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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萧嶷急流勇退寿终正寝,萧长懋早逝萧赜在作死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34篇
尽管萧赜对萧嶷百分百的信任,萧嶷却始终怀有激流勇退之心。在他看来,萧赜对他越是信任,一旦萧赜去世,他就越危险。
永明七年(公元489年),萧嶷上书请求辞职,返回旧邸。萧赜同意了他的请求,却让他的世子萧子廉代替他镇守东府。
萧子廉,萧嶷的长子,生年不详,但既然比萧子响晚出生,这一年就绝不会超过二十岁。萧子廉为人仁厚,却年寿不永,四年后病逝。
永明八年(公元490年),吏部尚书王晏因多年患病,自请辞职,萧赜打算以西昌侯萧鸾接任吏部尚书,为此手敕征求王晏的意见。
王晏答复道:“萧鸾才干有余,但不熟悉豪门士族,恐怕不能担此要职。”萧赜就此放弃。
萧鸾是萧道成的侄子,少年丧父,由萧道成抚养长大,视若己出。刘宋时,萧鸾官至宁朔将军、淮南、宣城太守,以行事严格而闻名。
萧道成即位后,萧鸾担任侍中,封西昌侯。萧赜即位后,萧鸾转为度支尚书,任右军将军,之后又历任要职,是宗室中的实力派。
从一开始,萧赜就很器重萧鸾,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个野心家。
永明十年(公元492年)四月十五,萧嶷因病去世,年仅四十八岁。
对于萧嶷的去世,萧赜深感悲痛,直到很久以后,一提起他还是抽泣流泪。萧嶷的丧事极为隆重,萧赜追赠他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丧礼规模仪式遵循汉东平献王刘苍旧例。
萧嶷生性仁善,为人恭谨廉洁,从不贪图金钱,更不接受贿赂。病重时,他曾立下遗嘱,对几个儿子道:“才能有优劣好坏之分,官位有亨通受阻之分,运气有贫穷富贵之分,这是自然之理,你们所处的位置还不足以让你们仗势欺人。”一番话让他们受益终生。
萧嶷去世那天,家中没有任何现钱,萧赜下令每月接济萧嶷家一百万钱,直到自己去世才停止。
五月十四,萧赜以竟陵王萧子良为扬州刺史,代替萧嶷的位置。
永明十一年(公元493年)正月,萧赜以骠骑大将军王敬则为司空,以镇军大将军陈显达为江州刺史。
陈显达出身寒门,每次升官时,他都面带恐惧,表情羞愧,并告诫儿子不要依仗富贵欺凌他人。但他的儿子们却追求豪华奢侈,一副世家子弟做派,陈显达很不高兴。
有一次,他的儿子陈休尚被任为郢府主簿,赴任时途经九江,陈显达借机告诫道:“麈尾、蝇拂是王家、谢家那样的人使用的东西,你不需要拿着它。”说完,当着陈休尚的面将它们烧掉。
萧嶷是文官第一,陈显达是武将第一,他们行事如此低调谨慎,除了性格使然,更多的是政治嗅觉。亲身经历刘宋末年的宫廷惨剧,他们比所有人都明白,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危险。
对此,萧赜似乎没有足够的认识,太子萧长懋的表现更让人大失所望。
作为太子,萧长懋表面待人温和,内心实则猜忌。萧赜晚年喜欢游乐欢宴,将尚书各曹的事务交给萧长懋处理,萧长懋由此威加内外。
和萧道成、萧赜都不同,萧长懋生性奢侈豪华,他修建的殿堂、花园远远超过了萧赜的宫殿,费用以千万计,各种服饰、玩物也都奢侈得过分,担心被萧赜看见,就沿着殿门种了一排排修长的竹子。
萧长懋曾请求萧赜让他在东田建造一个小规模的林苑,让东宫卫士轮番充当工匠,营造城墙,围住街巷,规模远超预期。萧赜的性情虽然严厉,也到处都有耳目,但萧长懋的所作所为却没人敢告诉他。
萧长懋又让亲信徐文景制造皇帝专用的辇车和其他专用物品。萧赜曾经亲临东宫,萧长懋没来得及将辇车收藏起来,徐文景急中生智,将一尊佛像放在辇车里,萧赜因此没有生疑。
徐文景的父亲徐陶仁深知萧长懋不是好鸟,儿子跟着他必定没有好下场,毫不客气的对徐文景道:“我正在打扫墓地,随时等着为你办丧事!”然后将全家搬走,躲得远远的。后来,徐文景果真被下令自杀,徐陶仁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有一次,萧赜偶然路过东田,看见那里的建筑非常壮观华丽,勃然大怒,下令逮捕监作主帅,严厉斥责萧长懋。
因为这件事,萧长懋惴惴不安,以致身患重病。正月二十五,萧长懋郁郁而终,年仅三十五岁。
萧长懋去世后,萧赜偶然步行到东宫,看到萧长懋过去的那些奢华的服饰、玩物,极为愤怒,下令有关部门全都销毁。
余怒未消之下,萧赜认为,萧子良平时和萧长懋关系最好,可他却没有把这些报告给自己,为此严厉责备萧子良。
萧长懋平日里一向讨厌萧鸾,曾对萧子良道:“我特别不喜欢这个人,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缘故,可能是他福份浅吧。”暗示将来要杀了他。
当时,萧子良还极力替萧鸾解释辩白。没想到,等到萧鸾夺取政权,去反过来将萧长懋的子孙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四月十四,萧赜立南郡王萧昭业(萧长懋长子)为皇太孙,太子宫内的文武官员全都改为太孙属官,又封太子妃王氏为皇太孙太妃,南郡王妃何婧英为皇太孙妃。
萧赜共有二十三个儿子,此时在世的仍有将近二十个,但他偏偏不选儿子为太子,而去立皇太孙。熟悉宫廷政治的都明白,这是在玩火。

当然,这只是事后诸葛亮。实际上,萧赜之所以选择萧昭业为储君,并不是维护嫡长子继承制,而是他觉得萧昭业在子孙中最为优秀。

萧昭业少年时容貌俊美,喜好隶书,言谈举止风度翩翩,外表如同人中龙凤,萧赜曾指示不得把他的手书随便流传出去,加以珍藏。

萧赜每五日问讯一次王侯,常常单独把萧昭业叫到帐内,特加抚问,叫他小名“法身”,极其钟爱,视之为自己的继承人。

但萧昭业和萧赜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所有一切都是表演出来的,表面上神采奕奕、聪明神武,内心却冷血到了极点,不折不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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