。

当时,李特、李流都在外带兵,赵廞派人去抚慰他们道:“李庠说了不该说的话,应判死罪,与你们兄弟不相干。”还任命他们为督将。

杀了我们兄弟,就这么一句解释?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李特和李流愤恨不已,带领兵马回归绵竹,等待时机反水。

不用等待太久,这个机会马上降临在李特兄弟面前。

赵廞的牙门将许弇请求担任巴东监军,杜淑和张粲坚决不同意,许弇大怒,亲手在赵廞府门前杀了他们,杜淑和张粲的随从又杀了许弇。

这三人都是赵廞的心腹亲信,转眼间因为内斗全部丧命,赵廞的实力大减,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随后,赵廞派长史费远、蜀郡太守李苾、督护常俊等率领一万余人驻扎在绵竹的石亭,以阻挡朝廷的讨伐。

得知消息的李特秘密聚集了七千多兵卒,夜袭费远等人所率的军队,发起火攻,被烧死的十有八九,乘胜进攻成都。

费远、李苾以及军祭酒张微趁夜夺路而逃,文武官员全部跑散。仓皇之下,赵廞独自与妻子乘坐小船逃走,到广都时,被随从杀死。李特随后进入成都,纵兵大肆抢掠,派遣使者到洛阳,陈述赵廞的罪状。

从举起反旗,到被李特所杀,赵廞的创业之路只坚持了不到三个月。他的存在似乎只有一个价值,那就是为李特铺路。

赵廞举起反旗,竟然要靠一个流民首领来平叛,此时的西晋到底在干什么呢?不好意思,他们开启了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八王之乱下半场,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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