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奇谭》开了“独立”的头，烂了“故事”的尾

文：太虚宫

编辑：Mr.Friday

图片：网络

星期五言：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操刀的系列 Mini 动画剧于本年元旦发布，至本周更新完全8集。出乎预料的是前五集给本人所带来的的观影触感——它们着实彰显出了一种“独立电影”的气质。

▲《中国奇谭》总剧集海报，2023

何以称其“独立电影”？在我看来那无关乎技术性与故事性，更无关乎主题意义与思想深度，而在于它的“作者性”（即编剧、导演为一人）与“创作者主观性（即个性）”——制片人人若能让创作者在不受过多制度、意识形态、伦理、商业束缚的条件下自由发挥，那作品便很容易具备这种气质。

纵观西方电影，我们且不说欧洲那些反类型的“作者电影”，单是美洲，游离在主流电影体制外的导演就很多，比如说贾木许、伍迪·艾伦、大卫·林奇、昆汀、大卫·柯南伯格……

▲ 加拿大导演 大卫·柯南伯格

纵览这些导演的作品你会发现：他们很少导别人的或让别人导自己的本子，他们也很少在自己的电影里过度渲染什么主题或思想，他们要做的就是用电影的方式阐述自己的观点，以及释放某种视觉、听觉效果，哪怕这种视听觉意象是暴力的、极端的甚至反伦理的（这几年热映的美剧动画《爱，死亡和机器人》便是如此）。

▲《爱，死亡，机器人第一集》海报及剧照，2019

电影的独立性给观众带来的最大的受益点便是“独立的思考空间”，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留白”。这点着重体现在《中国奇谭》的第2、4、5集（《鹅鹅鹅》《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小满》）上。

▲《鹅鹅鹅》剧照

你会发现《鹅鹅鹅》为了营造氛围感和节奏流畅性甚至连台词都改成了字幕（要知道文字触发的想象可远大于有声旁白）；

《小满》摈弃了所有不必要的线索和解释戏份，弱化了戏外元素，将故事趋向更为含混晦涩化、市井碎片化以及人物生动化上；

▲《小满》剧照

《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则打乱了一贯的叙事逻辑（指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那种），让故事隐于作者的意识流里（或者说碎片回忆）之中；

即便像《小妖怪的夏天》这种编剧缜密，观点性较强的故事，也留给观众极庞大的观后思考空间。（注意：提出观点不同于思想灌输）

▲《小妖怪的夏天》剧照

所有这一切受益点，赖于一个创作者的“主观性”，也就是本人所谓的“独立性”。

独立性也好，主观性也罢，往往会使电影充满争议与瑕疵，却能让电影趋向极致。

然而，

这种“独立性（或者说个性）”到了第6、7、8集，出现了180度的转弯，这是《中国奇谭》前5集“出人意料”后带给本人的更大的意外！

▲《飞鸟与鱼》剧照

怎么说呢，那种“雅俗共赏”的尴尬性就好比你在“上海电影节新浪潮大师展”上猛然插播了一集“还珠格格”，让人匪夷所思！

显然，后3集跟前5集的“独立性”是反的——主题渲染与叙事套路过度流于表面。在这之下的则是空洞而俗套的故事框以及被思想主题堵死了的观众自我想象空间。

更甚者，那些中国、传统与民间的神秘性也没有了，“玉兔”与“机器人瓦力”的牵强捆绑，科幻穿越的低幼复制以及市井方言的过场式的拉近乎让电影流于俗套与教科。

如此，《中国奇谭》这系列动画剧在让人爱恨交集，尴尬别扭的同时，不禁产生了另一些疑惑：

你出品人干嘛不取其精去其糟呢，干嘛不干脆改成6集或5集把这个中国动画剧玩的极致点呢？！

平静下心情理性想来，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中国电影的尴尬，不也正是商业与艺术、个性与制度、传统与开放间矛盾性造成的尴尬吗！

话说回来，《中国奇谭》终归让我们看到了一点中国动画电影的个性，但愿这点儿个性能成为一束“希望之光”，燃起未来的一片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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