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文学奖】夜宿微山岛 / 张甫文（江苏）|| 当代文学家杂志社
夜宿微山岛
（散文）
暑热之季，出于对中国历史名人张良的早有敬仰，我终于游览了久已向往的微山岛。下船后已是下午2点，巧遇热情好客的导游美女小种，既能开车又会讲解。一口十分流利的山东话，不卖关子，纯朴干脆：“老先生已是满头银发，来到微山岛访古探幽应为重点。此岛古墓有微子、张良、目夷三位圣贤，所以也称三贤山庄。微子墓坐落在此岛西北部，是全岛的制高点，海拔91.6米。目夷墓位于微子墓之东约2.5公里处，张良墓在微子墓南面约1.5公里处，分别与望湖塔、铁道游击队展览馆组成微山湖文化园系列。先生，你想先看哪个景点？”“鄙人姓张，当然来到微山岛首先瞻仰的应是张良墓了！”我便不假思索地应答。“好的，先去看张良墓，然后根据剩余时间再看其他景点。”小种非常迎合我的心理。汽车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慢行颠簸，小种一边熟练驾驶，一边向我介绍景点。从其讲解中，可知小岛上的年轻人不但熟知丰富的历史知识，也把发展旅游业作为改变生活、富裕家庭的支柱产业。无论讲历史还是谈现实都是滔滔不绝。对于岛上的发展她却像背书一般：“微山岛四面环水位于微山湖中，东西长6公里，南北宽3.5公里，14个自然村庄伴随着新建的景点犹如一颗颗耀眼的明珠依次镶嵌在小岛上。这里环境优美，山青水秀，可称之世外桃园。微山岛、微山湖、微山县为啥叫此名称？就是因为微子名启，是殷帝乙的长子，殷纣王的庶兄。纣王昏庸无道，微子愤而出走，到微地隐居，死后葬于此岛。目夷字子鱼，是春秋人，殷微子17世孙，宋襄公的庶兄，是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从宋、楚大战于泓水时的“子鱼论战”，可见其超人的战略思想。张良字子房，汉高祖刘邦的重要谋臣。在推翻暴秦，建立大汉的过程中，帮助刘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立下汗马功劳。楚汉相争刘邦登基后，张良被封为留侯。汉后这里也是张良的封地，因为这里远离政治中心，远离勾心斗角、处心积虑的官场，远离伴君如伴虎的是非，才能保住生命，所以张良选择这里繁衍后代，死后选择葬在这风光秀丽的湖心小岛上也就不足为奇了。”说着，说着，来到了张良墓地。张良墓前早已形成很大的村庄，叫“墓前村”，这里建有“微山湖文化园”。张良墓园为山东省文物重点保护单位，坐落“微山湖文化园”内西侧小院，院门上挂有著名文物专家罗哲文先生题写的“汉留侯张良墓”匾额。走进小院，登上十几级台阶是一座圆形大墓，四周用水泥砌成围墙，墓前立有一尊张良的仿青铜雕像。雕像按司马迁当年描述的“余以为其人魁梧奇伟，至见其图，状貌如妇人好女。”的形象塑造，瘦削而精干，病弱却睿智。墓墙上镶嵌一块清代乾隆年间所立的墓碑，上刻“汉留侯张良墓”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了。墓顶及四周种有大片柏树，枝叶茂盛，苍翠而富有生机。墓前建有汉阙、拜台、甬道、墓围、石仪等。我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严肃依据张家风俗，恭敬地参拜了先祖。然后又来到墓后建有的仿古“留侯祠”，这里内置出自名家手笔与张良有关的诗、书、画等作品，如：留城相会、还军霸上、进履得书、力荐韩信等。我仔细阅读每一幅书画及介绍，抚摸着还有多种出土的汉代文物，好似与先祖在对话，又好似在听张良诉说着他在下邳隐匿10年后，辅佐刘邦建立大汉，在刘邦死后又被吕后追杀而做赤松子10年的一幕幕。不由得自言自语，先祖你是如何隐忍负重的啊！这里正是张氏的家风'百忍堂’的佐证啊！“大爷，走吧！太阳已经落山了！”在导游小种的提醒中，我才匆匆走出张良墓园。微山岛上静悄悄，长烟落日孤岛闭。晚霞映在微山湖岛上，我只能在岛上过夜了。考虑明早登船看荷花与回徐方便，导游小种把我送进临近码头的京杭假日酒店。晚餐后，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我登上“望湖塔”，只见远处，芦苇绿意葱葱，水鸟群飞，水天一色，渔歌悠扬，湖面上的船儿满湖穿梭，一片繁忙景象。近看留城好似下邳城一样的建筑，繁华热闹。