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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冬卷·2022·总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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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冬卷
欲望河
（散文）
欲望是条河。
这条河，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一直流淌到生命的终点。人在一生的漫长岁月里，会产生许许多多的欲望。欲望如花似渊，闻香沦陷，各由自取。
欲望是什么？它与“希望”、“渴望”、“奢望”以及“理想”的词性，又有哪些区别呢？《现代汉语词典》上说，“欲望”一词是“想得到某种东西或想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希望”是“心里想着达到某种目的或出现某种情况”；“渴望”是“迫切的希望”；“奢望”为“过高的希望”。而“理想”则是“对未来事物的想象或希望”。以上应该是最权威的解释了，它们之间既有相似之处，但细辨开来，还是有差别的。
欲望从何而来？这似乎是个很低端的发问。但人们却往往忽略了那些来自一己之欲的缘起，不知道如何去把握欲望的尺度，也无法预测出可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子来。
人有欲望是正常的，因为这是人的本能自身的产物。而不正常的是，人总是容易被欲望牵着走，且常常走出理性难以掌控、甚至超出社会公共规则的界限，其结果往往是令人沮丧的。
从一个人的经历上看，每一个年龄段，都会产生与其相应的欲望。年少时、成年后，以至中老年，各种断代之间所产生的欲望，都会在各自时段的生命运化中应机而生，逐步形成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欲望迭变规律。我以为，在生命周期的前半段时间，人对于物质方面的欲望，应是大比例的。比如：吃穿用度、学位、职业和财富等等。这些外化的物质积累越好，层次越高，金钱越多，就越容易让一个人产生错位的满足感。而在生命周期的后半段时间，物质方面的欲望会慢慢减少，精神层面的需求渐趋增强。人群中大概都是这个样子的，但有时也因人而异。以上两种所占的比例，随着生活阅历的延伸和人文感悟的深度，会加速转换，显示了前后不同的生命质量。
欲望是与生俱来的，它最初萌芽在隐秘的内心，你可能一时还难以预估出欲望的结局，故不与外人道也。但在你参与各种社会生活分分秒秒的过程中，却频频躁动在你的胸膛，叨扰着你的思维。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生存环境也随之有了变化，你可能会依据时态允可的条件 ，不断的甄别、淘汰和提炼，那些大多不再符合自己所求的欲望，被你的理性之剑杀伐得消弭于无，从而被一种更符合内心的良性诉求所替代，并且在简捷有效的方式中，实现自己的欲望目的。
此时的你，应该是轻松快乐的吧。
大千世界，人的欲望是难以说清楚的。生存环境和成长环境，往往是充满了极大变数的。所以，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欲望，也会从我们的内心深处滋生开来，使我们从此走向欲望之海。
从常态上看，攀比心理是物质欲望的一个典型特征。房子、车子、票子、名利地位等等……当然，还有很多如此这般的欲望，始终附着在我们的身上。其实，这是一种普遍现象，是欲望生成的自然规律，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问题是，你以什么样的心理和方法，得到欲望的满足，这才是验证欲望正邪的分水岭。
但凡属于个体的、小团伙的、少数族群的、山大王之类的不良欲望，可能会给周围的、局部的某些社会空间，造成负面的影响和不良的后果。但社会的整体架构和人们的主流意识趋向，还是相对健康的，公序系统大体上还算是有效运行的。即使出现了个别点状般的瑕疵，也能及时得到疏解和修复，无非是时间快慢而已，不至于全面失控。
倘若我们把视野回转到历史上，或者放眼到世界范围去看的话，以上对欲望的阐释，则显得善良和逼仄了。人类数千年历史的黄页上，确有几处邪恶欲望的记录，但大都属于局部的，小范围的拼抢、掠夺和厮杀。直到离我们最近的一二百年间，欲望的顶级邪恶所造成的严酷伤害，已被人类自身迫不得已的承受着，并且留下了难以治愈的伤痛。
在古代的中国，贪欲者不乏其人，所贪其财，能让你惊掉下巴。比如秦朝的赵高、西晋的石崇、唐朝的元载、宋朝时的秦桧、蔡京，明朝的刘瑾和严嵩等等，贪额大都在百万、千万或数百亿以上。但要与“千古第一贪”的和珅比起来，那可真是小“贪”见大“贪”了。据资料所查，和珅当时的家产价值，当在11亿六百万两白银上下，超过朝廷10年（另一说是15年）以上的财政总收入，是古代历史上首屈一指的巨贪，让后来不断滋生的贪婪者，只能望其项背，自“贪”弗如，那就再接着贪吧。然而，和珅者流的贪者们，似乎并未满足胃口。贪婪之风自古就有，几千年来缕缕不绝，直到近些年来，还能经常听到贪官落马的消息……
如果权力欲上升到了觊觎世界的层面，那就不得了了。因为这是达到了国家级别的欲望，是想做地球人类的霸主，占有和统治世界，其破坏力是你无法想象的。稍微了解一些近代史的人都还记得，当年德国纳粹头子希特勒的法西斯主义行径，日本鬼子对东亚多国的军事侵略，已由族群性、区域性，升格到了侵占别国的国家级欲望，使数千万人的生命，在炮弹、刺刀和毒气中，消失在莽莽大野的腥风血雨里。
当下是个动荡的的世界，虽然人类盼望着和平，但总有那么几个自以为很强大的家伙，依仗手里的长枪大炮，妄想称霸世界，搞得整个地球战乱频仍，伤痕累累。这种行径在本质上，仍然可以认定是日本军国主义、希特勒法西斯主义的外延，只是欺世的借口和花样不同而已。因此，作为地球人，我们必须要严重关切，保持高度警惕，识破那些邪恶的欲望，防止战争对芸芸众生的再度摧残，还世界一个祥和共融的太平。
且看天下之势，世界已非昔年。我相信，人间戏场的主角，终究是要由正义来压轴的。
欲望在我们的心空上 ，常常有温暖的阳光和飘香的鲜花。可在太阳的光谱中，在花朵的绿叶下，总是依附着阴霾和虫蠡。而人间欲望的本相，也与宙宇和自然一样，是阴阳合体的。所以，欲望中有希望，就有失望。它有时会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也会让你痛苦和忧伤。一个节欲的社会是健康的，一个纵欲的世界是悲惨的。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寡欲并不是无欲，也不是简单的少欲，而是使用减法剔除妄念，以求欲望的升华、健康、利他。孔子依据人的三个主要年龄阶段，提出了“君子三戒”：少时戒“色”、壮时戒“斗”、老时戒“得”。这对于后人来说，确有实实在在的劝勉作用。
可是，人世间“欲”起“欲”落，恰如云卷云舒。但生欲念，心尘便起，谁也躲不掉的。五十岁前，可谓欲望蓬勃，倘若有度而为，近乎君子之行。遗憾的是，常常听说有些老来多欲者，自毁其身，且多半无福。大凡无意于修身之人，必然会自食苦果。可见，舍得之间的人生真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尝得到的。
所谓“欲壑难填”，其实难填的是贪婪。我以为，欲望是洞，但比洞大。欲望是河，但比河长。欲望是海，但比海深。欲望，有时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也可能是一个不易被我们洞察的陷阱。但只要我们坚持操守，以国家为大，以社会为先，心存善良，淡泊名利，不求非分之欲，不得非分之物，才能走进人间正道。相信我们自己，无论洞有多大，河有多长，海有多深，，都能够入洞而不惧，过河而不慌，出海而不迷。
欲望是一条河，或浊浪滔滔，或清流澎湃。但行于沧桑之中，应常怀善良之心，便可乘着欲望之舟，奔向你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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