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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谢晦精于谋略疏于作战,刘义隆一战功成大赢家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06篇
解决徐羡之和傅亮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麻烦是谢晦,因为他毕竟是手握兵权的荆州刺史,还曾是刘裕的谋士。
刘义隆为此向檀道济询问对策,檀道济道:“谢晦精明老练,但从没有单独领兵,战阵之事恐非其所长。臣了解谢晦的才智,谢晦也了解臣的勇敢。臣奉皇命讨伐,可以在他摆开阵势前将他擒获。”
元嘉三年(公元426年)正月十七,刘义隆征召王弘为侍中、司徒、录尚书事、扬州刺史,以彭城王刘义康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这时,辅国府中兵参军乐冏再派人报告谢晦,说徐羡之、傅亮、谢皭等人已被杀。谢晦先为徐羡之、傅亮举行祭礼,又为弟弟及儿子发丧,然后走出虎帐亲自统率军队。
谢晦当年曾跟随刘裕南征北讨,经验丰富,所以发号施令、指挥调动莫不切实妥当,人们从四面八方投奔而来,几天内就聚集了三万精兵。
起兵前,谢晦先上表盛赞徐羡之、傅亮等都是忠贞之臣,却惨遭冤杀,又宣称:“如果我们想长久地把握权柄,不为国家着想,完全可以拥戴幼主,谁敢说个不字?又怎会逆流而上三千里,虚位七十多天,去迎接陛下呢?已故的庐陵王在营阳王在位时,就曾犯上,是他自己死于非命,不有所废黜,怎会有陛下的兴起!今日之事,都是王弘、王昙首和王华等人的猜忌和挑拨离间。现在,臣要发动大军,清除陛下身侧奸恶。”
收到谢晦的上表后,刘义隆下诏戒严,各路军队依次出发前往讨伐。
谢晦以弟弟谢遁为竟陵内史,率一万人留守江陵,他自己亲率两万人从江陵出发,指挥的战舰从江津一直排列到破冢,旌旗招展,遮天蔽日。目睹这一切,谢晦长叹道:“真恨不得这是一支勤王之师!”
谢晦想要派兵袭击湘州刺史张劭,何承天因为张劭的哥哥益州刺史张茂度与谢晦私交甚好,建议道:“张劭的态度还不明朗,不应该轻率地发动攻击。”谢晦写信招抚张劭,张劭断然拒绝。
二月十一,刘义隆从建康出发,命王弘与刘义康留守建康,进驻中书下省,侍中殷景仁也参与留守京师之事。刘义隆的姐姐会稽长公主刘兴弟住进皇宫,总管后宫事务。
谢晦从江陵东下,何承天留守江陵。当谢晦抵达西江口时,到彦之的军队已开进彭城洲。庾登之据守巴陵,既不敢也不想前进。
时值大雨连绵,数日不停,参军刘和之警告庾登之道:“我们遇雨,敌人也遇雨,檀道济的大军不久就要到了,官军实力正强,我们应该速战速决。”
庾登之还是不肯出战,令手下的小将陈祐制作一个大口袋,装满茅草悬挂在桅杆之上,声称可以用来焚毁敌人的舰船,然后以火攻必须等到天晴为由,延缓会战的日期。
谢晦同意了庾登之的意见,逗留十五天后才派中兵参军孔延秀进攻驻扎在彭城洲的将军萧欣,大破之,又进攻彭城洲阵地,一举攻克。官军的大小将领都主张退走,据守夏口,到彦之强烈反对,于是退守隐圻。
首战告捷,谢晦又上疏为自己辩护,并声称:“如果陛下把四凶斩首,将三监的人头悬挂在宫墙上,我就立刻停止进攻,一切如故。”
都已经兵戈相见了,居然还想着握手言和,谢晦够天真,也就此错过了一举击溃到彦之的机会。
当初,谢晦与徐羡之、傅亮为了保全自己,让谢晦把守长江上游,将檀道济安置在广陵,使他们各自拥有强兵,足以胁制朝廷,而徐羡之、傅亮在朝中居高官、掌实权,可以维持长久的安定。
不久,檀道济领兵前来,谢晦听说后,不禁大为惶恐,束手无策。檀道济一到隐圻,立即与到彦之合兵一处,战舰沿岸停泊。
谢晦最初看战舰不多,不以为意,也没有马上发动攻击。到了晚上,东风大起,官军的舰船,帆篷满张,陆续抵达,前后相连,塞满江面。谢晦的军队立刻士气涣散,军无斗志。
二月十九,官军挺进到洲尾,战舰排列着渡过长江,谢晦的军队一触即溃,全军大败。谢晦在夜色掩护下投奔巴陵,然后回到江陵。
二月二十七,眼见战局已定,刘义隆从芜湖东归建康。
除了到彦之和檀道济的水军,刘义隆还派雍州刺史刘粹从陆路率领步骑袭击江陵。刘粹刚到沙桥,谢晦的司马周超就率军一万多人迎战,刘粹大败,死伤士卒一半以上。
不久,传来谢晦战败的消息,周超被迫回到江陵。谢晦逃回江陵后,没有做其他任何部署,只是惭愧地向周超道歉。
当天晚上,大失所望的周超弃军而走,一个人乘舟前往到彦之的营地请降。随后,其他部将也全部散尽。
大势已去,谢晦携同谢遁等人共七骑北逃。谢遁身体肥壮,不能骑马,谢晦常常要停下来等候,导致行进速度非常慢。
二月三十,谢晦一行逃到安陆延头,被当地戍守的将领光顺之俘虏,用囚车送到建康。
谢晦逃走后,到彦之进抵马头,何承天投降,到彦之暂时主持荆州政务,以周超为参军。等到刘粹将沙桥之败上报,到彦之又将周超逮捕。
随后,刘义隆下令斩杀谢晦、谢皭、谢遁以及他们兄弟的儿子,同时被斩的还有谢晦的同党孔延秀、周超等人。
庾登之因在谢晦军中没有实权,免于被杀,只被免除官职监禁,何承天及南蛮行参军王玄谟等都得到朝廷的赦免。
周超因骁勇善战而被杀,庾登之却因怯战保全性命,他们的结局充分说明了一句话,如果选择错误,越努力的人就会输得越惨。
谢晦败走的时候,左右亲信都抛弃他各自逃命,唯独延陵盖一人追随,刘义隆念其忠义,以延陵盖为镇军功曹督护。
谢晦起兵之时,曾连络北魏南蛮校尉王慧龙为外援。王慧龙率军一万人攻陷思陵戍,包围项城,等到听说谢晦战败,退回北魏境内。
益州刺史张茂度也曾接受刘义隆的诏书去袭击江陵,但直到谢晦战败,他的军队才到白帝城。
当时,有很多人怀疑张茂度对朝廷有二心,刘义隆因为张邵的缘故,对他的行为不予追究,只是派人接替他镇守益州。
徐羡之、傅亮和谢晦三人先后被杀,宣告刘义隆彻底掌控了刘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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