忽闻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寻声望去，在小城东边一座小桥上有一位瘦弱的男士在吹奏。我特别喜欢这笛声，急忙向前走近，定神一看，正是先祖张良。我生怕认错了人，便随口自言背诵一首唐诗：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报韩虽不成，天地皆震动。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老者听到立即放下手中长笛，望着我接着背诵：“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唯见碧水流，曾无黄石公。叹息此人去，萧条徐司空。这是李白《经下邳圯桥怀张子房》的一首诗，诗中饱含钦慕之情，令我感动啊！”哇塞！原来正是先祖张良啊！“老人家，你不在长安享清福，咋跑到这儿呢？”“这儿好啊！这里的百姓和蔼可亲，如同当年我在下邳居住十年一样。”“我怎能忘记呢？下邳是我的第二故乡，是下邳百姓养育我十年，才得以成为刘邦重臣。后来我离开下邳，留下我的妻儿还是得以下邳百姓养育十多年，永远难以忘怀啊!”“先祖，你辅佐刘邦建立汉朝后，刘邦在大封功臣时，许诺你'自择齐地三万户’，你为啥不同意，却选在留地呢？”“我是遇见刘邦，跟随陛下，才得以施展抱负。陛下能用我的计策，并万幸成功，这不过是我的运气好，没有陛下就没有我张良。我是在留邑（今微山湖）与刘邦首次相见的，所以我要求封在留邑，一是为了经常去看望下邳的百姓方便，二来也是考虑叶落要归根啊。”老人说罢，便匆忙离开，不见踪影。不由得又让我想起先祖张良对他死后的安排真是富有远见啊！当然也是留侯张良“前知八百年，后知一千年”一位谋略家的早有预知。张良于汉高祖后三年(公元前185年)去世，他在病危弥留之际，就反复交待后人如何料理后事。一是强调后人在他死后一定要把他葬在留邑东山微山岛上。因为古留城位于微山岛西偏南6公里处。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正月，东阳宁君秦嘉在留县立景驹为楚王，沛公刘邦前去谒见，道遇张良，遂同去拜见楚王景驹。并请兵以攻丰邑。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封张良为留侯。历史上，留城曾是鲁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里市井俨然，楼舍栉比，富商大贾、名流显贵云集，人车熙来攘往。直到明万历年间，古留城没入微山湖水下。虽然世人对张良墓地的真伪众说纷纭，现全国有张良墓祠十多处。但是唐代《括地志》记载：“汉张良墓在徐州沛县东六十五里，与留邑相近也。”是非常具有一定说服力的。既然张良的封地在留邑，晚年又退居留邑，死后葬于留邑附近，应属情理之中了。张良死后葬在留邑东山微山岛上，也正是张良的寿终之地。二是反复交待后人料理他的后事首先要“速造七只大船”，这也是微山岛人们世代有序传讲的“留城六十年一现”的美丽故事。张良在弥留之际令子孙们速造七只大船，要求在他下葬七天后祭祀时，供在墓前，并令60年后的某月某日挖开其家院某处，取出所埋之物……子孙们莫名其妙。留城当时地处广袤平原，造船何用？未及子孙细问，张良便阖目而去。子孙们捶胸顿足，痛哭一场，在料理张良后事的同时，请人星夜赶造了七只大船。因为子孙们深知张良工于谋略，神机妙算，他令造船必有妙用。张良葬后第七天，子孙们将船供在墓前，和族人及亲朋正准备祭祀，突然天降暴雨，一时黄水滚滚，洪峰咆哮，留城倾刻被淹没。张良的子孙和族人及前来祭祀的亲朋们急忙分乘七条大船逃难，才免遭洪水吞噬之灾。又过六十年，张良的后代子孙们不敢忘却先祖张良遗嘱，又乘船来到微山湖上，但见洪水茫茫，何处觅得留城旧址？又何处觅见家院？他们只好夜宿湖上，时至半夜，忽见湖水漫漫退去，留城突然从湖中出现了，街市依然，楼舍依旧……张良的后代们急忙奔向老家，刚刚挖开院中某处取出所埋之物，又见湖水浸漫过来，他们急忙上船。留城瞬间不见，重又沉入微山湖中……“快上船啊！快上船啦！”随着一阵急促登船“咚咚咚”的声响与呼喊声，我被惊醒了。再一细听，似是敲门声；打开房门，原来是导游小种喊我登船去看荷花呢？本期责任编辑：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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