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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肖|我们在外部把世界置入世界:思想如何摆脱了要求和理性的疯狂
Part I 思想如何摆脱意义的要求

这里的这个世界,作为一切谜题之解决的谜题,不是他所思考的存在。相反——不论对错,他思考世界是为了让思想……摆脱意义的要求……不是迫使思想退弃,而是迫使思想超出其所能来思考,思考某种对它而言不可能的东西。


世界乃是其外部本身:它是那个超出一切肯定之权力的肯定,并且,在永不间断的非连续性当中,它是其永恒翻倍的游戏——强力意志,永恒轮回。


“我们的价值已经通过阐释被置入到事物之中了。”(Unsere Werte sind in die Dinge hineininterpretiert.)所以,我们面对着一种完全的主观主义吗:在那里,只有当阐释的主体根据其喜好把意义赋予事物时,事物才有意义?“并不存在什么'自在的事实’,” 尼采还说,“为了能够有一个事实,一种意义必须首先被置入其中了。”但在我们之前看到的断片里,尼采摒弃了“谁”,他不认可任何阐释的主体,并且只把阐释承认为阐释本身的中性的生成(le devenir neutre)——既没有主语,也没有补语——


阐释不是一个行动,而是一种激情……阐释,中性的阐释运动,不能被视为一种认知的手段,不能被视为思想为了思考世界而支配的一个工具。世界不是阐释的一个对象,世界把自身作为一个对象给予阐释是不合适的,哪怕那是一个可与自身区分开来的,没有界限的对象。


尼采还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他自己:“世界:阐释的无限(一个名称的无限的展开)。”这里就有阐释的责任。但谁来阐释?是人吗?哪一种人?尼采回答道:“人们不可问:'究竟谁在阐释?’而不如说,阐释本身,作为强力意志的一个形式,以此在(但并非作为一种'存在’,而是作为一个过程,一种生成)为情绪。”


一个人可以明白:世界是一个文本(texte),而为了揭示这个文本的固有意义,必须进行认真的注释……但如果问题是“世界”呢?如果问题是阐释,是阐释的中性运动呢:既没有主体,也没有对象,它是一个只和自身相关的运动的无限性?(这说得仍然有些过,因为它是一个没有同一性的运动。)世界:阐释的无限;或者,再一次,阐释:无限:世界。这三个词只能在一种并列中被给出,这种并列不混淆它们,不区分它们,也不把它们联系起来,由此回应了断片书写的要求。

Part II 苦厄

在虚弱和贫乏的层面上——在苦厄的层面上——言说,或许就是质疑强力,但也是通过对强力的拒绝来吸引强力。其次,在这个要么言说,要么杀戮的情境下,言语不表现为言说,而首先表现为维持这个非此即彼的运动;它为二择其一奠定了基础。言说总是从言语和根本暴力之间的这一间距中言说,这一间距分开了它们,但也把它们维持在一种变迁的关系里。

——从中我们必须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处于人之在场当中的人之关系是可怕的,那是因为它把我们约束在'要么言说,要么杀戮’这样的二择其一里,因为在这样的二择其一里,言说和死亡一样沉重,它和死亡结合在一起,仿佛是死亡的反面。

谈到他人的无限在场,我们说,当人与人的关系是他人同自我的直接关系时,接近是格外沉重的,因为那是面对面的接近。这样的表述是误导性的,毫无疑问如此。首先是因为,这样的面对面(vis-à-vis)不是两张面孔之间的一次相遇,而是凭借言语对人之陌异性的一次通达

否定性的打断,这样的打断根本不是一种恢复其呼吸的言语,而是企图——如果这是可能的——让言语窒息,仿佛要永远地摧毁言语。例如,当打断诞生于疲乏,诞生于痛苦或苦厄(中性的一切形式)的时候,我们知道它属于何种经验吗?哪怕它会制造贫乏,我们也能够肯定,它只是贫乏的吗?不,我们并不肯定(这进一步加剧了疲乏和苦厄)。

我们同样发觉,如果痛苦(疲乏或苦厄)在存在之间凿出了一个无限的空隙,那么,对于这个空隙,最重要的事情,或许是在表达它的同时保持它的空无;所以,出于疲乏,出于痛苦或苦厄而言说,就是根据语言的无限维度而言说我们难道不能更进一步吗?让我们假定一种打断,它在某种意义上会是绝对的和绝对中性的;让我们这样构想它:它不再处于语言的领域内部,而是外在于、先行于一切的言语和一切的沉默;让我们把它称为终极者(l'ultime),夸张者(l'hyperbolique)。

我们会用它实现一种断裂吗:这样的断裂,哪怕是用一种夸张的方式,不仅把我们从一切的理性当中释放(这还不够),而且从一切的非理性当中释放,也就是,从依旧疯狂的理性当中释放?或者,我们难道没有义务问我们自己:从这样一种打断——野蛮本身——当中,是否会到来一个仍有必要用言说来加以回应的要求?甚至,言语(书写),是否总意味着试图把一切语言的外部包含在语言本身当中,也就是说,是否总意味着在这外部(le Dehors)之内言说,根据这“外部”的尺度言说,而这在一切言语之中存在的“外部”,也有让言语返回那从一切言说中被排除的东西的危险?书写:画一个圆,所有圆的外部都会在这个圆的内部得到铭写……

让我们就此打住并总结。我们首先得到了两个重大的区分:一个对应言语的辩证要求,另一个对应言语的非辩证要求;一个是允许交换的停顿,另一个是度量无限距离的等待。但在等待中得以肯定的,不只是预备着诗歌行动的辩证的打断。我们已用这样的方式“区分”出三类:第一类把空隙变成了作品;第二类,空隙是疲乏,是苦厄;而在第三类,也就是在终极者,夸张者那里,无作(désœuvrement)(或许是思想)得到了指示。为理解而打断自身。为言说而理解。言说最终只是打断自身,只是让不可能的打断变得可能。

因为专注,虽然有时从她生命的表面缺席了,却在她语言的深处到场并得以可能,并且,她,光芒四射地,就是语言的不平的平等。通过专注,语言同思想的关系就是思想同其内部之空白的关系,就是思想同苦厄的关系,而思想就是这个它无法向自身呈现的空白和苦厄。语言乃专注的所在。

选自《无尽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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