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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冬卷·2022·总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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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冬卷
荒诞故事
有这样一个笑话叫《指点迷津》：“大师，我送礼都快破产了，请指点迷津呀！”大师指了指黄历本，提问者顿悟：“是不是让我选个日子办酒席赚回来？”大师摇摇头说：“见到有良辰吉日就关机。”“那人家将请柬发到朋友圈和你私人微信咋办？”提问者再次犯愁。“手机出了故障收不到信息，准备换新手机！”大师再次出招。“哎呦，生姜还是老的辣！”提问者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呀，原来在一个机关工作，就是因为没完没了的人情送礼，老婆跟我离了婚，我一气之下出了家……”大师说到这里有点伤感。“哎呦，为了躲避送礼，走到出家这一步，代价也太大了吧！”提问者唏嘘道。
还有这样一个笑话，说的是某女孩赶到一亲戚家参加婚礼并现场随礼800元，这家亲戚顿时回她1600元，而其他人随礼200元，亲戚就回400元。某女孩的哥哥晚到，女孩便兴奋地向他说了这家亲戚奇怪的习俗，女孩哥哥听后匆匆又出去了，回来随了一万元，但这家亲戚只回礼2000元，还非常客气地说：“不好意思，2000元是上限……”女孩哥哥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近几年来，因“红白喜事”而背上“人情债”的人越来越多。“人情风，吃喝风，吹遍东西南北中。”这句当代民谣，一针见血地“谣”出了此风的狂吹猛刮泛滥成灾之势，也透出人们的几多痛恨与无奈。
说起红白喜事的奢侈风，人们无不义愤填膺，慷慨陈词，尽数其弊，然而，为啥这股大办特办之风却有增无减呢？
国庆节前夕，笔者正在家里写稿子，朋友××来拜访。
“你看，你看，如何是好？为什么人人讨厌的事还偏偏要做？”笔者大惑不解。
“结婚也在与时俱进呢，你瞧，50年代一张床，60年代一包糖，70年代红宝书，80年代'三转一响’，90年代星级宾馆讲排场，21世纪特色婚宴个性张扬。说的多么形象哟！”朋友××一屁股坐下来，一针见血地说，“另外，你以为所有的人真的都反对红白喜事大操大办？那是诳人呢！”
“红白大事简办，替大家节约，有什么不好？”我仍然不解。
“你难道不知道，在现在，在我们中国，有多少人通过红白喜事发了大财！有多少人升了官，晋了级，签了合同，出了国，长了工资，批了项目，拿了贷款，建立起了人情网络！红白喜事就像一个神奇变幻的魔桶，伸手一抓，要什么就得到什么。” 朋友××的点拨，令我云里雾里，不知所然。
“特意打招呼，这是近年来某些人的伎俩！”朋友××说的忿忿然，“我们单位有位副处长，他女儿又不是我们单位的职工，可这次结婚，他竟非常热情地逐一科室打招呼，去'光顾’他女儿的婚礼。这'光顾’容易吗？如今，100、200元的礼，难以拿出手了。500、1000元也是“小菜一碟”了。什么玩艺，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老兄对破除这样的陈规劣习有什么高见？”笔者问。
“世风日下，大浪滚滚，如今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我一个草民有何办法？只有'以毒攻毒’罢了！” 朋友××长叹一声，突然说出了一句怪怪的话。
“'以毒攻毒’？什么意思？”我大为不解。
“经过反复思考，我准备同您弟妹先离婚，过段时间再婚一次……” 朋友××诡秘一笑。
“什么？神经病哟！”笔者仿佛听错了，急忙问道，“婚姻大事，岂能如此随便？”
“不是开玩笑！”朋友××突然认真起来，“我同您弟妹的'秘密协定’都已签好了！今天就是来秘密向您这位铁杆老哥通报的，以作个见证人……”
朋友××说着掏出了他们夫妻签好的“协议”。
“这，这……”笔者尴尬极了，作为朋友，作为“铁杆老哥”，怎么能作这样的“见证”？于是，我恼火地推脱道，“这样的'见证人’我不好当！万一你们离了后，你嫌弟妹人老珠黄，又勾上了哪个三陪女或小情人，弟妹找我，到时如何收场？！”
“不是不是，我是想再举行一次婚礼，再收一次礼，好将我们近年来送的钱捞回一部分……” 朋友××无奈地说出了离婚然后再结婚的理由，“我们科室，老同志都基本上退休了，近几年来的全是年轻人，而这些大男大女来后都已基本上成双成对，不到一年二年，便都要急急地结婚，否则孩子便要呱呱坠地。我们这些中年人，被'年轻辈’称作'老师’的，怎么办？说白了，是尽贴的份儿。工薪阶层都是死工资，哪能经得起这样破费呀！每逢春节、元旦或'五·一’节、国庆节、中秋节等，我和孩子他妈就要舌战一番，你指责我，我指责你，可最后还得送呀！人情大似债，头顶锅盖卖，我们如果不想这样的馊主意，实在没有办法来对付日渐繁多的各种'人情礼’、'徒儿债’了……”
朋友××接着给我算了一笔账：若按每人最低送礼价200元计算，一桌10人，就是2000元；如果是400元，那就是4000元。现在稍大方的年轻人都是送800—1000元，有的还2000—3000元，甚至5000元。那么，一桌的酒饭钱是多少呢？按一般档次的饭店来算，一桌也不过800—1000元，最多2000多元，这样，办喜事的人要赚多少？再说，如今谁办喜事，不请个30、50桌的？如果是握有一定权势的人，许多想巴结他（她）的人，送礼又是什么样的数字呢？
