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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嫌弃平城拓跋宏欲迁都,以南征之名行迁都之实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35篇
随着政权的稳定和国力的提升,萧赜也动起了北伐的念头,曾在石头城制造三千辆露车,打算从陆路收复彭城。
流亡至北魏的刘昶借此机会多次在拓跋宏面前哭诉,乞求派他到边境戍守,招收仍然怀念刘宋的百姓,向南齐报仇雪耻。
拓跋宏为此在经武殿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并在淮、泗之间贮备了很多喂马的草料。
萧赜听说后,以右卫将军崔慧景为豫州刺史,防备北魏的入侵。
其实,拓跋宏并非真的想要南征,而是以南征之名行迁都之实。
拓跋宏一直认为,平城位处北方,气候寒冷,六月时还在下雪,而且经常狂风大作,飞沙漫天,并不适合作为都城,想要迁都洛阳。
但迁都兹事体大,拓跋宏担心文武官员们不同意,准备先提议大举南征,然后胁迫群臣留在洛阳。
永明十一年(公元493年)五月,在明堂南厢东边的偏殿斋戒后,拓跋宏召见群臣,让太常卿王谌占卜,得到革卦。
拓跋宏趁机道:“商汤和周武进行变革,是适应上天之命,顺应百姓之心,没有比这更吉祥的。”群臣都保持沉默。
尚书、任城王拓跋澄道:“陛下继承几代累积下来的大业,并使之发扬光大,拥有了中原之地,如今想要讨伐还没有臣服的南朝,在这时得到商汤和周武变革之卦,恐怕并不全是吉利。”
拓跋宏厉声道:“繇云:'大人虎变’,你为何说不吉呢?”拓跋澄道:”陛下龙兴已久,怎么今天又要实施虎变呢?”所谓虎变,意指巨变。
拓跋宏怒道:“社稷是朕之社稷,任城王打算阻止大家吗?”拓跋澄不卑不亢道:“社稷虽然是陛下所有,但臣是社稷之臣,怎可明知危险而不说呢?”明确表态反对。
拓跋宏过了很长时间才缓和了气色,道:“每个人都该说出自己的看法,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欢而散。
回宫后,拓跋宏立即召见拓跋澄,先向他解释道:“刚才关于革卦的事,现在要跟你进一步讨论下。在明堂上,朕之所以大发脾气,是因为害怕大家争先恐后地发言,破坏了大决策,所以朕故意声色俱厉,以此吓唬那些文武官员罢了。朕觉得,你终究会了解朕的用心。”
于是,拓跋宏让左右侍从退下,对拓跋澄道:“朕想要做的这件事确实很不容易。我们国家是在北方建立起来的,然后迁都到平城。但是,平城乃用武之地,不适合文治。现在,朕打算进行移风易俗的重大变革,这条路走起来很困难,朕想利用南征的声势迁都中原,你认为怎么样?”
拓跋澄道:“陛下打算把都城迁到中原,用以扩大疆土,征服四海,这正是周王朝和汉王朝兴隆之由。”
原来你是赞同迁都的啊,拓跋宏如释重负,连忙问道:“北方人安土重迁,如果迁都,他们一定会惊恐骚动,你觉得该怎么办?”
拓跋澄答道:“非常之事,非常人所能及。陛下断自圣心,他们即使不乐意又能如何呢?”拓跋宏高兴道:“任城王是朕的张良啊!”
拓跋澄是拓跋宏的堂叔,宗室中位高权重,有了他的支持,拓跋宏终于下定决心独断专行一把。
六月初七,拓跋宏下令在黄河上修桥,准备让南下大军由桥上渡过黄河。六月二十八,拓跋宏讲论武事,命尚书李冲负责选拔将官。
七月初十,北魏戒严,传檄全国各地,正式宣布南征,又派录尚书事、广陵王拓跋羽手持皇帝符节前去安抚六镇,并征调六镇的突骑。
拓跋羽,拓跋弘第四子,拓跋宏的异母弟,聪明睿智,善于判案,曾担任大理,加卫将军,掌管京城诉讼,颇有能名,后升为特进、尚书左仆射,又担任太子太保、录尚书事,宗室中颇有威望。
八月十一,拓跋宏亲率三十多万步骑从平城出发,大举南征,命太尉拓跋丕和拓跋羽留守平城,都加授使持节。
拓跋羽建议道:“太尉最好全权节度,臣可以做他的副手。”拓跋宏道:“年长者有经验,能深谋远虑,年轻人有气魄,遇事坚决果断,你不要推辞了。”又以河南王拓跋干为车骑大将军、都督关右诸军事,司空穆亮、安南将军卢渊、平南将军薛胤三人为副手,率领各路人马共七万人从子午谷南下。
八月二十四,拓跋宏抵达肆州,看见路上百姓有腿瘸眼瞎的,立刻停下慰问安抚,又供给他们终生的衣食。
这时,大司马、安定王拓跋休逮捕了三名偷盗的士卒,将他们绑起来在各个军营中游行示众,然后准备将他们斩首。
拓跋宏巡视军营时,撞见此事,下令赦免,拓跋休认为不能这样做,坚持道:“陛下亲领六军,远征江南,刚刚走到这里,这些奸诈小人就开始偷盗抢劫,不斩了他们,如何禁止其他人为非作歹?”
拓跋宏道:“的确如你所言。但君王常有意外之恩,这三人虽然理应被处死,可是命运使他们遇到了朕,即便他们违反军令,朕也可以特别赦免。”又对司徒冯诞道:“大司马执法严肃认真,你们以后不能不小心谨慎做事。”在这以后,军纪开始森严起来,再也没发生类似事件
八月三十,拓跋宏抵达并州。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弄虚作假的地方官,并严肃处置。
并州刺史王袭颇有声誉和政绩,州内平安宁静,拓跋宏下令褒奖。但王袭为了包装自己,竟下令全州百姓在道路两旁竖起很多石碑,虚假地赞美他的德政。拓跋宏为此查问王袭,王袭回答时没有说实话。拓跋宏很生气,将他连降两级。
九月初九,拓跋宏下诏,规定凡是车驾经过的地方,如果给百姓的庄稼造成了损害,对每亩被毁坏的田地要发给五斛稻谷作为补偿。
九月二十二,拓跋宏一行浩浩荡荡的抵达洛阳。然而,要如何说服群臣们同意迁都呢?幸好,一场大雨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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