“'梁山’不'逼’不上，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朋友××说到这里，一脸无奈。
“你们就不能破破这股歪风吗？干嘛要出此下策呢？”笔者解劝道。
“嘿，听您的话音，好像您是生活在真空里，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您现在不也在发愁嘛！” 朋友××奚落道，“我们想送吗，我们能不送吗！同学、亲戚，还好说话，就是本单位本科室的这些人难处理。你想，老的是领导，小的是同事，有的还叫你是叔叔、老师，如今人家办大事，给你下了红头请柬，嘴又那么甜，你能不识抬举吗？你以后还想不想在本单位本科室'混’啦？”
“这，这……”我顿时语塞。
笔者感叹：随大流，死要面子活受罪以摆阔、攀比，或年年付出今朝收进，或借送人情礼攀附权贵，或利用权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即趁机索贿受贿等等，全在这“红白喜事”中不显山不露水。
美好假日，婚礼佳期。不过，扎堆的份子钱叫人心疼，高贵的婚礼费用更令人心塞。
其实，不光是结婚，还有各种由头的请柬，满月酒，周岁庆，12岁生日，升学宴，当兵庆祝，搬家燎锅底儿，压岁钱……
某婚恋网站发布的一份《2017中国人婚礼状况调研报告》显示，19.2%的上海人婚礼整体预算已超过10万，而广东大部分的聘礼钱已集中在10万至20万！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6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来看，最高的上海也才54305元。换言之，一两年不吃不喝地挣到平均收入水平，只勉强够办一场预算“均价”的婚礼。
另据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2019年发布的《国人工资报告》显示：国人除去衣食住行的基本开销之外，在送礼的花销上竟然就占据了工资的14.65%，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婚礼的份子钱！
中华民族五千多年文明的精髓就是一个礼字。礼仪、礼尚、礼节、礼貌……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克己复礼。啥时，我们这些孔老夫子的孝子贤孙们，将圣贤大师的名言变成了万事钱当先，非钱勿言，非钱勿动，礼就是钱，钱就是礼?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曾是中国人对送礼的美好描述，今天，“礼多人不怪，礼重不压身”却逐渐成了人们送礼的“新标准”。又是一年的中秋、国庆、元旦和春节节日的纷纷到来，结婚的、请客送礼的又要喧嚣一时。然而，许多人在这样的节日即将来临之际，却分别有着不同程度的“恐惧”和“难言的苦衷”……
呜呼，这人间的“情”、人间的“礼”，缘何如此弥漫着呛人的钱臭味？
众多的人情让人叫苦不迭，变异的“人情”叫人深恶痛绝。
愈演愈烈的人情风，增加了群众负担，败坏了社会空气，有百害而无一利。可这种顽症并非简单地发个文件和下个号令就能立即所解决的，关键要拿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也就是说，红白大事所表现出来的弊端，要用法来根治它。至于红白喜事在公共场所的大操大办，理应纳税，纳以重税。这正是对如今红白大事奢侈糜烂之风的一个有力打击。
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时间是“五一节”，我代表我们医院团委参加了共青团安徽省委和《安徽青年报》社合办的百对青年男女的集体婚礼，地点在团省委大礼堂，简单又隆重的集体婚礼真是靓丽。当时的团省委书记杨永良致辞，新人代表发言，给新人献花，表演节目，等等，最后集体红色旅游等，此集体婚礼的场面及经过，十几家报纸都报道，电台电视台给予播放，连新华社以及人民日报都作了报道，新人新事新办，可谓热闹至极，影响之大。
然而，后来再也看不到听不到这样的“移风易俗、新事新办”的集体婚礼了，遗憾！可惜！嗟叹！
此股“集体婚礼”的清新之风何时再能刮回来？可喜的是，近来有的地方因为疫情原因，办起了“云婚礼”，即在网上发布婚礼画面，网友们纷纷祝贺，大家一分钱不花，如此简朴的婚礼，真是大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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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金山，男，66岁，安徽省中医院退休医生。年轻时喜欢写点文章，也发表了不少，但大都昙花一现。我的座右铭是：默默耕耘，不问收获；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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